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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当我另嫁他时》 20-30(第15/30页)
句。
卫尉颔首, 挥手示意,两名郎将立刻推开偏门, 门内走出一个男子, 头戴武冠,身着深青色曲裾深衣, 衣缘以朱砂与金线绣出云雷纹,腰间右侧挎着一把错金环首刀。
等候在宫道外的驰厌看看裴彧后立马牵着乌骓走上前,将缰绳递过去,两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乌骓停在裴府门口, 守在门后的马夫仆从见状连忙迎上来, 将乌骓牵进马房内。裴彧回首叫住马夫:“今日府内有人出去吗?”
马夫回想片刻, 恭敬回道:“只宋娘子出门了, 没叫马房套车。”
“知道了。”
裴彧径直回了朔风堂, 今日陛下将他传唤进宫, 告诉他平祯携带其妻离京,不知去向。案件重要人物失踪,乃他廷尉署失职之罪, 陛下限他三日带回平祯,至于萧氏,就地处决,了结此事平息风波。
也不知苏文易出了多大的血,私下和平家达成协议,不再追究苏信的罪,只要萧氏死,造成她自尽的假象,将一切罪过都推到她身上,两家联手将风波压下,面上依旧还是亲如手足的假象。
世家利益,莫过于此。
他招手唤来一名杂扫的男仆,吩咐:“去前院将方木找来。”
裴彧脱下外袍,走到东墙面挂着的虎皮地图上,以平祯二人的脚程,两人此刻一定还在长安范围内,十二处城门口皆未查到二人的路引,应该走了黑市路子。
黑市做生意买卖的就那么几家,很好就查到了,闻人颉已经交代,今日下午确实有一男一女找他买过假户籍和路引,由他送出城,在长安东郊的双溪林就下了车,不知去向。
平祯此人,每日除了在宫中当差,回家,和萧氏出门闲逛外就是和同窗小聚。他根本不可能会知道黑市,更不可能会有如此心计脱身,他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招。
是谁呢,宋徽音?如果整件事情是她所谋划的,那现在也达成了她的目的,她又为什么要临时改变计划送平祯和萧氏走。
“少将军。”方木退靴进屋,拱手向站在地图面前的裴彧行礼。
裴彧颚首,下令道:“拿着我的符节去调虎贲卫队,从双溪林东西方向搜查,沿途的村落也不要放过,除了人之外,异常财物也要格外注意。”
“另外,从你的骑兵卫队下拨两个人,监视宋徽音,她的一举一动都要报过来。”
方木起先还听的好好的,点头应下,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点头的动作一顿,疑心自己听错了,连忙确认:“少将军说的是宋娘子吗?”
裴彧没心情陪他装傻,漠然道:“这是军令。”
方木浑身一震,立马站直身体,神色严肃,拱手行礼:“是!末将领命!”
他快步出屋,拿着裴彧的符节赶往虎贲卫队掉兵,路上遇见同样行色匆匆的驰厌。
方木加快脚步迎上去,抓住驰厌的手臂询问:“今日宫中出了什么事,为何少将军让我找人监视宋娘子?”
驰厌同样一愣,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方木挥手嫌弃道:“你先别问,先告诉我宫中出了何事?”
驰厌摸不着头脑:“平桢携萧氏出逃是廷尉署失职,陛下训斥了少将军一顿。还有,平太后也派人告知少将军,三日内一定要了结此案,可这与宋娘子有何干系?”
方木听着也没问题,他心中揣揣不安,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外头更夫敲锣的声音响起,已近酉时,他得赶在宵禁前带兵出城。方木不再耽误,匆匆告别驰厌离去。
夜色沉沉,唯有铁甲轻响,如箭离弦,一队精兵转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城门轰然闭合,只余一缕尘烟,被风吹散。
——
月光明亮,村中低矮的茅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黄土泥墙在月光下泛着灰白。几户窗隙透出微弱的火光。
平桢带着萧纷儿推开村口最北角处的夯土房,灰尘铺面而来。他挥散尘土,找到一盏还能用的陶灯灌上灯油点燃。
火光照亮这间屋子,这是间破败依旧的土房,屋顶还是茅草搭盖,门框破损严重,好在墙壁都还完好,屋内也还有榻可以睡。
他擦干净榻上的灰尘,从包袱里翻出一件干净的裾袍垫在榻上,将萧纷儿安置好。萧纷儿怀有身孕,一路的奔波让她看起来脸色极差。
平桢从破旧的茅草房了翻出一个药坛,熬煮着路上买来的安胎药。
萧纷儿发觉有孕后就一直想打了这胎,是平桢劝住她。他亦恨苏信,更厌恶这个孩子,没有哪个男人能受的了这样的侮辱。
可萧纷儿身体弱,平桢之前就请过医官给她看,这胎若是落了,于她身体有很大害处,甚至会影响她的寿数。他不愿伤了她的身,便想着,就这样吧,将这孩子生下来,他会视作亲生的一般,好好将他养大。
他煮好药端给萧纷儿,萧纷儿却不愿意碰那药,她恨死苏信了,只盼这个孩子就此落掉,一了百了。
平桢不敢告诉她真相,劝慰道:“咱们还得东躲西藏一段日子,若是这个时候你有个什么不好,那就坏了,听话,喝药。”
萧纷儿望着平桢疲惫的面容,忍住泪将药一饮而尽。喝了药,她困意袭来,躺在平桢怀里静静靠着他。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她都及不清晰了。
她遇上平桢的时候才九岁,平桢也才十一岁。她家住在苍栗村,平桢是随他母亲流落到她们村的,一个女人孤身带着一个孩子,过活的很艰难。
平桢从小就吃不饱,穿的破破烂烂,经常跑到村口蹲着,跟村口那条大黄狗抢食。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咬伤。
萧纷儿看不过去,她那时父母尚在,吃穿不愁,便省下自己的口粮给平桢,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起来。
十五岁那年,父母相继病逝,家中由阿兄当家,阿嫂嫌弃她,又见她生的貌美,蛊惑阿兄将她卖给年过五十的乡绅为妾。萧纷儿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阿兄阿嫂收了聘金,将她锁在屋中待嫁。
是平桢,他趁夜偷偷来找萧纷儿,问她:“愿不愿意和他走?”
萧纷儿一直记得那夜,少年面有薄汗,他明明也是那么害怕,却坚定明亮的望着她,说要带她,会一辈子照顾她,陪着她。
两人历尽千辛万苦来到长安,做过脏活累活,凭本事在长安安置了一个小家,没有亲朋好友见证,就这样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后来,平桢被平家寻到,他们让平桢回平家继承三房,让平桢休了她或者贬妻为妾,他们会替平桢再择一门高门贵女为妻。
而平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赶走了平家人。
萧纷儿知道,外面有很多人都在嘲笑平桢,笑他傻,笑他为了一个孤女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和富贵,还有骂他假清高,沽名钓誉。
只有萧纷儿知道,不是这样的。她见过平桢伏在他那病死的阿母榻前痛哭流涕的样子,也见过平桢在乡野同野狗抢食的模样,见过他寒冬腊月长满冻疮的手指,被人野种野种叫着长大。
平桢长大这么大,全凭他死去的阿母和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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