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另嫁他时: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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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粉的花苞尖上透着红。

    没过一会,颜娘便端着饭食进屋,摆在案几上,小碟里放着咸豉蛋羹,方形漆盘里黄米蒸熟后捏成团,淋上蜂蜜的黍米蜜团,外加一碗小米和大豆熬成的浓粥,面上浮着笋丁和野菜。

    徽音用完饭,呆呆的望着颜娘收拾被褥的动作,平桢和萧氏走了,这桩通奸案自然就没法做文章了。

    她只能暂时将目光从苏信身上转移,先查阿父的案子,她现在无人无钱,只能想办法利用裴彧,拿到想用的消息。

    颜娘收拾好床榻,将屋内的木窗和门都打开散风,同时将木橱柜里冬日的衣服翻出洗净晒干。

    她捧着一堆衣裳下楼吩咐阿桑和阿蘅去处理,一楼堂屋内还有裴夫人送来新制的夏裳,布料柔软,颜色明媚。

    颜娘便将这堆夏裳拿上楼,打算叫徽音试试,不合身拿去再改。

    颜娘才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贺佳莹提着裙摆咋咋呼呼的朝临水阁跑来,她穿着一身朱锦花色曲裾,奔跑间衣裙翻飞,如一只春日的花蝴蝶。

    离得近了,颜娘听见她口口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萧纷儿死了!”

    颜娘手中的漆盘落地,新制的衣裳掉落在地上染上灰尘。她抬头去看二楼,心慌的可怕,连忙扑出去,想叫贺佳莹闭嘴。

    可已经晚了,徽音连外裙都没穿,一身素白里衣的跑下楼,失魂落魄的走到贺佳莹面前,苍白问道:“你说什么?”

    贺佳莹还是第一次见徽音这么失礼的时候,她愣愣回道:“萧纷儿投湖自尽了。”

    徽音眼前朦胧一片,听不见任何声响,她脑中只剩萧纷儿那张泪水涟涟的脸,她的绝望和悲戚。

    颜娘上去扶着徽音摇摇欲坠的身体,扶着她坐下,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徽音,如何叫她不伤心。

    徽音好半天才缓过来,木木的问:“消息哪来的?”

    贺佳莹浑然不觉蹊跷,大喇喇道:“满城都知道了,萧纷儿自尽前留下一封血书,称是她勾引的苏信,如今东窗事发她无脸见人,遂投湖自尽了。”

    贺佳莹叹道:“真想不到,我从前还当她是个好的,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颜娘惊出一脑门汗,连忙给贺佳莹使眼色闭嘴,奈何贺佳莹跟缺根弦一样,凑近她面前疑问:“颜娘,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

    颜娘嘴角抽了抽,挥手打发她,转头望向徽音,徽音脸色比方才好看,但依旧苍白无力。

    徽音问:“那平祯呢?”

    贺佳莹摇摇头,走到锦席边坐下,拿个了洗净的梨在手上,“不知道,没听到他的消息。”

    她拿过小刀切梨,分成四小块,分别递给徽音和颜娘,奈何她们都摆手不吃,她便自顾自啃起来,突然想到什么。

    贺佳莹猛的拍向案几,将案几上的刀震落在地上,带起一片声响,她大声道:“我听说平家和苏信家已经达成一致,不追究苏信的过错,今日两家一同上书陛下为苏信求情。我估摸着他最多便是被罚几大板,此事便了,可惜了萧纷儿一条命。”

    若说颜娘之前对贺佳莹是不冷不淡的,但她方才那番言论确实叫颜娘放下了对她的偏见,颜娘忍不住问道:“你方才不还说萧纷儿不是好的,怎么又替她抱不平。”

    贺佳莹横眉冷哼:“萧纷儿是有错,那苏信未必就是好的,此人连庶母都能强迫,哪里像个东西。要我说,死一个萧纷儿怎么够,那苏信也得死。”

    一直没有动静的徽音这时突然发问:“昨夜裴彧出府了吗?”

    贺佳莹回道:“没,倒是方木出府了,我院中的婢女撞见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徽音没有回答,而是撑着颜娘慢慢起身走上楼,她走到楼梯口停住脚步,声音轻柔而坚定:“你说的对,死一个萧纷儿怎么够。”

    贺佳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徽音身上有一种她看不清的谜团。此刻,她明明脂粉未施,只穿了一件里衣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却有一股难以明说的吸引力,叫人不自觉想要亲近。

    无关她的容貌,无关她的身份,只是她这个人,让人想要靠近。

    第26章 柳檀之妹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 斜斜洒进内室,徽音跪坐在漆绘妆奁前,颜娘捧着木梳篦, 从她的发根缓缓梳至发尾。

    她将徽音乌黑浓密的发丝分作三股,两股挽至头顶盘成同心髻, 余下一股垂在脑后,在临近腰间的地方用茜草染红的丝绳缠紧。再在发髻间斜插一支彩绘漆木簪。

    收拾好后,颜娘取来一套青色罗纱直裾,罗纱透孔, 夏日亲肤透气。青色衬得徽音白皙的肤色越发如玉,眉眼清亮, 只是那眼里像是蒙着一层雾,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向远在千里。

    颜娘有些心慌, 打开妆奁扁盒,取出朱砂膏点染徽音的唇瓣,再用茜色胭脂在徽音颊畔轻扑上妆。这才为徽音增添几分鲜活,镜中容颜如初雪映霞,与方才多了几分人气。

    “徽音, 你要做什么?”颜娘轻问出声。

    徽音起身下楼, 腰间的玉珏发出轻音:“去找平祯, 只有找到他, 才有翻盘的可能。”

    颜娘又问:“他在何处?”

    徽音走到堂屋口, 回望身后的莲湖, 她的面前似乎浮现了昨夜萧纷儿被沉湖的场景,如果她是平祯,会怎么做?

    贺佳莹还在临水阁院内和婢女玩赌棋, 看见徽音收拾好下来,她摇摇招手问:“宋徽音,你要出门吗?”

    徽音朝她莞尔一笑,“是,你要一起吗?”

    贺佳莹被她的笑颜晃荡了下眼,在她印象里徽音从来没对她这样笑过,往常徽音对她都是淡淡的,再就是冷脸训斥和威胁。

    她拍拍衣裙起身,开心的笑起来:“好啊!今日你想买什么我请客!”

    徽音这次是真笑了,眼底笑意绵延:“我怕你请不起我。”

    贺佳莹轻哼出声,走到徽音面拍拍鼓鼓囊的钱袋,得意道:“我可是很有钱的,养你一个绰绰有余。”

    她来到裴府这些年,光每年正旦收到的厌胜钱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不要说宫中裴后赐下的金银珠宝,裴彧和裴衍逢年过节送的礼物,单就裴夫人那里,给她的银钱就多如流水。

    贺佳莹出行与徽音的低调不同,她是十足的贵女做派,选的是一驾朱漆双马安车,车帷上绣的雀鸟纹随晃动若隐若现。四名梳双鬟的婢女小步跟在车侧,身后还坠着两名青衣近卫。

    车内四面密闭,厢壁用锦缎做衬,仅在车门前方设纱窗遮挡,锦席木几一应俱全,徽音坐在车门口,掀开纱窗环顾市道和行人。

    嘈杂声传入车厢,贺佳莹凑过去不解道:“你在看什么,这些市井小民有什么好看的?”

    她看到窗外那些妇人男子投来的打量,虽然不带恶意,也令她很不舒服。

    贺佳莹靠近徽音,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混着初春梅蕊的冷冽,带着一缕甘甜,好闻的紧。她慢慢靠过,将头搁在徽音肩上轻嗅。

    徽音肩头一沉,肩上靠过来一个脑袋,她回头看了眼贺佳莹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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