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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罚酒饮得》 70-80(第14/19页)
慕不已。却不知原来那人于去岁鬻宅时,买下他宅院的人竟然是赵清存!
赵清存的眼光怎么这么好啊!
于是乎,在这个简直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宅子里,晏怀微和小吉用了整整三日,依照她们的心意,把房屋从里到外重新布置了一番。
待一切收拾妥当,这宅子愈发令人满意。
院子里的花架上紫藤萦绕,花架下则遍植山茶。眼下恰逢春初,紫藤并无花蕊,惟有细润枝叶低垂;而山茶花却开得正艳,红灿灿地烧眼睛。
晏怀微将房内茶案搬出来摆在花架下,又唤了小吉过来,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惬意地就着山茶饮茶。
手中捧着青瓷盏,晏怀微开始盘算自己接下来的人生。
这些日子她总是没来由地想起林伊伊。想到那位花蕊楼的前歌妓在郡王府小住的时候,聊及自己在长沙当店东的事,直说得眉飞色舞,也勾得晏怀微心里又馋又痒。
她也很想试试,想试着做个小买卖。
“娘子想做什么买卖?”小吉一听晏怀微想开铺子做店东,登时兴奋地瞪大了眼睛。
“你猜猜。”晏怀微故意卖关子。
“绒线铺?”
“不是。”
“胭脂铺?”
“也不是。”
“扇子铺?果子铺?香药铺?”小吉抓耳挠腮,开始乱猜。
晏怀微却仍是摇头:“都不是。”
“都不是……那究竟是什么呀?”
小丫头绞t?尽脑汁,实在想不出其他可以做的了——难不成是要开个烧鸭铺?!
晏怀微掩口笑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谁承想,铺子还没开起来,同行倒先来了。
但此人并非来阻挠晏怀微与自己抢生意,而是来送一份校雠样稿。
荣六郎书籍铺的店掌柜留着齐整髭须,穿着素净衣裳,瞧年纪应该不大,可话语举止却是十足老成。
“鄙人姓荣,今日来此只为将这誊清样稿拿给娘子过目,若无讹错,便可付梓。”
荣掌柜说着就将手中纸稿递给晏怀微。
晏怀微满脸疑惑地接过,低头看去,只一眼,心底便是轰然地动山摇。
——那竟然是一沓词稿!
词稿尚未锁线,扉页写着七个字,左上角三个大字乃“含情集”,其下四小字是“临安晏樨”。
浑身如过电,晏怀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唰唰唰”地快速翻阅着手中词稿……没错,果然没错,内中每一首诗词都是她写的。也就是说,这本校样是她的集子,还被取名为“含情”。
“这是……哪儿来的?”晏怀微的话音抖得厉害。
荣掌柜被对方这奇怪的反应弄得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才说:
“此乃昔年被誉为‘大宋第二才女’的晏樨娘子之作。郡王殿下将词稿交给鄙人,集名亦是殿下所取。殿下曾特意叮嘱,勘误之后将样稿送至张梨枝娘子处,请娘子过目。”
听完荣掌柜的解释,晏怀微的手抖得已经连薄薄一沓稿纸都握不住。
赵清存将她的词稿交给了临安府最好的书籍铺,让他们为她付梓……如此说来,这“含情”二字,应是赵清存看到了她随手写下的句子,便以此为她的集子取名。
彼时她写的是——“梨乃枝头含情魄,兰是泥淖君子心”。
晏怀微紧咬下唇,一页页翻看词稿,想借此掩盖自己心头的酸楚与纷乱。
不承想翻着翻着,她惊愕地发现,昔年被赵清存“剽窃”走的那些诗词亦赫然在列——也就是说,只要这本《含情集》付梓,那些词句就又会回到“临安晏樨”名下。
至于这本集子究竟要不要付梓,那些惹世人唾弃的“淫词艳曲”要不要收回,赵清存并没有替她做决定,而是将决定权交到了她自己手中。
一切都由她自己来定,她想要就要,她不想要就可以不要。
晏怀微翻动稿纸的手渐渐停住,呆站原地,一句话不说,一动也不动。荣掌柜正想开口询问,却见稿纸上忽地洇开一滴水珠。
荣掌柜惊愕看去,这才发现面前女子不知何时已无声地哭作泪人儿。
“娘子这是……这是……”荣掌柜被晏怀微哭得手足无措。
晏怀微抬袖拭泪,复又向对方略施一礼,道:“掌柜有所不知,这晏娘子其实是我的故友。如今故人已去,我睹物思人,一时间心绪难平。”
“娘子节哀,”荣掌柜赶忙安慰道,“想当年,这晏娘子乃是咱们临安府小有名气之人,只可惜年纪轻轻便不在人世。唉,生死无常,世事难料啊。”
二人又客套了两句,晏怀微将词稿留下,打算慢慢看,再慢慢地想一想。
荣掌柜留下校样,又说了几句“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宽慰话,这便告辞离去。
当日午后大约申时过半,晏怀微正在书房里翻看那沓诗词样稿,忽见小吉快步跑入房内,道:“娘子,门外有人找。”
“何人?”
“不识得,是位年轻娘子,她说她姓郑。”
“姓郑?!”
晏怀微心内又是一惊,她已大略猜到来者何人。
*
郑淑花牵着九岁的儿子走进晏怀微这间宅院的时候,脚步有些蹒跚。
晏怀微引她入座,问她这是怎么了。
郑淑花赧然笑着,犹豫半晌才说自己刚从羁管处出来不久,身子还没完全养好。
晏怀微蓦地想起,齐家抄家待审的时候,除她之外所有人都受到牵连,彼时有人下狱、有人羁管。那会儿正值隆冬,像郑淑花这样的弱女子,许是落下了病根。
小吉奉茶毕,见二位娘子有正事要说,便乖觉地领着孩子去花架下玩耍,只留这两个与齐耀祖有关的女人在房内,闲坐品茗。
“我今日来此,是想向大娘子道声谢。”郑淑花低声说。
她还是改不了口,哪怕晏怀微已经提醒过她,可她却仍是习惯性地把晏怀微唤作“大娘子”。
因为在她看来,“大娘子”就意味着“正房”、“大婆”、“当家主母”——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对于女人来说,最尊贵、最令人向往的称呼。
“为何要谢我?”
“大郎犯了这么大的事,我本该没为官妓。多亏大娘子向官家求情,我才得以幸免。”
忆及彼时景况,晏怀微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也并非她特意向官家求情,而是当时赵清存说朝廷要严惩齐耀祖以及他所勾结的那些贪官污吏,她便随口向他提了一句,说自己被齐耀祖关入柴房的时候,郑淑花帮过她。此人虽是齐耀祖之妾,却是个无辜女子,能不能斟酌忖量,对其从轻发落。
这件事与她而言,不过是说了句话;于赵清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于郑淑花而言,则是半辈子的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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