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浸星: 2、尖牙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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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郁听禾在哪”毫无征兆地落下。

    突兀的,仿佛让现场的音乐静了一瞬。

    面面相觑的视线,惊疑、怔然。

    郁听禾眉毛不受控地轻动,脸部微微抽搐。

    这人故意的!?

    两三米的距离,非得喊她名字让所有人听到?

    她目光戒备地盯着前方,双手环在胸前。

    直至两人对视,郁听禾扯了扯唇嘲讽道:“眼瞎趁早去治,再晚可没得救了。”

    语气含着芒针般,并不友好。

    席朝樾上下打量她,极淡地笑了声,轻松化解她的怒意:“穿这么黑还坐角落,生怕被人看见?”

    周围视线凝在他们身上,郁听禾感觉自己是块被炭烤的鱼。刺痒的皮肤带着烧灼感,滚烫热浪横冲直撞朝她涌来,血液被点燃后,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和你有什么关系!”郁听禾扬起下巴看似镇定,实则每一次呼吸都在抑制胸口的起伏。

    如果席朝樾今天来找她,不是有“天塌了”这种大事,她要撕了他!!

    冷着脸,眼神像淬了寒霜的利刃,尖锐地刺过去。

    闻声而来的纪星雪,裙摆在快步行走中来不及被托起,扯得皱皱一团,她浑然不觉。

    到达后眼眸被定格,唇角陡然僵住。

    眼前对峙的两人像是丛林中错遇,被迫交锋的狮与豹。

    周身散发着不容他人侵犯的气息。

    目光交汇仿佛是狮豹的尖牙碰撞,炽热空气被一股无形力量激烈撕扯。

    纪星雪双手不自觉攥紧,指节微微泛白。

    总在记忆中遥望的身影此刻就在眼前。

    她屏息仰着视线,从侧脸、鼻梁到那双不敢轻易直视的眼睛。

    冷峻立体的骨骼将他的五官分割得恰到好处。

    唇色很淡,没有丝毫笑意。

    席朝樾静静站在那,像与周围隔了层透明屏障。

    拒人千里的冷淡若隐若现。

    作为现任森桓集团实际掌权人席元修的独子,哥伦比亚大学本硕归国后席朝樾直接空降总部资金最庞大、派系最复杂的药物研发领域进行历练,尽管目前因为年轻在集团内备受高层掣肘,但毫无疑问他是最合适的接班人,未来必将独立掌舵,全面继承森桓集团。

    除去显赫家世背景,单论外貌就足以让圈内人对他倾心不已。

    明知他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

    可既然必定联姻,她想选喜欢的,亦或是争取最好的。

    纪星雪弦月般的眼眸烁动,上前询问道:“席朝樾,听说你对酒很有研究,我有瓶勃艮第特级庄园的romaneeconti,要不要试试?”

    席朝樾注意力短暂在她身上停留,半垂着眼,神色淡:“来给人当司机的,喝不了。”

    转而看向郁听禾时,语气敷衍又欠揍:“走不走?”

    纪星雪粉嫩的脸煞如白纸,变得毫无生气。

    郁听禾身体往沙发后挎,裙尾遮挡的黑色皮靴露了出来,短靴覆着她紧实的小腿,韧性皮质泛出低暗光泽。

    她讥笑地表达自己的态度:“谁要坐你的车,我跟你熟吗?”

    “嗯,不熟。”席朝樾不动声色颔首,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外面雪天,你要穿这样出去打车?”

    郁听禾嘴角下撇,半眯双眼极力稳住心神,垂下的眼皮掩去眸中不愿被人窥探的情绪。

    先前的“不熟”导致现下,三两句根本解释不清他们的关系。

    冷静了些,乌黑瞳仁中郁色渐散。她心情复杂地瞥了眼墙上的桃木色时钟,表盘上指针有节奏地转动,嘀嗒嘀嗒,声音无限放大。

    权衡过后,胸腔微微漫出一声浅浅的难以言说的叹息。

    郁听禾不紧不慢地起身,正视纪星雪:“抱歉,我还约了人,要先走了。”

    纪星雪眉梢跃动的神奕减淡,强撑着点点头。

    从校园时起,席朝樾就凭那副皮囊成为各年级熟知的风云人物,因为两家世代有交情,郁听禾不可避免和他有接触。

    大约是在高中,她突然意识到他外貌的欺骗性。

    轻易让少女心生朦胧悸动后,导致自己会莫名其妙被讨厌和排挤。

    想到这里郁听禾更加不痛快,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

    车停得有些远。

    雪地里大衣难抵彻骨寒意。

    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迅速消散,白色烟雾遇冷化作细小水珠凝在鼻尖,吸入的鼻息也是一片冰凉。

    抬起头,席朝樾长腿阔步竟走得比她还快。

    “席朝樾!”郁听禾语气恶劣地叫住他。

    “我家司机呢?”

    席朝樾回头时她问道。

    “被你姐叫走了,说要接人。”他停了停等她。

    “我家穷得只剩一个司机了?”

    郁听禾满是不可置信,与他对视时转念又想到一种可能。唇角勾起几不可察的弧度:“还是,席少爷破产来我家打工了?”

    表情暗藏几分爽意,像是在说——你也有今天?

    “你以为我乐意来?下班高峰期,从公司过来开了快一个小时。”

    席朝樾意味深长,沉敛从容的嗓音淡而平静地又说:“不过呢,你奶奶说把你送到家后,可以把那盆对节白蜡搬走。”

    对节白蜡属木犀科,枝体深灰,小枝挺直。

    是郁听禾奶奶养护很久的盆栽,夏时枝繁叶茂,冬落叶后风骨苍劲,席朝樾爷爷来她家后几次看中都未能如愿得到。

    郁听禾冷嘲地哼了声。

    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好心。

    “真够黑的,那盆的品相是蔡叔一年的工资。”

    席朝樾薄唇溢出极轻的笑。

    他的眼型内勾外翘,眼尾略高于内角,狭长轮廓加深了深邃感。

    只有笑时才能看出那是双近乎暧昧的多情眼。

    车灯亮了亮,直直照在前方被涂白树干上。

    席朝樾修长的指骨微屈,搭在车窗边沿,漫不经心地敲了敲,问:“站着干什么,不上车?”

    郁听禾勾着几分厌烦的嗤意,偏要和他较劲:“过来开门啊,你不是我司机吗。”

    清清冷冷的夜幕如同黑色绸缎倾覆而下。

    郁听禾站着,肩平腰直,自带一丝与生俱来的高傲。

    出身北城顶级豪门,祖上是有名的船运世家,巅峰时期郁老爷子在港城掌控了大半重资产航海邮轮。

    从小众星捧月,自然有傲气的资本。

    席朝樾无奈笑笑。

    上车后郁听禾没再指望他,伸手自己扯下安全带。

    扣锁时无意识低喃了句:“我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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