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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雪焚金瓯》 7、自远(第1/2页)
    柱子去回事处第一日,秦嬷嬷便气势汹汹杀到谢浅院子。
    谢浅身姿如松,身侧围着沈家护卫仆妇十余人,端着白釉暗花茶盏,轻轻撇着沫,眼神都未曾给一个。
    倒是秦嬷嬷被她的架势唬了一跳。
    她在秦家二十多年,从未听过夫人有什么姐妹。
    原本以为是不知哪里来打秋风的野丫头,准备趁少爷未归便处理妥当,谁知方一照面便被她冷面含笑、从容不迫的气势压得开不了口。
    更遑论,她身侧竟是沈太夫人的心腹李嬷嬷。
    沈家暗地里对秦家可是诸多照拂。
    她一时噤了声。
    谢浅有意晾她,悠悠品了许久,方似才看到她一般。
    “这位是?”
    李嬷嬷上前一步深福道:“禀姑娘,这是表少爷的奶母,秦嬷嬷。”
    谢浅轻扬下颌,“原来是秦嬷嬷。我昨日初到,本想拜会府中长辈,但姨父不在府中,又听人说,平章巷沈太夫人平日对表哥多有照顾,故而先去拜会沈太夫人。哪知......”
    李嬷嬷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接道:“太夫人对姑娘一见如故,担心姑娘孤身无人照应,表少爷又是男子恐难周全,故而将我等都拨给姑娘差使。”
    秦嬷嬷脸上如打翻酱缸一般,明暗交杂。
    谢浅看着秦嬷嬷慌张离去的背影,心内冷笑出声。
    这般欺软怕硬愚蠢至极的老货,秦自远竟能把她放到内管事这么重要的位置,可见他平日对府宅之事有多不用心。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人家,而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之人。
    她蹙起眉头,回头见着秦自远得想办法旁敲侧击一番。
    料理完秦嬷嬷,谢浅眼角暗扫沈府众人,心下已有了章法。
    祖姑姑给的这些人,一个是心腹李嬷嬷,两个贴身丫鬟,两个外院小厮,四个护卫。
    她站起身来,先是道:“诸位从沈府跟着我一介孤女到秦宅,着实是委屈了。”
    众人连道不敢。
    谢浅笑道:“我知道,你们奉了沈太夫人之命,定会将差事做得稳稳当当。只是,我亦知道,差事是差事,真心是真心。”
    “谢浅,愿与大伙真心换真心。”
    她不疾不徐从袖中抽出一叠银票。
    昨日祖姑姑给了她一枚印鉴,可凭印鉴在自家的景泰钱庄一年取一千两银子,以供内外事花销。如若有其他大事所需,可另商量。
    谢浅一早便去钱庄将一千两尽数取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祖姑姑既然说了归拢人心是上位者第一步,那么就定然在观察她是否有做上位者的能力。
    只有过了这一关,金陵的权力才会渐渐向她敞开。
    众人皆不敢接,纷纷跪地,唯有李嬷嬷不动如山,既没点头,也没拒绝。
    谢浅一一扶起众人,诚恳道:
    “诸位随我来秦府,一切乃是未知。既是未知,我便有义务为诸位托底。”
    “我谢浅话放在这儿,我绝不亏待自己人!”
    “我不仅会为诸位托底,更会为诸位谋高。银票只是见面礼,咱们日久见人心。”
    她将一张张银票递到众人手中,见柱子立在远处,招手让他过来,将最后一张银票递给他。
    柱子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姐姐,我说过不要工钱,给我饭吃就行。”
    她轻轻拍他脑袋,“我对你说过,我过什么样的日子,便会让你过什么样的日子。拿着!”
    柱子激动得哭出来,众人私下眼神交汇频频。
    谢浅仿若未见,大方对四个护卫拱手道:“将来谢浅身家性命就拜托各位了。”
    又对两个小厮道,“你们之前各自管什么的,如今想做什么,回头都拟个章程给我。”
    交代完后,谢浅将这几人同柱子挥退,屋内只剩下李嬷嬷并两个贴身丫鬟。
    她以眼神无声询问李嬷嬷,李嬷嬷轻轻点头。
    谢浅便知这两个丫鬟是知道内情的。
    “这屋里没有旁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如今我刚入金陵,手头掌握的人与事与祖姑姑天差地别。”
    “你们遵从内心的想法罢,如若想回祖姑姑那儿,我回头通禀一声。”
    “不用害怕祖姑姑怪罪,我自会将理由编好。”
    “如若你们愿意跟着我,别的不说,今后你们都将是我身侧最信任之人。”
    三人毫不犹豫道:“听凭郡主差遣。”
    谢浅目光一个个扫过她们,语气铿锵。
    “我对自己人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忠诚。”
    “你们既选择跟我,就只能有我一个主子。”
    “即使是祖姑姑,也不可以。”
    “我对自己人从不吝啬。”
    谢浅拔剑出鞘,剑刃寒光迸发,似透进她的声音里。
    “我的剑亦从不心软。”
    三人应是,深深长拜。
    谢浅给两个丫鬟改名冰魂、雪魄后,便让三人皆退下。
    她长吁一口气,轻轻软倒在椅上。
    接下来,只有秦自远这个重头戏了。
    不过几日,谢浅便将秦自远诸多过往摸了个清楚。
    他自小聪慧,在金陵有“小神童”美誉,十七岁便秋闱中举,还曾引起一番轰动,成为金陵春闺梦中人。
    来年春闱虽落榜,但贵在人年轻,身价依旧不减。
    甚至有几家官宦人家,不计较他商户门庭,有意抛出橄榄枝。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秦夫人一朝过世,秦老爷打击过大,竟一心遁入玄门,求道炼丹,云游不知归处。
    偌大一个秦府,压在秦自远一个人身上。
    他只好脱下襕衫,学着秦父周旋在生意场上。
    到如今,堪堪三年。
    柱子讲述时甚至还惟妙惟肖地模仿秦嬷嬷喝了酒痛哭的模样。
    她总是声泪俱下地感慨他们少爷命苦,原本应是改换门庭的进士老爷,现下却不得不卑躬屈膝、强颜陪笑。
    逗得谢浅都笑出声。
    谢浅不自觉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雅致儒商的画像。
    立冬那日,前院来报,秦自远回来了。
    谢浅听闻后无可而无不可点点头。
    想必,过不多时,他便会知道家中住进了一个“表妹”。
    谢浅收拾妥当,等着秦自远登门。
    结果直到晚间,廊灯次第点起,谢浅仍未见到秦自远人。
    打发雪魄去打探消息,却得知秦自远道路途辛苦,不许任何人打扰,已经睡下了。
    翌日,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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