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宦: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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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手里的针线。

    没想好如何作答,心里乱糟糟的,手上也没了章法。

    针尖无意间刺破手指,她轻轻“咝”了声,赵熠便慌了神,赶忙从贵妃榻上下来,蹲在她面前,夺过她的手来仔细瞧看。

    柔白清瘦的指尖,冒出一点鲜红的血珠,也刺痛了他的眼。

    她的手型漂亮,却不同于柔荑那般细腻,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往年冬日还会长出冻疮,幸好回来养了几个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贤妃咽了咽,忍不住道:“陛下,这么蹲着不像话,快起来。”

    赵熠却置若罔闻。

    被他这样看着,贤妃有些不自在,还未反应过来,指尖一热,他已经俯首下来,缓缓吻住了指上那一抹红,放在口中抿了抿。

    贤妃登时大惊,手指下意识往回缩了缩,却被他牢牢桎梏在手中,动弹不得。

    刺破指尖的零星痛感被吮吸得干干净净,剩下的酥酥痒痒,如同密雨斜织,从指尖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

    良久,他松了口,指尖只剩下一粒纤小的红点,缀在细细的螺纹上,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

    她慌忙缩了手,左右瞧瞧,才发现刚刚还攥在手里的肚兜不知何时滑落到地上,她欲下榻去捡,手腕却被他抬手抵住,“姐姐,我来吧。”

    他俯身下去,将那件小衣裳拿在手中细看,胸前巴掌大的小金锁,针法细腻,走线均匀,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格外精致。

    他们以后也会有孩子吗?

    身份,年纪,这些他从未在意过,他只是喜欢她这个人。

    可她一向贞静沉稳,心里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恐怕从一开始就对他设下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把自己关在里面,从未有过出去的心思。

    他隔着壕沟能望见她,伸手却触不到她。

    他是皇帝,也喜欢听好话。

    旁人说她“得宠”,说她“圣眷正浓”的时候,他心里就会很高兴。

    尤其是她母亲进宫来看她那一回,催她给他生个小皇子,底下人将这话禀告上来的时候,他连睡梦里都在想象她的表情。

    有些话自己说不出口,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又会有不一样的味道。

    他想象着她听到这些话时低眉抿唇笑的模样,或许有慌乱,也有无奈。

    高兴之余,他也会默默生会闷气,人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怎么她就不愿意相信呢?

    可他不愿逼她太过,接回宫一事没有问过她的想法,已经是他自作主张。

    或许于她而言,皇宫就是个牢笼,还不如在承恩寺来得清静。

    可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像漫无目的地散步,前途渺茫,不知何去何从,似乎永远不会有个结果。

    有时候脑海中闪过一些危险的念头,若是他发发狠,霸王硬上弓,她便能知道他全部的心思。

    可到时候,她会从此恨上他,不愿再见到他吗?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不敢往下面想。

    伸手将那件衣裳递给她,思忖片刻道:“针线容易伤手,以后别做了。”

    贤妃被他这话惊笑了下:“陛下这是糊涂话,女儿家都是自小学习针线长大的,不扎几次手,哪里练得出来,何况这点小伤一点也不要紧。”

    赵熠默了默,抬起头时依旧笑意和煦,“你喜欢便好。”

    他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正是盎然生机,融融光景,他弯唇一笑:“御花园的桐花开得正酣,姐姐若是想顾夫人了,也可让她进宫来赏赏景。”

    贤妃眼中流露出一丝喜色,“多谢陛下。”

    回到养心殿,赵熠私下将从永宁宫带出来的一包香料交给太医查验。

    太医用铜剔香料分拣,又一样样地置于鼻尖反复嗅闻,如是片刻之后,拱手回禀说:“除了旃檀、香柏、冰莲、银丹草,还有少量其他花木混合,倒是没有异常之处,只是……”

    赵熠面色一沉:“只是什么?”

    太医凝眉,略一思忖道:“寻常人用这香不会出什么岔子,尤其这天干物燥的时候,的确有清心去火之功效。只是娘娘身子弱,在山寺里留下了虚寒之症的病根儿,若是长久用这香,轻则手脚泛冷,重则寒疾复发……”

    赵熠拳头攥紧,面上如染冰雪寒霜,慢慢冷了下来。

    太医从未见过皇帝如此神情,背脊一凉,扶额擦汗,颤颤巍巍道:“或许是底下的奴才不懂药理,放冰莲的时候手上没个把门也未可知。”

    赵熠寒声冷笑:“世上哪有这么多凑巧?”

    沉吟良久,他抬眸吩咐道:“此事暂且不要声张,你将这香料重新配一份给朕,记住,莫要让人瞧出端倪。”

    太医俯身应下,折身退出了养心殿,赶忙下去备办了。

    ……

    夜幕低垂,月上枝头。

    梁寒尚在宫外办差未归,见喜回到颐华殿,用了晚膳后便自顾自地拿话本出来看。

    不翻箱不知道,一翻瞪大了眼,里头大大小小的锦盒,紫檀木上镶金片玉石,看得人眼睛都移不开。

    这是厂督给她的赏赐么?

    她咧嘴一笑,连盒子都这样精致,里头会是什么好东西?她好奇,挑了一件最大的匣子打开来看,里头是一块六七寸长的白玉。

    玉身是淡淡的乳白色,细腻盈透,触手冰凉,两头圆润,上面雕琢着简单的螺纹图样,见喜拿在手里握了握,突然浑身一僵,宛如棒喝。

    这玩意儿……不是那本秘戏图上的么!

    她吓得将东西往匣子里一颠,手忙脚乱地拿出前两日看的画册出来比对。

    果然,除了花纹有些出入,形状几乎是一模一样!

    厂督连这东西都带进颐华殿来了……

    这是要彻底将她缉拿归案了?

    见喜脑中一阵嗡嗡轰鸣,眼神呆愣愣地放空一阵儿。

    看着画册上公子的纤长的手指,又瞧瞧那硕大的玉势,想到自己这一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能遭得住么?

    她哆哆嗦嗦地打开另外的锦盒,又瞧见一只簇新的勉子铃,做工丝毫不比当日逗鹦鹉的那只差,放在手中立时便热乎起来,比她的小腿还抖得厉害。

    “在看什么?”

    身后冷不丁传来男子的嗓音,见喜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勉子铃顺着指尖滑落下去,发出几声清脆刺耳的铃响,在地毯上颠荡几下,最后慢悠悠地滚落到眼前的黑色皂靴前。

    见喜心口一窒,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脸上泛着红,小心翼翼地觑他的神色。

    梁寒眉头皱紧,俯身将那枚铃铛捡起来,喉咙动了动:“哪来的?”

    话音刚落,抬眸又瞥见那红木箱内敞开的锦盒,里头静静躺着一枚玉势。

    见喜咬咬唇,有些尴尬地望着他,“不都是您带进宫的么?”

    梁寒忽然有些烦躁。

    眸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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