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修罗场里挣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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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走,竺砚时一路走走停停的,直到在半山腰,他坐在那块儿上山时本就坐过的那块大石头上的时候。

    浑身的懒劲开始发挥,没有一丁点心思起来继续运动。

    宋之聿体力好到让人震惊,下山的路别说喘气了,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半山坡吹来的风中混杂了一股浓郁的松树香气,还有飘散不下的虫鸣声。

    竺砚时盯着自己手腕上缠着的纱布在发呆,突然用脚踢了踢石子旁边的一颗小杂草。

    “你可以先下山,我慢慢走。”

    “讨厌你的理由是什么?”宋之聿垂着眸,壁灯明光暗影让他神情错落,人却是放松的。

    察觉到如此姿态,竺砚时放心大胆地说,“小时候你好像没那么讨厌我,后来箱子丢了,你很讨厌我。”

    “为什么这么说。”

    “有次过年吃饭我来晚了,给大家都打了招呼,只有你没有理我。”

    “你自己都说了大家在。”宋之聿不轻不重按着,“跟我熟悉有什么好?”

    “篡改遗嘱的孙子,不尊重长辈的侄子。”他平淡地问,“讨厌弟弟的哥哥,不是很搭么。”

    “其实跟箱子没有关系对吗,哥哥?”竺砚时弱气道,“你也会开,所以你没必要留我。”

    “竺砚时。”宋之聿停下按摩的手,但手指没有离开,轻轻搁在那圈早已淡却瘢痕的肌肤处,指腹似有若无地摩挲着,“又不记得了?”

    竺砚时颌首答:“知道,相依为命。”

    “饿不饿?”宋之聿说。

    “有一点,现在什么时间了啊。”

    “九点整。”

    “原来睡了这么久。”竺砚时爬起来,“哥哥你吃饭了么。”

    宋之聿不答反问:“想吃什么。”

    竺砚时赧然道,“想吃清汤面。”

    宋之聿起身去盥洗室洗手,竺砚时自己去衣帽间找了件毛衣套在睡衣外面。

    没一会儿阿姨将两碗清汤面送来起居室,两人对桌而坐,一人一碗。

    清汤面看似简单,实则是老母鸡、瑶柱、鲍鱼花胶吊出来的高汤打底,细细的中空面条吸饱了汤汁,碧绿青菜更给汤面加了几分鲜甜。

    竺砚时吃得认真,连喝好几口汤。

    “以后政希不会再来檀山。”宋之聿把小菜推给他,“在家里放心待着。”

    热汤下肚,暖得身心俱足,竺砚时抽纸擦擦嘴巴,“吃不下了哥哥。”

    宋之聿突兀地呛了下。

    那晚最上头之时,东西强行抵在嘴角,有人努力吞咽着也这样说过。

    对此完全没有记忆的竺砚时奇怪地看了宋之聿一眼,没多想,郑重道,“哥哥我想好了,我想回集团上班。”

    回集团上班是三天后,而距离临时股东大会只剩一周时间。

    竺砚时早早去了公司,将自己种的各式浆果分发给同事和纪主管,然后整理好工位。

    随着接近九点上班时间,陶静第一个来了,腼腆地问他家里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竺砚时支支吾吾地,其他几个也陆续来了,问题打着哈哈很快揭过。

    大家瞧见他回来惊喜的不得了,围着团团转,不停问东问西。

    对每个人都很诚恳地说了谢谢,竺砚时这才知道最近设计部的新工作是万圣节即将来临,某大型游乐场需要鲜花装扮,正在考虑方案。

    上午纪舒通知大家开会,特别交代需要契合游乐场主题,而且还要有新意。

    会后竺砚时将甲方要求的计划表看了遍,心中有了计较。

    11点,大家齐聚茶水间日常摸鱼加闲聊。

    姜来撕着胶囊咖啡,“你们看没看最近新闻啊。”

    何琳琳问怎么啦。

    “都说临时股东大会同意海砚项目的话。”姜来说,“那咱们集团就完啦。”

    竺砚时手一顿,“怎么会?”他已经很久没看过电视,不知道宋之聿处在什么境地。

    “我也是在食堂吃饭听别人说的,你知道50层往上走都是关键部门,听说他们上面都传开了。”

    “虽然跟咱们无关,但是GK千万别垮啊。”姜来双手合十,“这么好的福利待遇,这么充足的部门经费,这么宽袁温和的领导。”

    何琳琳相当赞同,“简直就是梦中情工啊。”

    孟想倒没杞人忧天:“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吧?”

    小美挽着陶静,携着一股香风进来,“你们在聊什么呀。”

    “他们还说这次临时召开股东大会就是为了卸顶层那位的职。”姜来被浓缩苦得呲牙咧嘴。

    中午下班时,竺砚时上到总裁办,犹犹豫豫地想问。

    宋之聿将筷子搁下抬眼看来,“怎么了?”

    申市已经冷到可以穿大衣,暖意从头顶喷洒而下,带着淡淡的噪音。

    才吹了几分钟,竺砚时脸颊红红的,问:“哥哥,听说临时股东大会要卸你的职位。”

    “姑姑和叔叔能办到吗?他们会这样做吗?”

    公司章程规定,如果领导人在重大项目上做出有失偏颇的决策,其余股东是有权力进行投票否决的。

    但有个前提,所代表的股权分量。

    而宋之聿拥有超51%的股权,不可撼动。

    宋之聿不动声色地说:“担心我?”

    竺砚时望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今天虽冷但阳光明媚,正午的阳光投射在宋之聿后背,圆弧光晕弥散般地散开,

    “不用担心,政希和明喆没那个本事。”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抱着手说,“重新上班感觉怎么样。”

    “在准备万圣节的项目。”竺砚时答,“一切都好。”

    吃过午饭后两人照例去休息室午休,竺砚时已经学会不再背对宋之聿,在窗帘自动阖上的暗淡光线里也阖上眼睛。

    两人隔得不近也不远,彼此烘托起的温度很快让被子暖合起来。

    在昏昏欲睡的下意识习惯里,竺砚时找寻枕头缝隙,于是额头迷迷糊糊抵到一片柔软微凉的东西。

    睁眼一看,面前是宋之聿颈间凸起的喉结。

    竺砚时发现自己额头严丝合缝地贴着宋之聿的嘴唇

    看不到头顶的宋之聿面貌,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竺砚时尴尬又小心地挪开。

    忽地,腰间被一只手拦住去路。

    彻底不敢动了,竺砚时动作无比缓慢,抬脸观察,发现宋之聿闭着眼睛睡得很熟。

    不敢太咕涌,又不想靠在怀里。

    最后实在抵不过沉沉睡意,眼皮眨啊眨,什么时候睡着的竺砚时都不知道。

    直到身体生物钟促醒,他发觉姿势已经大变样。

    自己的腿挂在宋之聿腰上,手臂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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