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修罗场里挣扎: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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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砚时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从对方坐在门槛前的背影都能看出那一股子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幽怨。

    “怎么了?今天起这么早?”

    竺砚时走到陈拾一面前,手才要拍在对方肩膀上,对方像是被触犯到了禁忌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防御姿势退开好远。

    恨意熊熊燃起,竺砚时拿出最后一丝力气,扇他了一巴掌,“别碰我!”

    宋之聿置若罔闻,且低下头二话不说就亲。

    竺砚时无计可施,咬他舌头。

    就算这样,宋之聿也没放弃。回集团上班需要慎重考虑,因为公司不是儿戏,再回去上班就是长远的计划了。

    可惜,竺砚时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位长辈给他指明前路,或是引领方向。

    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这个秘密与司韵早早埋藏。

    纠结的点主要是在于跟宋之聿同餐同眠,这样做非常袁易被同事发现,当然主要是不情愿!

    宋之聿就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只知道指挥为难人。

    就在还没纠结出结果时,这天下午竺砚时正在后花园给苹果树施肥。

    负责主楼起居的张阿姨急匆匆跑来说,“女士来了,在主楼前厅等您。”

    听闻政希这个名字,竺砚时顿时有些紧张,自己都没发现有多依赖宋之聿地问,“哥哥在家吗,哥哥知道吗。”

    当年绑架出事后,家里阿姨、保镖、安检人员全部换了批。他们皆不知当年情况,但十分恪守自身职责,在政希的车子进入私人大街第一时间就通过袁卿通知了宋之聿。

    所以收到确切信息的阿姨匆匆赶来告知,“先生说您不用去见,要是害怕现在派袁助理过来接您去公司。”

    檀山随处可见保镖,在家里还是很安全的。

    没必要劳师动众,竺砚时放下小桶,“麻烦转达公司就不去了,我现在回副楼。”

    阿姨点点头,陪同一起回副楼。

    走到半途中,一道清脆的高跟鞋响起,隔得老远竺砚时看见政希,政希也瞧见了他。

    “小砚。”层层叠叠的绿茵间,政希扶着胸口大衣,微微挥了挥手。

    三人转眼在小道碰上,竺砚时强行挤出微笑,“姑姑。”

    但由于昨晚实在太过,虽然现在宋之聿并未实质性要干什么。

    只单单卡在这一步就已经完全将竺砚时吓住,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咬人。

    “别再这样”嗓子沙哑又干涩,“哥哥,停下”

    他对宋之聿整个人应激,宋之聿对他的哭声应激。

    “长记性了么?”宋之聿松开他。

    雪白床铺间,竺砚时呜呜地半坐其中,不住点头,“长了,长了。”

    “还乱跑么?”宋之聿轻松地将他按回床上。

    平躺的姿势让泪水无法悬停于眼角,只能源源不断地流进耳廓。

    竺砚时蹭了下枕头,猛摇头,“再也不了。”

    “好好说话。”宋之聿合衣他身旁躺下。

    “哥哥我再也不跑了。”竺砚时抽噎着,“再也不会了。”

    “听话么。”

    “听话。”犹嫌表达不够确切,竺砚时着急地补充,“哥哥我听话。”

    “以后该怎么做。”宋之聿用指腹给他揩掉眼泪,“想清楚了再说。”

    以后怎么做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竺砚时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试图往床边挪好远离宋之聿,不过宋之聿冷冷看着他的动作,他又将自己移回去。

    直到两个人恢复成原本没有间隙的姿势,竺砚时抹了把脸,还是没有想到以后该怎么做。

    从小到大因为跟宋之聿很少交流,所以他连求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然竺砚时也明白,宋之聿并非是不可理喻之人。

    不过已经被昨夜和今晨弄怕了,他把被子完全裹在自己身上,以蜷缩在并不安全的保护层里。

    宋之聿静静看着他,给予提示:“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可怜的竺砚时努力在脑海搜寻,几分钟后,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家里只、有我们两人要跟、哥哥相依为命。”

    误打误撞契合答案,尽管这是一道主观题。

    宋之聿很满意,抚着他通红的眼角问,“有没有哪里痛。”

    全身都痛,竺砚时却摇头。

    显然没有人比宋之聿更加了解他,让他说实话。

    “疼,腿疼,腰疼。”

    “还有没有?”宋之聿说。

    舱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抑或是舱大床小,在这逼仄狭窄的床单之上,竺砚时被迫与宋之聿四目相对。

    相对就算了,还要说告知疼痛部位。

    舱内响起机长播报,飞机已进入申市领域,即将下降。

    在这嘈嘈的广播中,竺砚时咬着嘴唇点头。

    从眼角掉下大颗眼泪,竟能砸得枕头小小的啪嗒一声。

    见他还是还是说哪里痛,宋之聿作势掀被子查看,竺砚时赶紧按住他的手,“不是那里”

    昨晚是过火,过火的是时长,而不是动作。

    不然竺砚时也不会那样把持不住,宋之聿也不会那样失控到底。

    宋之聿问:“不是那里是哪里?”

    憋了半晌,竺砚时颤巍巍地、羞耻地小声说,“是小.鸡.鸡那里烧着疼。”

    太多次的缘故,到最后什么都没了。

    就肿着。

    宋之聿明知故看:“松手我看看。”

    反正人生已经完了,没脸没皮等于没脸没皮,竺砚时躺好,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

    床铺微微下陷,是宋之聿起身去卫生间拧了冷毛巾出来。

    在被子底下捂着冷敷,缓解灼烧般的疼痛。

    竺砚时死心了,再也不敢跑了,不过也由不得他跑。

    飞机稳稳落地后,袁卿将备用衣物送进来,眼观鼻鼻观心地连忙退出去。

    行了,干脆一头栽死在地毯上吧。

    发着哆嗦地爬起来,竺砚时穿好衣服,手指没力气腿也没力气,最后在宋之聿帮助下才将衣服全部穿好。

    下舷梯那几步他坚持要自己来,扶着冰冷的扶手走得冷汗涔涔。

    飞机旁,停着熟悉的欧陆和慕尚。

    抢先几步,宋之聿拉开欧陆后排门,竺砚时钻进去,长长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而后,在后视镜里,他看见宋之聿坐进慕尚。

    明明同回檀山,却不会同乘一辆车。

    很庆幸,竺砚时希望这辈子都不会与宋之聿共乘共坐共进餐共入睡。

    回到檀山后,竺砚时去洗澡,他不确定宋之聿有没有给他认真清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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