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A联姻对象他不愿离婚: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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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强迫周知绪生下来的孩子这个事实,自己身体里始终流着这个人的血。

    方引手上的疼慢慢地缓下来了,才感觉到后脑隐隐作痛,是刚才谢积玉将他推到门上的时候撞的。

    他回想着刚才谢积玉刚才想要强迫他的模样,心底有一股寒意缓缓上升。

    在医院工作的时候,方引曾经治疗过不少次因为alpha暴力侵犯而进急诊的人,那些伤口太过狰狞,简直像是被野兽撕咬。

    甚至有那种被折磨得不像人样的omega,他们的信息素天生臣服于alpha。如果那个alpha性格暴虐,在易感期的时候只会对omega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暴行,但因为被终身标记很难离开对方,于是只能在这样的暴行下日复一日,直到死亡才能解脱。

    那,周知绪呢?方引忽然想到了他那种总是温柔的笑脸。

    原来母亲跟自己一样是个beta,为了怀孕才被迫植入腺体,许青蝶说过了半年周知绪才怀上自己……

    半年时间,周知绪被强行侵犯过多少次才怀孕?

    想到这一点,方引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立刻扶着墙站起来迈出了浴缸,低血糖带来的眩晕感让他跪在了地上。但是他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艰难地在冰凉的地砖上膝行了两步,半撑着洗手池就痛苦地干呕了起来。

    这一天方引没吃什么东西,所以也没吐出来什么,只有酸水灼烧着他的喉咙。

    但他那种恶心的感觉驱使他不停地呕吐,直到在洁白的釉面上看到了血丝。

    方引捧起水漱口,然后头晕目眩地靠在墙上。

    周知绪怀上自己的时候,到底是解脱更多,还是痛苦更多?

    解脱是暂时性地不用承受那样的暴行,痛苦是知道自己此生可能都要被绑定了。

    方引艰难地喘息,在眼前一片雾蒙蒙中,他不断地想象着几十年前周知绪的样子。

    从生下自己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但这几十年的爱却是真的,方引并不怀疑这点。

    但,这才是最悲哀的地方。

    生下了仇人的孩子,却又不得不爱他,不得不为了他委曲求全地过一辈子。到最后得了绝症,竟然也要想着把自己最后一份坚持放弃掉,跟仇人缔结婚约,给这个孩子换来更好的人生。

    挣扎了几十年,最后还是被困死了。

    方引这一夜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脑中画面声音杂乱。

    他想起曾经带他坐偷渡船的周知绪,想到被撞伤,最终还是被方敬岁抓回去的周知绪,又想到无数个慈爱模样的周知绪。

    但这些画面很快被幻象里的周知绪替代了。

    周知绪挺着硕大的肚子,四肢骨瘦如柴,神色癫狂地抓着一个小婴儿,将他从高高的楼上摔了下去。

    梦中的失重感非常剧烈,方引睁开眼睛的时候喘着粗气,额头上都是汗。

    窗外的天色还非常黑,时间才走到凌晨四点多而已,他只睡了四个多小时而已。

    方引擦了擦眼睫上的湿意,撑着床铺慢慢地坐了起来,手心的疼痛让他意识回笼,想起来这短短十个小时不到时间内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的呼吸灼热,便赤着脚走在地板上,找到了药箱。

    吃退烧药倒是轻松,只是给右手包扎一下就没那么方便了,方引花了十分钟时间才勉强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后,方引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到隔壁书房开始整理资料。

    他将十几年来自己搜集的无数资料整理好,打包成电子版发送给卢明翊,又将一些少有的资料原件仔细地包装好,天一亮就叫了车,给卢明翊送了过去。

    卢明翊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方引的模样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但方引只是脸色苍白,眼睛里有些疲倦,神色倒是平静。

    卢明翊将那资料接过来,踌躇了半晌才邀请方引一起吃早餐,但是方引拒绝了,只说还有事情要办,让卢明翊的人将这批资料尽快分析一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方引回到临海庄园的时候不过是早上八点,周知绪刚刚坐在了餐桌边,望着走进来的方引忽然皱起了眉。

    大约是血缘之间的某种感应,周知绪上前摸了摸方引的脸,又看到他手上缠着的纱布,忧心地问道:“这怎么了?”

    方引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钟。

    他宁愿周知绪能在他身上发泄一些不满,怨他恨他,骂他打他,而不是这种温柔慈爱的样子。

    甚至在方引五岁那年,如果周知绪不带着他这个累赘逃跑,恐怕早就过上逃离方敬岁的新生活了。

    明明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深恶痛绝,为什么后来又离不开呢?

    因为血缘带来的牵绊会殖民大脑的每个角落,所以周知绪才心甘情愿地将自由的头颅套进绞刑架吗?

    “昨天下雨,路滑,我摔了一跤。”方引抬起手,“下意识撑地。”

    那手被包得严实,具体看不出来伤口到底是什么样的,周知绪只有心疼:“怎么不小心点,还跟小孩子似的。”

    “我饿了。”

    “一起吃吧,都是你喜欢的。”

    这顿饭吃得非常安静,直到进入后半程,周知绪用勺子搅着粥,试探性地开口:“你身体里的芯片,是时候要取出来了。”

    “我这个不影响生活,手术风险也高,不如不做。”方引喝了一勺粥,抬头望着周知绪,乌黑的眼珠定定的,“反正以后是真正的家人了,没什么好怕的。对了,您的手术日期确定了吗?”

    周知绪点点头:“十天后,然后提前一天去领结婚证。”

    方引无声了几秒:“这样会不会累着?”

    “你父亲都安排好了,去了只要坐下拍张照片就行,那地方离要做手术的医院很近。”

    方引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很安静地低头继续喝粥。

    餐后周知绪让方引吃了药继续休息,他自己则在营养师的指导下做了一份简单的补血药膳。

    只是端上去之后,方引却并没有在房间睡着,而是站在了隔壁周知绪的卧室里,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怀表静静地看着。

    周知绪有些紧张地上前:“你拿这个做什么?”

    方引没有表现出被抓到现行的慌乱,好几秒钟之后才将打开的怀表递到周知绪的手里。

    怀表里放着一张双人合影,里面是年轻的周知绪,身边的人则跟年轻时候的方敬岁长得一模一样。

    方引也是才意识到,这个看着周知绪笑得很温暖的人根本不是阴骘的方敬岁,他母亲现在都时常怀念的、真正的爱人。

    “这是方敬年吧。”

    这句话在周知绪听来不亚于晴天霹雳,他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

    “既然你跟父亲之间的结都要解开了,以后是一家人了。”

    方引很轻松地笑了一下,望着周知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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