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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阿朝的一年四季》 9、第 9 章(第2/2页)
用度都靠王家接济,不敢有这样的念头。
正愣神时,王郑氏扫他一眼,语气和善:“阿朝怎么不吃菜?是不是嫌弃三舅母炒的肉不合口?”
阿朝猛地回神,慌忙摇了摇头,夹起一小块青菜放进嘴里,小声说:“没有,很好吃。”
她哪是关心,是在敲打,让他不要吃肉。
他能感觉到桌上其他人的目光短暂落在自己身上,又很快移开,回到两个即将上学的孩子身上。
王安福年纪小,得意地晃着腿,对王安权说:“等我上学了,就去学写自己的名字,还要学算算术,将来比你厉害。”
王安权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肯定比你学得好,李先生肯定更喜欢我。”
王老爷子看着俩孩子拌嘴,忍不住笑了:“都别争,到了学堂好好学,将来都有出息。
阿朝默默听着,把碗里剩下的粥小口吃完。他知道,这样的热闹和期盼,从来都与自己无关。
等吃完饭,他还要去洗碗、喂猪,就像往常一样,做着王家影子。
夜里,王家上下都歇了,只有庖屋还留着一盏昏黄的油灯。阿朝蹲在灶台边,借着微弱的光搓洗白天换下的衣裳,脑子里却反复盘算着见谢夫子的事。
今日借口上厕所他去城里给谢夫子送了野花,可来回耽搁了不少时间,回来时王郑氏虽没多问,但那打量的眼神让阿朝心里发紧。明日再想故技重施,定然会引人怀疑。
王家的衣裳明日轮到他洗,在巷子的水井洗衣裳,洗衣裳的人多,他不在可不成,容易被发现。
他拧干最后一件衣裳,晾在柴房门口的绳子上,夜风一吹,布衫轻轻晃着。
忽然,他瞥见院门边放着的那堆还没劈完的柴禾,柴堆旁倚着一把缺了口的斧头,是昨天王安福想占他劈柴的功劳劈柴时,不小心磕在石头上弄的。
他眼睛猛地亮了,明日一早,王郑氏定会让他去城里找铁匠铺修斧头,顺便买些新的灯油回来。
家里的灯油快见底了,王郑氏做饭的时候就念叨着让他抽空去买。
谢夫子上值的时候会经过灯油铺子的岔路上,只要他算好时间,买完从铺子后绕过去,速去速回,应当不会被察觉。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阿朝就起身烧好了早饭。果然,王郑氏用过膳食后,偷偷寻了他说话,“阿朝,等会儿拿上钱去张铁匠哪儿修斧头,顺带去买灯油回来,记着这斧头是你弄坏的,若人问起来,你别说过漏嘴了。”
她的宝贝儿子,干什么都厉害,昨日那斧头是自己烂的。
阿朝连忙应下,接过王郑氏递来的铜钱,小心地揣进怀里。他快步走出王家,先往铁匠哪儿修斧头,说要去买灯油,买完灯油再回来拿斧头。
大清早街上闹哄哄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他买完灯油,蹲守在谢夫子的必经之路上,等了没一会就见到谢夫子。
谢临洲穿着一身素色长衫,身边跟着小瞳,低声说着些事儿:“明日放假,等今日下值,要去西市买几匹布,昨日祭酒说我衣裳有些破旧,不少接孩子下学的官员们见了,都在暗自说国子监待遇不好。”
小瞳笑:“公子,阿娟姐姐早就跟你说要买布回来给你做新衣裳,你非不听,好了吧,被祭酒大人说。”
谢临洲言:“这些乃身外之物,能穿不就好了,也就你们日日念叨新衣裳。”
小瞳又道:“那可不是,你看谢珩谢博士,日日光鲜亮丽跟花孔雀似的,你那些同僚暗地里都说,你比不过他呢。”
他时常在国子监内伺候自家公子,有时难免会听到里头的将自己公子与谢珩做比较。
这不,这段时日就听到公子同僚比较他和谢珩的衣着。
那日廊下候茶,柳夫子先开口:“谢珩穿的月白绫直裰,是江南新贡的料子,还绣着银线云鹤暗纹,多讲究;反观谢临洲,总穿件素色粗绫袍,连个像样的绣纹都没有。”
邹夫子跟着点头:“可不是?谢珩的玉带是暖玉双鱼扣,工部匠人专做的,谢临洲腰间就系条普通素玉带,连錾花也没有。”
有人补道:“靴子更明显,谢珩穿的鹿皮乌皮靴,雨天都不渗;谢临洲常穿双青布鞋,沾点雨就湿透。”
柳夫子又叹:“谢侍郎家宽裕,谢珩穿得好;谢临洲家世普通,也只能朴素些了。”
一不怀好意的夫子还言,“也不省的那个谢临洲拿什么跟谢珩比较。”
小瞳语气、表情学的十足十。
谢临洲知道私底下,他们都将他们二人作比较,这是他穿进这本小说中,早就预料的事情。他不太在乎,问心无愧便好。
阿朝听着,倒是生气,“那个谢珩肯定比不得谢夫子,国子监那些夫子忒没眼光了。哼,我过几日得闲了可要来好好说道。”
眼瞧着谢临洲越走越远,阿朝才发觉自己没上前打招呼,心里懊恼,想,下次可不能被小事迷住心神。望着泛白的天空,他提着灯油急匆匆往铁匠那儿,拿上修补好的斧头往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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