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刻鲸舟: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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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岫暗忖:“那男子不过二十多岁,比师父可差了十来年的功力。”她压住心乱,加快步子回到茶楼,但见堂中血流遍地,方伐倒在血泊中,旁边却新添了四具鲸舟剑客的尸身,想来这四人是自己走后才至。

    她抢近查探方伐伤势,却是心脉寸断,已经救不活了,又瞥见那四个死去的剑客手脚筋脉俱被挑断,身上伤痕累累,显是死前曾遭惨酷摧残,便如从前方伐拷问漏鱼一般。

    袁岫眼前闪过那散发男子的怪笑,一霎明白过来:敌人似乎很熟悉方伐的脾性,知其傲不畏死,便故意给他留下一口气,让他瞧着同门遭受折磨,在他面前哀嚎死去。这对于深重同门情谊的方伐,才是最痛苦的打击。

    方伐面如死灰,气息微弱,觑见袁岫回来,也不吭声,只僵硬卧着,目光涣散。

    袁岫冷冷道:“怎么回事?”渡去内劲、连问数遍,方伐才似回过神来,断续讲了几句:那年轻男子自称名叫段妄,却是身兼数派武功,除去“十方袈裟棍”,打斗中还曾接连用出展屏楼的刀术“连环锁”、鸣石剑派的“洪钟剑”,以及沧声阁的“凤鸣十二律”。

    即便如此,两人单打独斗,方伐本也不至落败,孰料激斗之际,地上那具“道士尸体”忽然眼中流泪,猝起偷袭,原来却是诈死。

    袁岫听得心惊:先前这道士装死能瞒过自己,修为应是比自己高出太多。又听方伐说当时这道士以“髑髅鞭”卷住了他的右腿,加之屋顶上又来了一名落鸿山庄的高手,接连射下气箭,贯穿了他的右肋——这三人合力,才将方伐重创。随后赶来的四个剑客,却只是郓州剑舻的寻常弟子,自然更非三人对手。

    袁岫心下了然,今日这茶楼中,本就是针对方伐所设的杀局,当时方伐是察觉到凶险,才将自己支走么?她知道即使去问,方伐也不会承认,便又问了那个道士与弓手的年龄样貌。

    等方伐歇缓片刻,她又仔细确认那三人的武功路数,方伐说了两句,目光微动,却不说了,只低声道:“阿秀,你不用为我报仇。”

    袁岫随口道:“我当然不会为你报仇。我是怕在郓州再撞见他们,好有个提防。”说话时,她用尽了全力,才能不流露出一丝情感。

    方伐神情一怔,缓缓道:“不错,这才是你……师门也好,漏鱼也好,你这丫头,心里都不在意吧……”

    袁岫点头道:“我不在意。我只是不想有人可以那么高高在上,那样搬空我的家院,夺走我的亲人,安置我的去留,摆布我的悲喜。谁也不行。”

    自入门派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对人吐露真正心事,说完便有些后悔——尽管听者是一个将死之人。她转身便要走,心想方伐脾气死硬,从不争权夺势,若追随他是极难出头的,但如果人人都像他那样,那也很好,自己也就不用如此……

    方伐忽道:“……今夜子时,城北乱坟坡,有你想见的人。”

    袁岫心弦陡颤,她知道方伐应不知她在为裘铁鹤做事,那么方伐所说的人,多半是嵇云齐。

    她想说句什么,方伐剧烈一咳,却抢先开口,说出了此生最后一句话:“我死之后,阿秀……你要小心些,再小心些才行。”

    袁岫心想:“还用你说?”她木然走出门去,雪落在她身上。

    第十五章 :郓州雪月(中2)

    “后来袁姑娘可是去见嵇云齐了?”

    沈越听徐捕头说完,寻思袁岫既在荆州,兴许嵇云齐也在,却听徐捕头道:“九天前,袁姑娘交给我锦盒后,就离了府衙,没说要去哪里。”

    沈越沉思片刻,道:“徐大哥受累了。”与徐捕头走回段妄、骆明歌等人身旁;段妄瞟他一眼,也不问他俩刚才谈了什么,继续对那老头儿道:“……无论如何,你老人家可不能亏待了这几千门徒,总须教他们一招半式才好。”

    老头儿连连摇头:“我的招式,这些娃儿练不了。”

    段妄指指山壁,笑道:“正好这里有现成的招式,老前辈不妨将李舟吾的剑式,给众军士讲解一番;他们往常练的,倒也和这一式有些相像。”顿了顿,又道,“普天之下,能看懂这一式的,恐怕非你老人家莫属。”

    老头儿笑呵呵道:“要讲清楚这一式,可不容易。”眯眼琢磨起来,却似饶有兴味。

    过得半晌,老头儿转身踱出几步,环视肃立在山谷中的众兵士。殷林见他走近,摘下兜鍪,对他躬身施礼,神情颇为尊敬,随即转身发令全军静听。

    沈越心下好奇,虽知这“分粥”一式绝非听过便能练成的,却也极想听听老头儿如何讲解,但见老者酝酿一阵,缓缓道:“所谓武学之道,须知……”却和那日在宣州暗河集会上一样,先从外门功夫讲起,一点一滴,将手足发力之法拆解得细微。

    沈越大失所望,照他这般讲法,等讲到“分粥”的关窍,怕是要一两日后了,只听老者的语声和着凉风来回飘荡,温和悦耳,却能传遍整个山谷,这份修为着实惊世骇俗。

    周樘、孙佑等人听了几句,也都面色诧惑。

    冷竹却全然无心去听,如今若回镇上,怕卓红撞见裘铁鹤,若留在此间,终究是个尴尬地,暗忖:“明日是卓红与骆明歌的战期,没想到今日便撞见她……”不禁担忧两人今日便斗将起来,瞥见卓红皱眉垂头,似仍在苦思壁上所刻剑术,暗暗盼他大有所悟,剑术更上一层楼。

    又见胡子亮大剌剌走过来,让卓红明日跟他去捉姜平、杀严画疏,卓红道:“此事不是这样算的……”冷竹耳听他俩前言不搭后语地扯来扯去,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段妄见老者手脚比划,似已讲得兴起,便转头问骆明歌:“骆姑娘可带了吃的?”往常莫说吃食,他便连锅碗瓢盆、盐巴佐料都带在身上,只是今日为见殷林,穿得体面利落,没带那些布囊。

    骆明歌直视段妄,却道:“燕空梁现下在哪儿?”

    “这可不能相告,”段妄笑嘻嘻道,“你和他交情太深,我怕你知晓了便去救他。总之他被我所擒,只受了一点微伤。”

    骆明歌未再接话,两人静静对视,沈越瞧在眼里,莫名有些紧张,忽见骆明歌手腕一动,几以为她要拔剑,却见她只是慢慢解下行囊,取出油纸包着的一束肉干,随手丢给段妄。

    段妄笑道:“多谢。”咬了一口,似觉得肉干粗硬,便寻了一处干净地面坐下,将油纸铺开,从袖里取出一柄短剑,寒光乱跳一霎,已将那束肉干削成几十小块,堆在油纸上。

    他用剑尖挑起一块肉送入口中,赞道:“好牛肉。”又向沈越招手道:“沈兄弟,你也来吃。”

    沈越倒并不饿,却知段妄通晓许多旧门派武功,有心请教,便走过来也坐下,但见段妄瞧着那老者的背影,啧啧叹道:“像黄山松风镇这样的镇子,还有四个,可那四镇的军士,却无缘聆听老前辈讲武……”

    沈越闻言暗想,五个镇子,总共约莫两万多兵甲,已与鲸舟剑客的总数相当,这两万人所练功法特异,自是天笈军暗藏的精锐。他又听了几句老头儿的讲解,问道:“这位老前辈修为奇绝,从前绝不至默默无名,敢问段前辈可知他身份?”

    段妄莞尔道:“李大侠说,你听过不少江湖故事……嗯,那你从前也一定听说过此人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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