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刻鲸舟: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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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做到掌门?”

    方伐道:“我再尽心抓几年漏鱼,回报了师门的养育之恩,便不做神锋御史,也没想再往上去。”

    袁岫一愣:“不做神捕,那做什么?”

    方伐随口道:“便是回到分堂里做个普通弟子,每日琢磨剑术,那也挺好。”

    袁岫若有所失,道:“师父这般厉害,该做掌门才是。”

    方伐却笑道:“你没见过门中厉害人物,才觉得我厉害。你好好学剑,莫要胡思乱想。”

    数日后,两人经过越州、润州等地,方伐查知附近江上有一伙“龙王坞”的漏鱼出没,便和袁岫雇了小舟,在江面上往复搜寻,他远远望见前方一艘大船调头驶向岸边,不禁起疑:此处并无渡口,岸上不过是一片乱石交杂的滩涂,这船突兀靠岸,多半正是龙王坞的水匪劫船。

    他加摧内劲,将小舟划得飞快,又见船上踉跄下来一老一少,船舷边却有个汉子对着两人一揖——那老者仓促还礼,领着少年匆匆奔远,瞧两人身姿,似都不会武功。

    方伐愈觉蹊跷,待小舟行近,吩咐袁岫:“你跟住这两人,我去擒贼。”他知现今袁岫身手已不算弱,便放心派她跟踪,言毕纵身跃上大船,惊起一阵呼叫。

    袁岫上岸沿着那两人的脚印追去,不多时便望见两人挑了一块青石,坐下歇脚。她放缓步子躲在暗处,见那老者一边捶腿一边道:“阿越,莫跑得太紧,小心惹起你的旧疾。”

    那少年摇摇头,却俯下身来,帮老者揉腿。——两人气喘吁吁,衣衫沾满灰土,颇显狼狈,袁岫瞧着却有些羡慕,暗忖:“想来他们是父子。”

    她见那少年约莫十岁,老者却少说也有五十岁了,又觉这两人年岁差得很大,也许不是父子,而是爷孙。只听那少年道:“师父,刚才是怎么回事?”

    袁岫心想:“原来他们也是师徒。”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沈越的嗓音。

    又听那老者絮絮叨叨地解释:“……我取出的绸缎上,可有‘龙王坞’的武功心法,万幸那匪徒还顾念自己从前的门派……”

    那少年等老者说完,才道:“箱子里既有刀片、剑片,师父你刚才也该在袖里藏一片,倘若那匪徒不在意绸缎,要害死你,你便冷不丁给他一下……”

    袁岫心想:“这小孩儿倒是机智。”她自从学武,便不将自己当作孩童,半年来也未曾与同龄人打交道,今日乍遇到这少年,倒觉挺新鲜;又见那老者连道“不可”,教育起少年来,心说:“不敢与人抗争,那不是总要受欺负么。”

    她又听了一阵,发觉老者似知晓不少漏鱼事迹,这两人死里逃生,此际心绪渐松,闲谈起来,偶有提及少年的过往,她才知这“阿越”原来是父母双亡,寻思:“这小孩儿比我还惨些,他有师父,我也有师父,但我还有娘亲。”

    她痴迷练武,离家后甚少想念娘亲,到这时却突然再也压抑不住,极想一口气飞奔回家中,瞧一瞧娘亲是在洗衣还是烧饭,又或者正埋头给人做针线活儿,想为女儿多攒些嫁妆。

    袁岫不知不觉出神,蓦然听到那少年的笑声,回过神来,似乎老者刚刚又讲了一件趣事,她却听漏了;又见两人取出半张烙饼、几条肉干,你一下我一下地掰着吃,剩下最后半条肉,老者执意让给少年吃了。

    她见这对师徒相依为命,对彼此关切之情颇为真挚,便是亲父子怕也不过如此,瞧着瞧着,忽又有些嫉妒,心想:“我吓一吓他们。”

    随即靠近两人几步,躲在树后,捡起一块碎石发力掷出,石块击在两人所坐的青石上,撞得粉碎,师徒俩遽然站起,以为水匪追来,慌忙又逃远了。

    袁岫暗自得意,蹑步继续追去,来到一处村镇,见师徒俩找了户人家借宿,暗忖:“这俩人似与漏鱼关系不浅,还藏有漏鱼的兵刃,稍后师父拷问起来,少说也要打断他们的手脚。”心知方伐随时会赶来,便往回走了一会儿,果然见方伐足不点地般疾奔而至。

    “那两人呢,你跟丢了?”方伐撞见袁岫,不禁一愣。本来他武功高出众水匪不少,但顾忌误伤船上百姓,放不开手脚,耽搁许久才将他们制服。

    袁岫鬼使神差地指了指与那村落相反的方向,道:“他们抢了一匹马,往那边去了。”说完想到那一老一少谈笑吃饭的样子,莫名有些委屈。

    方伐觑到她神情,安慰说:“你练武未久,追不上快马,也是应当。”

    他带着袁岫又追查了两日,自然没找见那两人,也就作罢。

    过得一个多月,他俩来到永州,方伐在一家酒楼里点了满桌酒菜,待袁岫吃饱,忽道:“阿秀,这大半年来,我一个男子带着你东奔西走,总归是不大方便……我出身于永州分堂,今日便将你交托给分堂里一位相熟的师姐,她剑术很高,比我更会教导弟子。”

    袁岫一惊:“师父,你不要我了?”

    方伐道:“你天资极高,正该住下来安稳练功,何必跟我受这奔波之苦?你现下虽小,总也会慢慢长大,有个女师父教你,再好不过。”

    袁岫急道:“可你从前说过,本派素来对男女弟子一视同仁,陈掌门他老人家收的也有女徒,便是如今鲁州分堂的柳前辈……”

    方伐闻言苦笑不语。袁岫低头寻思,忽道:“师父,你是不是知道我故意指错了方向?”

    “你说那天在江边么,”方伐略一犹豫,道,“不错,我知道。”

    袁岫低声道:“师父也知我杀了程家少爷?”

    方伐道:“不错。”他修为深湛,耳目极聪敏,袁岫那日在程家的举动,却瞒不过他。

    “我懂了,”袁岫颤声道,“是我做错了事,你瞧不上我,我不配做你的徒弟。”

    方伐轻叹:“你没做错事,不过你跟我的心性,确有些不同。我也怕耽误了你的天分,你好生在永州学剑,以后成就必在我之上。”

    当日黄昏,袁岫在永州分堂的门口与方伐分别,她向方伐恭恭敬敬地施礼道谢,两人也未再多说什么。

    当晚袁岫住在陌生的屋子里,偷偷哭了。自从五岁时父亲袁瞻离家不归,这是她几年来第二次哭。

    很快她就不怎么再想起方伐。她在分堂里刻苦练武,两年后又去到庐山总堂参悟剑术,因她聪明灵巧,言行得体,很得门派中的大人物青睐。她有意攀附前辈,确也见识了一些胜过方伐的“厉害人物”,某次顾飞山来庐山拜望陈樗,听说了她家的事,回朝后便为袁瞻洗冤平反。有时她想,也许方伐说得没错,她确是不适宜当他的徒弟,方伐性子很有些孤傲,在门派中的威望势力都浅,若一直追随他,是极难出头的。

    有天她听说方伐来到总堂,隐隐有些欢喜,想着去见一见他,告诉他“我已快修成‘挥月斩水’了。”但那天她反而躲在房中,整日没出门。方伐离山后,她后悔了片刻,想到方伐也没来瞧她,又觉自己做得明智。

    偶尔她也心怀恐惧,担心那些大人物对她的赏识只是作假:也许他们早就如方伐那般看透了她,随时会将她弃若敝屣。她反复提醒自己:“我要再小心些,再小心些才行。”

    距今七年前,她回京城省亲,恰逢裘铁鹤也在京城,吩咐她去查探一个名叫“张近”的说书人的下落,她自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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