被公用的白月光: 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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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来,如同无头苍蝇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坐下,又马上站起来。

    躺下去,又坐在地上。

    他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平息。

    强烈的不安,使得他的心脏几乎要冲出胸膛。

    要窒息,要晕厥,要休克,要死亡。

    强烈的死亡警告正顺着他的血管流向四肢百骸,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陷入无法阻止的痉挛抽动中。

    程以镣不得不在马上就要死掉的恐慌里,紧急在房间寻找自救的办法。

    他拿出刚刚洗掉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烘干,就先被他抱进怀里。

    衣服混作一滩乱糟糟的泥山,湿漉漉的。

    程以镣也湿漉漉的,他大汗淋漓,头发、衣服全都被他的汗浸得发臭。

    程以镣和衣服堆泡在一起,湿漉漉地瘫坐在地上。

    他就这样失魂落魄地抱了整夜,就像在抱贺松风。

    一股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就是你和贺松风的最后一抱。

    他的眼泪和衣服上的水混在一起,一起排进下水道里。

    哭了整夜,衣服仍旧是湿的,此刻分不清贺松风的衣服究竟是肥皂水还是程以镣的眼泪。

    第二天一早,程以镣顶着憔悴灰暗的面容,浑浑噩噩地找去学校的人类学专业教室,他从早上坐到晚上,眼看着教室里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

    没有贺松风,根本没有贺松风。

    他仍不甘心,找到教授询问,得到的答复远比程以镣想的还要令人心碎。

    【这个专业,没有这个学生。】

    程以镣表现的如遭雷击,他的魂魄已经半挂在肉身之外了。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去质问、去惊讶。

    他抓紧时间跑去中餐馆。

    老板却告知,早在半月前贺松风就已经提出离职,很久不来这里上班了。

    程以镣灵魂的最后一盏灯,被这接二连三沉重的谎言彻底摧毁,他犹如行尸走肉,在中餐馆的角落里坐了好久好久,久到天色转黑餐馆打烊。

    他无法接受贺松风恶意的谎言。

    从一开始,从下飞机开始。

    贺松风就开始骗他了。

    这是贺松风蓄谋已久的离开。

    而他们最后一次的温存也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被送了一台电脑。

    甚至此刻,那台电脑贺松风也没有带走,作为遗产残留在昏黄的公寓楼里。

    贺松风的下一任男友,远比这台电脑有价值。

    贺松风的“爱”总是和价值挂钩,有钱就有爱。

    那张干净的皮囊下,是彻彻底底的腐烂酸败。

    第49章

    公寓的玄关、客厅和厨房共享一个L型的空间, 为了客厅的宽敞和舒适度,玄关与厨房的空间则被压缩在两侧墙边。

    长且宽的米棕色沙发懒懒地趴在房间中央,一台液晶电视从地板踢脚线的直上向天花板, 又霸道地从左到右占据整面墙壁。

    说是电视,不如说是电影幕布。

    桌子上错落的摆着一沓资料书,纯白色马克杯里的热可可正冒着浓郁的热气。

    晚风从客厅南侧的阳台灌进来, 混着各种香水的味道, 还有洗衣粉的泡沫,以及白人饭的那股子涩味。

    这些味道算不上好闻,只能说这是独属于这座城市的特殊烙印,就像贺松风不论往自己身上喷多少香水, 最后都会变成肥皂水的清香。

    贺松风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一年了,他也从初来乍到的亚洲小镇做题家,如愿以偿成为富二代的情人。

    这间公寓塞缪尔并不常住,他们的关系也并不是恋人, 更像是塞缪尔缺爱了便会来贺松风这里寻求Angel的溺爱,沉醉Angel柔软的肉.体里。

    不过贺松风不在乎,他想的是毕业就回国。

    贺松风披着印满LV花纹的咖棕色薄毯,盘腿靠在沙发一角。

    贺松风的左手佩戴一枚宇舶水晶大爆炸系列,全球限量500枚。

    纯白表盘、表带,蓝宝石水晶表壳额外镶嵌十四颗钻, 戴在手上安安静静,丝毫不抢视线, 可一旦注意到就无法忽视它的奢贵。

    这是塞缪尔新年时候送贺松风的礼物。

    贺松风端起面前热可可抿了一口的同时, 蹙起的眉头忽而散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悬在MacBook pro铝白色键盘上的指尖, 坚定地向下敲出一行文字,为他的主题报告增添一句新的润色。

    但这还没有结束,贺松风的手迅速地敲打,单个字母迅速地组成一句句正式的话语,把本就优秀的报告再一次锦上添花。

    他嘴里默念这些话,想象他此刻正在台上演讲,于是越来越多的灵感在他的脑中迸发,输出的字句也越来越流畅优美。

    “文字润色”是一个没有终点的马拉松,只能靠作者一字一句地不停删删改改,尽力做到尽善尽美。

    电话忽然响起。

    贺松风从思绪里挣出来,他端起热可可快速地抿了一口,松散的眉头又皱起来。因为热可可已经是温可可了,口味有些诡异。

    若是放在以前,贺松风可以若无其事的接受,但被娇养了一年的他,早就无法接受食物稍有变味。

    “Angel~小组作业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嘛?WHAT?!你已经写完了,我的天呐,明天学校见面我一定要狠狠地亲你一下。”

    电话里的女声操着一口标准的加州富二代女孩口音,说起话来,字词之间总带着刻意的甜美,但好处是说话时总是缓慢且读音极其标准。

    电话那头又挤进来一个声音,压低声音故作紧张地说:“OMG!Angel,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贺松风“嗯?”了一声。

    “Arya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我们都知道是卡地……”

    电话那头远远地传来一声带笑的急促呼喊:“hey!bitch!”

    电话近处的几人立刻爆发出有趣的咯咯笑声,笑完赶忙对贺松风乐道:“嘘嘘嘘——Arya is coming!我们先挂断了,明天学校见。”

    这几个人是贺松风新学期的小组组员。自从贺松风坐上塞缪尔的副驾,之前的霸凌孤立,一转都变成讨好。

    纸醉金迷的世界就是如此单纯,谁看上去更有钱,谁就可以是领头人。

    组员们从挤破头的竞争里脱颖而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入选为贺松风的组员。

    他们把贺松风当做女王蜂般的存在,高高捧起。

    贺松风身上不讨喜的孤单沉默,变成了巨大的光环,美其名曰高岭之花。

    贺松风放下手机,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

    可就在他即将敲下第一个字母的刹那,公寓门外传来极其刺耳的噪音,一下子把贺松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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