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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雪焚金瓯》 9、扬州(第2/2页)
断江有些不好意思,道:“主要是除了你们也没旁人。”
    谢浅哼了一声,“我对天发誓,绝非我们,说不好是大哥惹了哪个道上的人。别废话了,赶紧躲起来。”
    李断江带他们躲至附近一处高地。
    不得不说,这位置极佳,视野好且隐蔽。
    李断江低声道:“我这边有二十余人,你暗地里还有不少吧?到时候打起来未必没有胜算。”
    谢浅瞟他一眼,“暗地没多少,唬你的罢了。”
    李断江气笑了,“呵,我成日打鹰倒被鹰啄了眼。”
    谢浅把秦自远往李断江身边推了推,小声道:“待会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我这三脚猫功夫最多自保,大哥,万一要跑,你带着表哥,暗地里那几个也会护着他。”
    李断江无语,“你对我还真放心。”
    谢浅语气肯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秦自远不赞同道:“我得跟着保护你。”
    谢浅白他一眼,“别添乱。嘘,人来了。”
    只见数十个黑衣人轻手轻脚摸进房内,刀光森冷,在夜色中晃得人眼疼。
    谢浅屏息静气,凝神估摸他们发现屋内没人退出来的时间。
    她忽地吹响一声长哨,利箭破空之声传来,刚退出的黑衣人纷纷倒地,其余黑衣人立马将门迅速阖上。
    谢浅看向李断江,“我的人没箭了。”
    李断江喝道:“兄弟们,留活口!”
    他带着身后人一涌而出,直冲向坡下小屋。
    屋内响起激烈打斗声,约摸一刻钟,渐渐停息下来。
    谢浅带着秦自远冲进小屋,李断江正在清点人数,交代李三,“死去的兄弟们厚葬了,家里都打点好。”
    李断江见她进来,招呼一声。
    “都是死士,没有活口,我这边伤亡也不轻。”
    谢浅道:“回头我再凑一千两过来,给大哥安置兄弟。”
    李断江哼哼,“够义气。”
    忽然,他止了声,奔出门去,仔细听着什么。
    “不好,大部队来了!快跑!”
    谢浅随他们狂奔至牵马处,大喘气道:“一起跑怕是会被一网打尽,咱们得四面八方跑,散在人群中。”
    她将秦自远一把塞给李断江,“大哥,我表哥手无缚鸡之力,这情况我真带不了。人我交给你了,你要是不想你妹子守寡,就全须全脑给我送回秦家。”
    说罢,对空中虚喊一声,“留一个跟我,其他保护秦公子!”
    李断江慨然一笑,将秦自远扛至马上,“你放心,回头记得请我喝喜酒!”
    秦自远用力挣扎,怒目圆睁,声音中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谢浅!”
    最后字音吞没在风中。
    谢浅望着四散之人,随即飞身上马,往最后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东关渡连着大运河,水系四通八达。
    谢浅狂奔至河边,弃马乘船。
    小船晃晃悠悠随波而动,谢浅狂跳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她这才有闲心观望四周。
    初冬水波明明带着一股凉意,却被河上张灯结彩的画舫笼得暖意盎然。暖黄灯笼晕在水面上,随橹浆慢慢摇开,一片碎金乱颤。
    画舫中隐约传来欢声笑语,春意绵绵。
    谢浅心想,怪不得人都道春风十里扬州路1。
    正欣赏美景,眼角忽地瞥见几人身着玄色便衣在岸堤下阴影处穿梭,似是在寻什么。
    谢浅警铃大作,随手甩了船家几个铜板,就近爬上一艘画舫。
    舫内暖意袭人,胭脂香粉扑面而来。
    谢浅自暗处行走,仍被眼尖龟公叫住。
    “站住,你哪个场的?”
    谢浅整个人定住,不敢回身,只一瞬便狂奔疾走。
    龟公在后头大叫,“快来人呀!”
    谢浅躲至二楼窗下,翻身进屋。屋内女子正对镜贴花黄,见有人闯入,花容失色,一瞬便要呼叫出声。
    谢浅一把捂住她,低声道:“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莫吱声。”
    她弱弱点点头。
    外头隐约传来龟公的喊叫,“快查查,许是往这头来了。”
    正准备跳窗而逃,外头另有龟公敲门道:“姑奶奶,那可是盐台大人的贵客,您头日能得个这么好的客人,您得惜福。”
    谢浅扶着她颤抖不止的身体,心生一计。
    “我帮你一回,你也帮我一回。”
    凝晖阁乃画舫最大雅间。
    今日盐台大人宴请贵客,实乃蓬荜生辉,一众人等都万分小心。
    但这位贵客着实难伺候,舫内头牌任他挑选,他仍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
    盐台呵呵笑,“这小地方不入您眼,不如咱们换个地方。”
    老鸨急了,这让盐台大人和贵客败兴而归,她在扬州城也不用混了。
    于是,心一横,赔笑道:“贵客有所不知,我们舫内有一新来的姑娘,还没开过苞,那模样,简直是天生魁首。只是尚未完全调教好,不如,就请贵客调教一二?”
    盐台大人见那头似乎并不反对,摆摆手让他们快些。
    容恪斜倚在铺着锦垫的靠背上,嘴角噙着一丝懒洋洋的笑,一条长腿屈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身前案面。
    龟公带着轻拢羽扇的丽人缓步而至,丽人微微福了福。
    羽扇轻却,露出一张皎皎面容,如月色清丽,如寒梅傲人。
    容恪目色骤然幽深,琉璃似的眸子定在丽人面上。
    只见她云鬓高耸,珠翠摇曳,盈盈素衣坠地,整个人恍若瑶宫仙子。
    他唇角渐渐抿起,忽地直起身来一把拽过她。
    她站立不稳,身子猛地向前倾,来不及惊呼,带着一阵衣袂翻飞,直直扑在他怀中。
    借着他肩膀的力道起身,谢浅撞进一双墨般深眸。
    寒凉讥诮又隐含薄怒的声音沉沉传入耳畔。
    “庸脂俗粉我素来不喜,只爱料峭寒梅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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