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限定[破镜重圆]: 11、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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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肉,这是福气。”

    她说完,就眼神期期地等着朝戈翻译过去。

    男人攥着水杯的指节发白,眸子扫了眼同样等着翻译的虞蓝,脸色难看得厉害:“她问你这件要不要?”

    “这么短?”辛可都听出端倪,凑过来。

    这边,乌云奶奶还没说尽兴,扫见屋子角落,胡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虞蓝,笑着向朝戈:

    “你看看,那个小伙子眼睛都看直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知道哪家的小伙子有福气。”

    见奶奶竖起大拇指,虞蓝和辛可都看向朝戈。

    后者脸色立刻见灰:“她说不要就算了。”

    辛可犹疑地往后看:“我怎么感觉奶奶刚指了胡杨那个方向呢?”

    “再说了,奶奶的表情也不像啊——”

    “挑完了吗?”朝戈漠然截断话头:"天黑了。"

    “那就这个好了。”虞蓝指节倾斜,递出一张银行卡。

    乌云低头,看到银行卡姓名的刹那,瞬间怔住,用蒙语和朝戈说了句什么。

    后者回了简短的一句话。

    没人听得懂这段加密通话。

    只看见乌云最后笑得欣慰。草原上的人好像总是这样,风沙只吹皱他们的眼角,在颊上却填补出圆满幸福的两团红。

    电话响,朝戈拨开门帘出去接。

    屋里,乌云笑津津地冲她摆手:“不收,不收。”

    虞蓝拧眉:“买东西怎么能不收钱呢?”

    肯定是朝戈在中间说了什么,她作势松开装衣服的袋子:“不让付钱那我不要了。”

    乌云一见她这么执拗,急了,干枯的手指指着窗外踱步讲电话的男人,用蹩脚的普通话:

    “他付过了。”

    虞蓝这回袋子彻底放实了:“那更不能行。”

    “我们一些来玩的游客,自己买衣服,怎么能让民宿老板破费。”她还特意强烈掉了游客和老板的关系。想拉开点距离。

    乌云急忙摆手:“不是这个意思。”

    “之前也是这样的,来内蒙玩的人,总想带点当地特色回家;我和他啊,有合作,他照顾我生意,凡是住在他家的旅客,都能过来领个纪念品。”

    “拿羊绒衫做纪念品!”辛可惊愕掉下巴,“朝老板还真是财大气粗。”

    虞蓝低眸展展手里的布料,视线顺着窗向外追寻。男人站在草原空旷的晚风里,手机按在耳廓,后颈未刮净的胡茬泛着青,像民宿后山那些覆着薄霜的冷杉。

    浑然不觉屋里发生了什么。

    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石头见状,跻上前:“白送啊,有没有男式的。”

    胡杨也紧随其后。

    “奇了怪了。”他们这一起哄,辛可才琢磨出来哪里不对劲,抬头看这小小的一方手艺铺里头,挂着的都是打底羊绒衫和羊绒长裙。

    专做女士的生意。

    照乌云这么说,朝戈得送过多少女人“纪念品”啊。

    “哎你说我要不要挑一件啊,这不要白不要的。”

    辛可说完,撞下虞蓝肩膀,向这满墙的羊绒揶揄地扬了扬下巴,一切尽在不言中。

    虞蓝抬头瞧瞧,没说话。

    心像滚过了一道石子路,硌得厉害。

    ...

    朝戈绕前绕后地接完业务电话回来,屋里人已经只剩下乌云一个人。

    视线连带着心一空,眉尖攒起,问乌云:“他们人呢?”

    “走了。”

    “衣服都拿了是吧。”

    “拿了,但留了这个给我...”乌云说得犹豫。

    朝戈视线下移,这才看见乌云手里不知所措地攥着一枚胸针。

    乍一看像带钻的外套纽扣,麻花辫银的,精巧得不得了。

    朝戈认得,今上午在银铺收的,花的钱远超这几件衣服。

    现下出现在这,意味明了,还是一分都不想欠他的。

    明明是一隅亮银色,却莫名把朝戈的脸色惹灰了几分。

    乌云视线里,朝戈匆匆同她点头,声线冰凉似秋水:

    “给你了你就拿着。”转身便走了。

    ...

    乌云的小店支着一盏豆大橙灯,目送着几个身影融入草原夜色。

    尤其是那一高一窈窕的两个身影,眸色渐软。

    她是在当年带孙女从x京看病回内蒙火车上认识的朝戈。

    正赶上春运,她没买着座位,带着小孙女攥着编织袋蜷在过道。

    孙女才五岁,没板凳高,被冻得直打喷嚏,脸色通红,小脑袋困得要瞌睡到地上,忽然被人扶住。一道声音奔着她来:“带她去那里睡。”

    拥挤的春运硬座车厢,他腾出个位置给她们祖孙俩。

    年轻人鸭舌帽檐压得很低,阴影里只露出截笔挺的鼻梁。说完就退到过道继续站着,背脊始终绷着道看不见的钢索。

    他们再没有过对话。直到中间她和小孙女都困倦睡着,猛然惊醒,发现小孩身上披着的是朝戈的外套。

    ......

    她从一进店就看出来了,朝戈这孩子格外留意那个年轻漂亮姑娘。

    姑娘人也好,拿出胸针的时候,她不要,还硬塞到她手心里。

    比草原月亮还亮的眼,就盯着她,说漂亮的纽扣就该属于会做漂亮衣服的人,是它最好的归属。

    可惜啊——乌云叹了口气,转身,把小店的灯关掉,草原夜色静悄悄,唯一的那点月光,恰巧映亮了一前一后的脚步。

    夜色黑沉,男人生怕草里突然蹿出来野兔还是獐子惊着她,于是步步小心,却始终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正是乌云心里的那句:

    这么好的两个孩子。

    怎么就眼也不瞧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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