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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青山不渡》 3、第 3 章(第2/3页)
岑惟对他名字并不关心,只觉是虚名罢了。
只是听室友提起他身份如何大,在北京如何深,也知大概率是与常人不同的,那种真正根正苗红的大院子弟,在北京身份又何其隐匿。
岑惟只想到那日见他,饮冰濯雪的一张脸。
不像别人去想他如何显贵,她只是想,常人尚且艰难,像他这样的出身,如今却已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这肩上的担子又该有多重。
怕是压得人喘不口气。
难怪,那日见他,连笑也没笑一下。
岑惟想到这,兀自笑了下。
后面也没时间分心思去多想这些,那段时间课程压力极重,除去早八,基本下午傍晚也都闲不下来。
除了老师的基础课程,岑惟偶尔也会去跑跑专项技能课。最感兴趣的也是画壁画,就成天跟泥板和地仗打交道,一个完好的地仗难做,岑惟就泡在学生们齐头并进,吭哧努力的氛围里整天灰头土脸。
好不容易那天有点空了,看见大家围在占老师的办公室里围观物件。
她凑过去看了看,发觉是前几天沈泊宁送来的那件古籍。
岑惟凑在人群里,也瞻仰了那份孤本。
旧藏的北宋孤本,即便字迹模糊,也掩盖不了当时的风华,及岁月的珍贵。
岑惟喜欢文物修复这专业,一是爱好,再个也是她高中时的美术老师江婵打下的基底。
源自央美毕业的江婵到山村支教,结识岑惟,那时岑惟就于绘画方面有天赋,江婵带她往深层次走。得益于这份萍水相逢的启蒙,岑惟对未来才有了明确期盼,知晓自己要往哪条道走。
而此刻亲眼近距离观摩真迹,万里难求。
当时沈泊宁在,她没能近距离观赏,而此时,岑惟仔细查阅,也发觉了上面已有过一些修复痕迹。
只不过,技艺尚拙,有些失败。
岑惟难免想到,这是沈泊宁的手笔。
又往旁,看到锦盒上他题的小字——
明远。
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很难想象是他这样身份背景的人,可以有的小字。
岑惟默默把他的小名放在唇边轻念两遍。
-
下午落雨,岑惟从教学楼出来遇到轿车,是北京的哥哥找到她,邀她吃饭,也一道品茶。
轿车车窗降下来,苏泽宴那温儒和雅的面庞露出来:“惟惟。”
苏泽宴是北京大院里老一辈苏建南的儿子。京中连年拟定经济和社会发展政策,对就职人员要求极高。
苏建南是曾经法学硕士毕业,儿子苏泽宴更是踵武前贤,就读政法大学,金融学专业毕业,硕士专修精算学,家族历史优秀。
在这盘根错节的关系中。
岑惟的父亲,则是苏泽宴父亲的弟弟,苏建霖。
现京中文化机构负责人,也是主攻文史哲,如今人文社科,数一数二的人物。
岑惟望见他,没有很热情,但也不冷淡,规规矩矩地点头喊一声:“哥。”
这不是她第一次历经这样的事。
几年前,哥哥也曾找过她,那时还在岑惟的县高中里,她穿着朴素且简单的衣物,袖口磨出了毛边,衣着素净,掩盖不住淡泊宁静的气质。
家境贫寒,衣褐怀玉。
也是这时一辆北京的车停在校园外,引得好多同学围观,有人说岑惟是什么大城市里来的大小姐,又有人说,她走大运了,往后要平步青云。
可只有岑惟知道当时她在狭小的店空位里,面对着面前缄默少言的秘书,手指有多发麻。
眼前小雨淅沥,哪怕见了那么几次,又曾接受他施受的一些恩惠,岑惟在他面前,仍旧不太自如。
法源寺附近新开了家茶室,以光影为引,留白为构,内里别有洞天,是以明式深色木桌椅排版,线条流畅且雕刻典雅。
窗边摆放青花瓷瓶,景德镇运来的上好佳器。
兄妹两人对坐而酌,苏泽宴要人上的是龙泉青瓷的梅子青配绿茶,带有早春料峭的鲜爽,却也足够清风拂月,使人心旷神怡。
配上几款茶点,恰是正好。
檀香袅袅,苏泽宴作为哥哥的关心也切入正题。
“你在北京也半年多了,这段时间应该还好吧?”
岑惟回说:“一切都好,没什么麻烦事,平常学习上课都很顺利。”
苏泽宴:“哥哥平常也很牵挂你,你有时也可回我们檀园吃饭小住,你初到北京,各个路途都要打通,叔父叔母也很想你。”
谈及父母,岑惟态度稍显退避。
她问:“你呢,伯父伯母近来身体还好,咳疾没有再犯。”
“二老身体都还健朗,前两天你伯父伯母还在念,想你来我们家玩,大家都想见你。”
再一次谈论到想她回家这个问题,岑惟又是一阵没讲话,在看眼前的建盏,作为宋代最为风雅的名品,摆在这书香气氛的地方,十分相宜。
气氛有点尴尬。
苏泽宴又挑起话头问:“你最近在学校,有瞻仰过什么名作佳品么,古籍,或者壁画,哥哥这边可以帮你找找你喜好,找熟人借来,你收藏也没关系。”
苏泽宴以前也喜好过古玩喜好,圈内有些朋友人脉资源,曾收藏过明清官窑瓷器,也钻研过一些印章与篆刻,也都是样样通样样松。
后来年龄见长得成家立业,逐渐放重心到事业上,没再沉迷收藏。
“古籍难找,估计寻来放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岑惟:“我最近还在和老师学一些基础板块,并不是很熟。”
“你平时辛苦,当初能考到这个学校说明你有天分,也很努力,在那样条件下能有这个成绩,还是很不错的。”
想了想,他也沉吟着:“我在北京这边还认识一人,如可以,我想让他稍微关照你……”
“不用了。”
像生怕他那边和自己有了什么联系。
岑惟这句应接得更快:“我在这边挺好的,有独立宿舍,也有玩得好的同学朋友,在北京这么久,真不想麻烦您。”
这话令苏泽宴话语稍噎。
像是面对眼前明显和他隔着千山万水的人,有些关怀难宣于口。
是血脉至亲的亲人,却也是这偌大城市里对双方不熟悉,也不靠近的陌路人。
岑惟的眉眼像他苏家人。
可独独性子。
皎洁通透,又不知怎么生出那么高的心气,不肯低头。
苏泽宴缓和几秒才说出一句:“话虽这么说,你毕竟一个女孩子,在北京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今年新春,苏泽宴应叔父苏建霖的请求,和岑惟张口。
想要她转户籍,回北京。
往后,认祖归宗,回归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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