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宦: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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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修长的一双手缓缓掀起她裙摆,又将裤脚从下往上慢慢卷上去,露出一段白皙的小腿,再往上时,她不由得膝弯一抖,双腿微不可察地往后缩了缩。

    腿脚褪至膝盖,两块青紫斑纹慢慢落入眼中,巴掌大小,一左一右相互对称,瞧着有几分触目惊心。

    他指尖动了动,拇指轻轻摩挲着膝盖边缘,凉飕飕的痛意,夹杂着轻微的痒,像潮水一般从脚底涌了上来。

    鸦羽般浓密的眼睫垂下,见喜瞧不见他眸底的情绪,却觉得他身上陡然生出了一股森寒之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伸手握住他手腕,指头微微蜷缩起来,“是我自己糊涂,没有人让我跪,不疼,一点也不疼,厂督你先起来好不好?”

    颤抖的尾音,声若蚊呐。

    她压根想不出他此刻的情绪,昨晚她说了一句“对不起”都被他斥了一顿,再让他瞧见她膝上的伤,怕是要疯。

    他额头的青筋在一片密密的冷汗中隐隐浮现,随后,俯下去,在那刺目的紫痕上轻轻落下一吻。

    他能怪她什么?

    这是她为他受过的伤,下过的跪。

    他要一辈子记得。

    心脏仿佛被带刺的藤鞭扫过,她颤颤地睁大了双目,眼里充盈着饱满的光,“厂督。”

    他敛去眼眶中的热意,慢慢调整好情绪,从案几上取过放金疮药的小瓷瓶,“坐好,不要动。”

    她只好将裤脚挽得高高的,在膝盖上方收紧,任他将冰凉的药膏抹在她的伤处。

    这时候若是再挣扎,只会空耗时间,让他的身子更加疼痛,更加艰难一些。

    她鼻子一酸,趁着他垂头抹药的间隙,悄悄抹了把眼泪。

    “您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我呢?”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他指尖一顿,忽然勾唇笑了笑:“遇上我,或许是老天爷在惩罚你。被顾延之送到我殿中,在知雪园遇上刺客,被太后罚抄佛经,为了我向陛下求情,桩桩件件,都是因为我。”

    低沉的声音,有种忽远忽近的,苍凉的味道。

    两边膝盖都涂上了厚厚一层金疮药,他擦拭干净手,将瓷瓶放回身边的案几上。

    起身,又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

    他攥紧了拳头,抵着脚底的石砖,咬咬牙才缓缓撑起来。

    她也跟着站起身,踮起脚,抬手勾住他脖子,慢慢吻了上去。

    泪水划过她的脸颊,蹭到他脸上,滑落在交缠在一起的唇齿内。

    咸咸的酸涩感溢了满口。

    良久,她慢慢松开了他,有些遗憾地抬眸望他的眼睛:“厂督,我今年十六了。”

    他愣了愣。

    “我可能再也长不高了,只能到您的下颌。”

    所以呢?他眼中略有疑色。

    她轻轻叹了口气:“往后我主动吻您的时候,要记得将头垂下来一点知道吗?否则,我会很累的。”

    他眸中流露出一丝异色,看不出是喜是悲。

    她偏过头去,话中带着点鼻音:“这么重要的事情,您竟然一点都不在意,却总是将那些没用的小事放在心上,真是没劲儿透了。”

    他怔了怔,张口却有些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心里荒芜了太久,竟忘记旱地上也开出了大片大片的春花,在他心口疼痛的地方灼灼绽放。

    她故作嗔怒道:“总是这么折腾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陛下就给您放了三个月的假,您可别养伤就给我养三个月!有这功夫出去逛逛玩玩不好吗?我还想着您带我去城郊的别苑小住几日呢,您这小破提督府热煞人也。”

    他低笑了声,将她抱到身边来,“好,我答应你,好好养伤,余下的时间陪着你。”

    她勉强满意地点点头。

    忽然想起什么,长久以来有种怪异感一直困扰着她,到此刻终于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您从前都习惯了自称‘咱家’,怎么如今不说啦,这有什么讲究么?”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一直在她面前自称“我”,初听没有在意,慢慢反应过来,又格外好奇。

    他吁了口气,揉了揉她发梢。

    怎么解释呢?

    他和所有人一样,没了这一茬,这辈子注定清欲寡欢,一生寂寥孑然。

    可如今心里有了人,有所依傍,她向你伸出手来,眉眼炙热。

    说想和你一起好好活着,陪你去看春花秋月,看人间烟火气。说喜欢你,喜欢了十年。

    她是他的俗世凡人愿,是未央长明灯,是要一起走一辈子的人。

    在她面前,怎么还能自称“咱家”呢?

    他垂下头,吻住她脸颊,耳廓,慢慢移至唇角。

    她心口微微一颤,又听到他低低哑哑的嗓音,“没有别的原因,也许从说‘我’这个字时,就是爱你的开始,也许还更早。”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倒春寒,不过马上要过夏天了,我好期待呜呜!

    第62章 找乐子去

    府中休养了一个月,梁寒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

    书房处理完事务,回到后院瞧见姑娘正爬在树上捉蝉,当真是百无聊赖。

    正打算上前,二档头和长栋从外头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无非是西厂最近的动向,梁寒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双手负后,“陛下是个稳妥人,只是考虑的事情太多。”

    说罢勾唇冷声一笑,又道:“陛下等得起,可刘承等不起。废除贵戚庄田一事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办好的,给陛下捎个信儿,明日起就将此事交给刘承去办,再拖下去,到时候事没办成。人就没了,还得咱家再去费嘴皮子功夫。”

    二档头拱手应下,又道:“沧州镖局私造兵器一案又抓到几名漏网之鱼,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这伙人是眼下关在诏狱,您看?”

    梁寒被停职三月,此刻若是出现在诏狱,难免落人口舌,何况杖脊之伤好得太快,被魏国公和西厂的人瞧见,又是一桩麻烦。

    心下正思忖,小姑娘哒哒地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袖。

    他反手握住,在掌心磨了磨,略一思量道:“暗中带到扶风苑吧,我亲自审。”

    二档头道了声是,看到夫人过来,又瞥一眼身后的妃梧,然后颇有眼力见地躬身一揖,拉着长栋离开了。

    梁寒转过身,眉眼中的寒意散尽,“爬那么高作甚,不怕摔下?”

    见喜等人走得没影了,这才贴到他身上去,道:“外头吱吱渣渣的吵死了,想睡个午觉都不成。厂督,你身上好凉快呀。”

    六月的天儿是真热,人在屋内坐着不动也流汗,回廊倒是徐徐有凉风拂过,也在日光阴影下面,想躺在廊下小憩一会,可耳边蝉声鼓噪,吵得人脑袋炸开了花。

    他弯唇笑了笑,没想到身子冷还能有这个好处,姑娘怕是一整个夏天都离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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