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眠: 【番外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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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有吃醋。”

    赵方濡低下头吻她额头,彼此呼吸平复后抱着她去浴室清理。

    沈斯棠困得迷迷糊糊,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他从浴室出来后看着灯下她熟睡的面孔,唇角不觉扬了扬笑容。

    从前幻想无数次的梦境,如今成为了现实,她就在他身边,在他触手可及的咫尺之间。

    赵方濡将她抱住,渐渐闭上了眼。

    快到凌晨时,沈斯棠被噩梦吓醒。

    黑暗里现实和梦境交替,她睁开眼后惊魂未定,凭着本能钻到身旁温热的怀抱里。

    “做梦了?”赵方濡当即清醒,打开床边夜灯后柔下声安抚,“别怕。”

    沈斯棠一头冷汗,闭着眼跟他讲方才梦里的内容,“我梦见我哥了,他说他带我出去玩,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了一片竹子林里,四周都是雾,我看不清路,回头想叫他,他突然就消失了。”

    梦里感受真实,这种措不及防的失落远比鲜血和鬼怪更让她恐惧。

    赵方濡一下又一下顺着她后背,贴在她耳边轻哄,“梦里都是假的,你是太想他了。”

    爱人的拥抱是让她安定的药剂,沈斯棠呼吸变缓,情绪有所平复。

    她回应他,“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冬天呢。”

    这两年沈哲对沈斯言的把控又严格起来,自从得知沈斯棠常常去寺庙他就明令禁止。从最开始的一月一次转为半年一次,为此还特地安排了一批人在禅居别院外轮流看护,沈斯棠不满这种像是对待犯人一样的囚禁,数次跟沈哲抗议,可吵了许久,最后还是改变不了现实。

    过去的噩梦已经过去,她结婚后也很少梦到绑架那晚的事。但沈斯言如今的情况始终在她心里悬着,她现在别无所求,只想着有朝一日从家里脱身,让他们兄妹俩永远自由,这辈子都可以不再受沈哲的摆布。

    但命运往往跟人的心愿背道而驰,就像沈斯棠不会知道,这个梦是沈斯言留给她的最后一面。

    隔天一早,京郊寺庙后的禅居别院响起丧钟。

    同一时间,宋确急匆匆打来通知去祭奠的电话破坏了清晨的宁静。

    赵方濡听到后怔了怔,手滞在原地,锅里正在煎的荷包蛋糊得彻底。

    “怎么了?”

    沈斯棠闻到糊味走进厨房关火。看出他一反常态后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有些慌乱。

    像是预感,也像是跟自己昨晚的噩梦通了灵。

    “是不是我哥出了什么事?”

    赵方濡知道瞒不过去,冷静下来后上前将她抱住,“斯棠,你先听我说…”

    她打断他,眼角泛红,尾音颤抖,“我哥,我哥他怎么了?”

    “寺庙刚来的消息…”赵方濡避开她的视线,“斯言去世了。”

    轰然间,大厦将倾。

    随着这话落下的,还有无数开裂的砖石砸向她身体。沈斯棠眼前一黑,快要被这份噩耗惊吓到有些喘不过气。

    于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光着脚就要往外走,“快,快带我过去,我要去看他!”

    赵方濡在玄关将她拉住,想象着宋确在电话里说的惨烈情形,不忍让她遭受这份刺激。

    他低下声,给她穿上鞋后把人抱在怀里,“我们晚点再过去好不好?”

    沈斯言是自杀,别院里他的厢房现在血流遍地,赵方濡实在不敢想这一场景给她带来的冲击。沈斯棠身体好不容易才恢复到如今的程度,他身为丈夫,应该保护好她,若真有什么事,也合该是他代替她去面对。

    沈斯言一直都是她的软肋和痛处,离世的打击对她来说已经够大了,如今再让她知道他是自杀的,无论这背后的原因到底如何,沈斯棠从今往后都不会好过。只怕还会比这些年严重,反反复复折磨凌迟自己。

    窗外是阴沉的天,两人出门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八月份,京平最热的时候,可沈斯棠周身还是布满寒意。

    赵方濡为了节省时间没叫司机,雨天路滑车速又快,一路上小心翼翼总算到了山下后,却被迫叫了停。

    两旁是青山,唯一一条蜿蜒着通往山顶的柏油路被几辆车挡住,宋确一身黑衣撑着伞站在路中,遵循着沈哲秘不发丧的指示严格控制封锁掉所有前往寺庙的行人和车辆。

    看到沈斯棠下车,宋确胆怯地避开她的眼,如实交代,“家里说了,任何人的车都不能上去。”

    “家里?”沈斯棠冷笑,“你直说是他沈部长为了保密而要求的不就行了?”

    她被那越来越密的雨点淋得胸口发闷,抢过宋确手里的伞,哭腔里带着几分寒,“放心,我会自己走。”

    人在极度悲伤时所用的力气也超乎平常,沈斯棠一口气登上连绵不断的石阶,到了禅居别院门口也没有停歇。

    松针树梢上锋利的雨划过瓦片,滴滴答答落到屋檐。

    灵堂布置在正殿,沈斯棠踉踉跄跄走到遗体前。

    雨天光线昏暗,屋内点了许多蜡烛,烛火气熏得鼻间越来越酸。

    沈斯言走得安详,面容平和到像是睡着了一样。沈斯棠伸出手小心翼翼去摸他的脸庞,掌心冰冷且僵硬的触感让她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小时候无数次逗她开心的兄长,摔跤后第一时间抱她起来的兄长,遇到危险哪怕自己死掉也要让她活下去的兄长,如今就这样冷冰冰躺在坚硬的地板上。

    手腕上凝固卷缩的伤口提醒着,他是自己放弃了自己,他也是真的不再这世上了。

    沈斯棠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眼泪肆意横流,抱着沈斯言的遗体哭出声。

    赵方濡随她跪在身后,见这情形也心疼不已,抱住她肩膀想要劝她起身,但沈斯棠一动不动,他也就静静陪在她身旁。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沈斯棠余光瞥见门口多了两道身影后才渐渐止住哭声。

    “方濡啊,你来都来了,应该知道要去帮着宋确选选棺木啊。”

    沈哲背手走进殿内,因为逆光所以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赵方濡应了声,准备起身时被沈斯棠拉住。

    她抬头,看着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上没有半分伤感的父亲,就像是在看罪魁祸首,声音冰冷:“宋确那么能干,自然用不上方濡。”

    话音刚落,纪黎走到她身前。

    许久未见她憔悴不少,不知道是因为前不久又升了迁工作忙碌还是因为迟迟跟沈哲无法切割的婚姻状况让她心烦,总之,她如今看起来状态很差,周身上下都透着疲惫不堪。

    “这地上凉,你快起来。”

    发呆的那几秒钟,纪黎拉住她手腕。

    沈斯棠没有停顿也没有心疼,飞快甩开那只手。翡翠手镯因她用力在手腕上跳了跳,最后沉沉撞到凸起的腕骨上。

    “你们现在来干什么?假惺惺到我面前做戏吗?”

    她无法冷静,再看这对父母时眼里只有憎恶,语气悲痛。

    “你们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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