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酒饮得: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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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陷害而被外放潮州。夕贬潮州路八千,樊茗如也跟着赵家人一起去了岭南。

    潮州外放仅仅只是开始,此t?后赵鼎更是被一贬再贬,直至绍兴十七年,他于崖州绝食而死。

    至次年,朝廷许其子将其尸骨归葬衢州常山。也正是在那时,樊茗如又与其兄一家从那个被称作“天涯海角”的崖州回到江左。

    终于逃离了崖州的蛮烟瘴雨,本以为回到江左能过上好日子。谁知麻绳专挑细处断,嫂侄相继去世,哥哥复蒙不白之冤,紧跟着便是她自己被掳走卖至娼巷。

    彼时赵清存翻遍信州将樊茗如找出来的时候,她其实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她早已失却活下去的心念,只求速死而已。

    赵清存花了大笔银钱将她从娼巷带走,因她身体不好,受不住路途颠簸,于是便在信州找了间客舍暂时安顿下来。

    樊茗如病得很重,请来的所有郎中都断言她活不成了,可赵清存却没放弃她。

    赵清存不仅雇了女使日夜不离身地伺候她,他自己也留在了信州,一边陪伴,一边为她把脉问药。

    也不知究竟是赵清存人品好还是医术好,又或者是运气好,总之大概一个月后,樊茗如在汤药和悉心照料之下终于挺了过来。

    她像一株曾被人踩在脚底狠狠碾压,却又为天地间温风柔雨所呵护的野草一样,在挺过了凛冬的暴虐之后,又恢复了葱绿生机。

    于是她跟着赵清存回到临安,又被他接入普安郡王府悉心安置。

    从普安郡王府辗转到泸川郡王府,樊茗如这一待就是七年。

    “我恨男人,但三郎是例外,”樊茗如面上带着自嘲的笑意,娓娓而言,“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非他施以援手,这世间恐怕早已无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本想以身相许报答恩情,做妾做婢都可以……奈何他心里早有别人,无论妾婢,皆入不得他眼。”

    听对方说完这些过往旧事,晏怀微只觉心里且惊且疼。

    怪不得她初见樊茗如时,就觉得这人好似从鲸波鼍浪中走出,老成持重得不像这年纪该有的模样。如今知晓其身世,她不得不承认,樊茗如比她经历得多,比她可怜,也比她更为坚强。

    “樊娘子……你……”晏怀微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只得低声唤道。

    樊茗如却蓦地蹙起眉头,眼中隐有厌恶之色:“用不着你可怜我。”

    说完这句,她像是再也忍不下去了,连珠炮似的吐出一连串憋了很久的真心话:

    “我是真的厌恶你。你怎就这么不知羞耻?你知道我为何厌你吗?因为我有自知之明,而你没有。我自知比不过三郎心尖上那人,所以我不争不抢。那人死了,三郎说他一生不娶。如此也好,那我也便一生不嫁,我愿意与他就这样撑持下去,哪怕我无名无分无实,都没关系。……偏是你可厌至极,上赶着来勾/引他。”

    耳闻对方如此坦诚地说出心里话,倒弄得晏怀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了好半晌才道:

    “……你跟我说你的旧事,其实是想提点我,你想让我知难而退,别再缠着恩王,是也不是?”

    “你倒确实聪颖。”樊茗如哂笑一声。

    晏怀微抿了抿唇,仔细措辞:“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与恩王相处七年都不曾让他有丝毫动摇,可见他心意之坚。眼下他心尖上那人已不在人世,这才让我有了可趁之机。你觉得我是趁虚而入的无耻之徒,所以你嫌我、厌我。”

    樊茗如拿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沿,忽地叹了口气:

    “你是个开窍人,我无须再多言……我今日毫无顾忌讲出这些陈年旧事,确实是想给你提个醒——你不可能取代那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你也不可能取代我在这府中的位置。所以,我好心劝你趁早另做打算,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说完这话,她放下手中茶盏,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从茶案下拎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袱放在晏怀微面前,道:“打开看看。”

    晏怀微面露疑惑,依言将包袱皮打开,倏地吃了一惊。

    但见内中包着的便是她曾在赵清存卧房找到的那个戗金牡丹小匣——赵清存很珍重这小匣,彼时被她胡乱翻出来,第二日赵清存就将之拿走了。

    “我不妨告诉你,这里面收着的皆是他那心尖人的遗物。三郎是个极其念旧之人,旧人旧物在他心里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我只恨没能早些相识他。”

    樊茗如用一双秋水明眸看着那小匣,话也说得很慢:“你拿去仔细看,看完之后若还觉得自己能取代那人在他心里的地位,那就当我今日什么也没说。”

    这回倒是轮到晏怀微秀眉紧蹙:“若我没记错,恩王极为珍视此物……樊娘子是如何拿到……”

    “我从书房偷出来的。”

    “偷出来的?!!”

    “恩王去寻诗园养病,这段时日都不会回来。你拿去慢慢看,看完之后还给我,我放回去便是。”

    樊茗如说这话时语气神情皆无丝毫波澜,似是在说这些东西你拿回去慢慢吃——不像是做贼,像是在做饭。

    晏怀微将那戗金小匣用布重新包好,偷感很重地问:“你已经看过了吗?”

    “我没看,也不想看。我尊重三郎的所有心意,但我也有自己的傲气。我不像你,我可从来没勾/引过他。”

    听听这话说的,嫌厌之情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晏怀微在心底无奈地长叹一声,暗道我也是有傲气的啊,我不是什么毫无羞耻之心的淫/妇,除了初遇那次的《相见欢》,之后的每一次都是他在招惹我啊,他负我、辱我甚至还剽窃我,我又能怎么办?

    但她并未向樊茗如辩白这些,只是将那包好的匣子捧在手上,低声说:“多谢樊娘子指点迷津,若无其他事,我先回晴光斋去了。”

    话毕正要起身离开,却见女使水萍步履匆匆沿着湖畔向倾心亭跑来。

    “娘子,娘子,”水萍跑得着急,待跑进亭内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事如此慌张?”

    “适才院公来……告、告知……说王府……门外,有、有人求见恩王。”水萍边喘边说。

    樊茗如凝声答道:“你去回他,就说泸川郡王病了,不见外客。”

    “说了……可那人一听说恩王病了,反而更着急,非要进来。院公眼瞧着就快拦不住,我便赶紧来请娘子示下。”

    晏怀微听了这话,遽然生出一种幸灾乐祸之感——赵清存根本不在府里,他去做他根本不能做的事去了。

    看樊茗如的样子,应是知道赵清存的去向,可眼下府外有人非要见他,这出好戏将如何收场,倒是不能不看看了。

    思至此,她又一屁股坐回绣墩上,重新拿起茶盏慢悠悠地喝着,边喝边拿眼睛眄着樊茗如。

    樊茗如面色平静,实则却在心头大呼不妙——赵清存不在临安之事目下只有亲近的几人知晓,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她努力让自己稳住方寸,沉声道:“可有问清楚来者何人?”

    “来者是位年轻娘子,她说她姓林,名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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