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十年: 72、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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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自己受伤更令她难受。如果冯珞拒不道歉,那就把她妹妹的事捅出去闹大,也算转移了公众焦点。

    实在不行只能找个替罪羊,这是公关公司的建议。冯珞的新助理,或者想离开新越的职工,只要给够钱,没什么办不到的。

    赵京卉没什么意见,这是她们能想出的最优解。她们是在赌,但赵京卉并不知道这个方案背后斯鸣羽的作用,所以她觉得她们赌得挺大。

    裘莱处事比她圆滑,但在是非面前两人底线一致,都一样宁折不弯。赵京卉想到裘莱在电话里跟她讲话时那除恶务尽的语气。

    她心里轻松一些了。

    这时汪澜给她消息,说她在来的路上。赵京卉的心情立刻又紧绷起来,不管怎样,这顿饭是必须要陪汪澜吃的,否则显得她太不懂人情世故。

    她们在酒店餐厅的包厢内用餐,汪澜宴请网络媒体公司的几位高管以及几位交好的媒体人,赵京卉在一旁陪同。

    汪澜长袖善舞,席间众人酒酣耳热,谈笑风生。赵京卉的手表在中途振了振,是有消息进来,但她没时间看,忙于作陪。

    一顿饭从天亮吃到了天黑,散席后,汪澜有些醉了,赵京卉醉得比汪澜厉害得多。赵京卉趴在桌边,听见汪澜问她人怎么样?她强撑着摇了摇头。又听见汪澜问她,回房间?她怔了怔,但脑子白茫茫一片。她点了点头。

    随后她被汪澜架在怀里,一路穿过大厅,走过长廊,进入电梯,又一步一步走向略显昏暗的廊道。

    她靠在沙发上,觉得困,觉得头晕,觉得意识有些迷离。汪澜递来一粒白色药片,要她含在舌下。她睁开眼看了看,问这是什么?汪澜说是解酒药。

    赵京卉从善如流,乖乖将药片含下。她窝在沙发一角,汪澜就坐在离她约十来公分的位置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室内一片寂静。

    赵京卉慢慢就觉得自己好些了。她缓缓睁眼,看见天花板上一盏盏小灯,在地上打下一圈圈淡淡的光晕。

    她听见自己身边有点动静。

    是汪澜的声音。汪澜问她:“好点没有?”

    赵京卉点头,说:“好多了。”

    她感到汪澜在看她,可她不敢去看汪澜。

    赵京卉心跳加速,紧张得不断加速。

    她似乎看见墙上落下了一片影子,那片黑影离她越来越近。她的脖子上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温热触感。

    汪澜的手在抚着她的脖子。

    赵京卉心中一凛,脑子忽然又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她忽然发现她好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再也做不到像过去那样泼老板一脸的酒,那样肆意,那样潇洒,那样的无所顾忌。她忽然有点怀念从前一无所有的日子。可如今她拥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为了不失去,她就得四处妥协。

    她恨极了自己妥协求全的样子,那不是她。

    她到底要妥协到什么程度呢?

    所以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汪澜的手也因此在空中顿了顿。

    “对不起,汪总。”赵京卉率先道。

    “什么?”汪澜确认了一遍。

    赵京卉没有回应。汪澜收回了手。

    “你没有想过吗?”汪澜问她。

    “从你来江州的那一刻,从你拿了房卡的那一刻,从你踏进这间房间的那一刻,你什么都没想?”

    是她天真。是她在心存妄想。

    赵京卉还是什么都没说。

    汪澜静静看着她。汪澜的目光像烈火,将赵京卉的皮肤灼烧到刺痛。

    她没办法解释,在汪澜面前也不需要解释。

    火焰霎时熄灭。汪澜笑了下,起身淡淡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赵京卉怀疑汪澜先前表现出的醉意都是假的。

    “赵京卉。”汪澜又道。

    “我欣赏你的个性。”

    “但我最不喜欢一个人左右摇摆。”

    “人不能既要又要。”

    汪澜看她,抬了抬下巴,问:“现在能走吗?”

    赵京卉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轻声道:“能。”

    汪澜看了眼门口:“你走吧。”

    赵京卉身体晃了下,汪澜最后扶了把她的手。

    赵京卉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把门打开的,只记得汪澜在她身边,汪澜将她的外套递给她。或许因为靠过沙发的关系,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汪澜有没有帮她整理头发呢?她也不记得了。

    她整个人都在万分焦灼。汪澜说的没错,她接受了汪澜的帮助却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这不就是既要又要吗?可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呢?

    她一遍又一遍地审判自己。

    事到如今,赵京卉觉得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她往前走,她就在今天、今晚、这一刻,走到了现在的地步。

    她没法跟任何人解释为什么成了这样。

    可事情一步一步地发展,就成了今天这样。

    赵京卉深吸口气,查看手表里进来的消息。裘莱发来一条,说声明发了。斯鸣羽发来三条,第一条是问她,你在江州是吗?第二条是,我来找你。第三条是,事情会解决的。后面还有两个拥抱的表情。

    赵京卉心里百味杂陈。

    斯鸣羽的这一天过得很艰难。她跟赵京卉一样一晚没睡,在早上商场刚营业的时候去置办了身体面的衣物。和家里断联这些年,她用不上也不需要负担这些,可出门办事,先敬罗衣后敬人的道理她自然懂的。

    她去找了斯琴羽,要斯琴羽替她约人设宴,甚至要动用她父亲斯继东积累下的人脉。这是最令她难受的地方,意味着她十年的坚持,在家人面前所谓的骨气,在今天毁于一旦。

    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宁可别人麻烦她也不要去麻烦别人,她不喜欢陪笑,不喜欢奉承,不喜欢曲意逢迎。但在这场饭局中她极尽能事。她喝多了,斯琴羽也喝多了。席散后两人坐在车里休息,解酒药的效果慢慢作用起来,她开始清醒。

    她看着坐她身边的斯琴羽皱着眉,心里就像被揪了拧了似的难受。

    裘莱告诉她赵京卉在江州见汪澜,她在身体恢复后就即刻前往江州,她怕赵京卉应付不了汪澜这样的人,即便是陪在她身边也是好的。

    她给赵京卉发了三条消息,但赵京卉一条都没回。

    酒店、餐厅都是裘莱跟她讲的。她坐在大厅里点了份餐,这份餐食摆在桌上她一口没动。

    她看见汪澜揽着赵京卉穿过大厅,走过长廊,又进了电梯,最后走进房间里。

    汪澜在门口给赵京卉递了大衣,还帮她整理头发。

    她不知道汪澜有没有看见她。

    这是斯鸣羽这几年来对自己最失望,心情也最低落的时刻。

    赵京卉也一样。

    赵京卉就是在这一刻看见了站在走廊另一处的斯鸣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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