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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当我另嫁他时》 50-60(第14/28页)
地上的茅草上,脚踝锁着极重的玄铁镣铐。
带路的狱卒停在牢房外,神色恭敬的对身后的三位贵人作揖道:“贵人,就是这里了。这三个匈奴人是抓来的探子,凶狠残暴,莫要靠太近了。”
徽音点点头:“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狱卒面色迟疑,甬道处的上官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不再耽误,慌忙告退。
他走后,牢中的三个匈奴人也注意到外头站着三个娇弱的南朝女人,其中最凶壮的那人突然昂首,扑到栏栅处怒吼,颈间骨链被他拉扯的哗啦作响,用着听不懂的匈奴语嘶吼。
睢阳和冬儿被他突然奋起怒吼吓住,白了脸色。睢阳长在深宫,是陛下和皇后宠爱的小公主,平素连血色都见不到,更何况是这地狱般的永巷。
她颤着唇瓣,喉咙发干,“他在说什么?”
徽音抿着唇,神色难看,“不知道,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那个匈奴人的嘶吼声吵醒其他两人,那两人也跟着扑在牢边,身上的伤口涓涓留着血。这两人的面上要比第一人的干净许多,能清晰可见的看清面容。
他们眼裂狭长,颧骨高耸,头发粗硬,眼神锐利带着鹰隼般的警觉,即使在囚笼中也难以磨灭,身材敦实粗壮,皮肤粗糙黝黑,与南朝的清秀文弱的男子天差地别。
徽音听不清他们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回头见两位公主吓得嘴巴泛白,眼神惊恐,见差不多了拉着两人离开。
值夜狱卒提着铁棍和她们擦身而过,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铁棍敲击木栏珊的声音,匈奴人的嘶吼声参杂些痛呼。
永巷外乌云压成,凉风渐起,吹散三人身上的血气,徽音带着两人上了鸾车,替她们二人一人倒了一杯热茶,斟酌开口,“和亲,并非你们二人想的嫁个人那样简单,那是要远离故土,也许今生都回不来这片生养的自己的土地,再也见不到父母亲朋。”
睢阳和冬儿身体同时一抖,都不曾开口,默默听着徽音继续道:“方才你们也瞧见了,匈奴人与我们往常见到的都不一样,这还只是三个阶下囚,而匈奴有着千千万万这样的士兵。”
“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他们不像南朝,住在房屋里,而是住在草场上根据四季迁徙。匈奴人崇尚勇者,信奉弱肉强食。”
徽音顿了顿,将最为残酷的一点说出来,“他们遵从父死子继的习俗,父亲死,儿子是可以继承父亲所有的女人,与南朝的三从四德观念完全背弃,现任匈奴单于忽丹年逾五十六,有四个年轻强壮的儿子。”
“匈奴屡犯边境,当今陛下并非重文轻武,相反他还很注重军事,若非今年大灾,民不聊生,陛下未必会答应和亲。十年之内,匈奴和南朝必有一战,到那时,和亲公主的便是弃子,或许会被匈奴杀了祭旗。”
“你们现在告诉我,还想和亲吗?”
鸾车内寂静无声,徽音甚至能听见车外跟随侍从的呼吸声,她并不想将这些残酷的真相铺开在两个小姑娘面前,可是现在,必须要告诉她们,真正的匈奴是怎样的,嫁过去之后会怎样。
“我愿意去和亲。”
徽音和睢阳同时抬眼看去,冬儿脸色依旧不好,神情还很害怕,可她却再度重复了那句话,一字一句道:“我愿意,去和亲。”
“为什么?”徽音找回自己的声音。
冬儿低下头笑了笑,双手局促的绞在一起,“我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战争会带来什么。今年秋收之时我亲眼见到农民颗粒无收,痛哭流涕的模样。方才这位阿姊说,现在的南朝与匈奴打不了战,若用我一人,能换取这场和平,为南朝挣得喘息之机,是我之幸。”
她抬起头,柔和的看着睢阳,“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央央。”
睢阳艰难的扯起唇角,眼中泪光闪烁的点点头。
冬儿开心的点点头,双眼如同溪水一般清澈,“你还记不记得八年前,你给过我一块糕点,我一直没跟你说声谢谢。”
睢阳捂着唇痛哭,“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不要紧的。”冬儿见她哭出声,从袖中掏出干净的帕子递过去,忙道。
睢阳哽咽道:“方才在母后殿中,我说的是假话,你是我亲阿姊,从我你知道你那一刻起,我就认你了。”
徽音有些待不下去了,她怕她再听下去,也忍不住同两位公主抱在一起痛哭。世间万事,为何如此难以两全。
睢阳哭完,眼角和鼻头红红的,她自腰间解下一枚暖玉玉珏递给徽音,深吸一口气道:“徽音阿姊,劳烦你帮我将此物还给王子邵,帮我再带句话,就说我和他有缘无份,望他另觅良缘。”
徽音不可置信的拉着她,“你”
睢阳彷佛一日之间长大一般,神色庄重,“我亦愿意以我之身,平息战争。”
她转头望着冬儿,对她笑道:“阿姊过去那些年受了很多苦,以后都会好的。”
冬儿不解,“为何,我听闻你与王家郎君感情深厚,明年春就要成亲。我是愿意的,没有人逼迫我,是我自愿的!”
鸾车慢慢停稳,睢阳摇摇头,不再解释什么,她独自下了车,朝深宫走去,黑压压的一片跟在她身后,纤细瘦弱的身躯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冬儿泪流满面,“为什么?”
无人回应。
徽音捏着那块玉珏,重重吐出一口气,睢阳甚至挥手斩断了与王子邵的情丝,她是绝不会回头了。
第56章 我恨死你了。
徽音回到裴府时已经是深夜,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临水阁在一片寂静的夜里亮着火光,照耀她回家的路。
她推门进院, 颜娘等人已经休息,院中却灯火通明, 裴彧等在一楼的堂屋内,灯光打在他侧脸,如刀锋般凌厉。
只一眼,徽音就察觉到他心情不利, 她走进屋问,“在等我吗?”
裴彧转过头, 眼珠黑白分明, 轻轻应声,“宫中如何?”
徽音响起睢阳那个决绝的背影, 心中五味杂陈,摇头道:“殿下拒绝了皇后娘娘替嫁的请求,她应允了和亲。”
裴彧听闻淡淡移开视线,面无表情。
徽音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展开他攥紧的手掌, 一点一点抚平, 和他十指相扣。
“我和皇后娘娘劝了她很多, 殿下说这是她身为公主的职责, 她不后悔。”
裴彧手掌微动, 声音低沉, “用女子去换取短暂的和平,实在是……”
徽音看着他沉郁的脸色,心中颇为难受, 上前缓缓拥住他,轻声抚慰,“国家内忧外患,实乃不得已为之,你莫要放在心上。”
“殿下性格坚毅,去了匈奴也会逢凶化吉的。”
裴彧动了动眼珠,松开徽音的手掌,语气平静,“睢阳非你亲妹,与你无甚血缘关系,她的死活,你自然不上心。”
徽音不可置信的抬眼,望着裴彧冷漠的脸色,生气道:“睢阳虽非我亲妹,可我也心疼她,今日我亦尽了最大的努力。我知晓你难过,想说些话宽慰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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