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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在逃途中捡到了朝廷钦犯》 80-89(第12/13页)
    会叫他“云画师”的人不多, 奚自算是一个。
    云星起愣愣地看着他,那张脸在记忆中算得上清晰,相别数月, 他能够认出他是谁。
    临了开口, 仍是不确定似的试探着喊道:“奚自?”
    奚自点了点头, 蓬乱灰白长发在风中摇晃。
    “你怎么在这?”本以为他们对奚自下落一无所知,哪知一觉醒来,人主动出现在眼前。
    奚自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回来见一个老朋友。”说着, 越过云星起,喊道:“阿尔德。”
    随后用云星起听不懂的胡语和帐篷内烧茶老人打了声招呼, 老人用同样的语言简短回应了一句。
    不是, 昨晚问老人认不认识其他活下来的人,他说他不知道?
    云星起一脸讶异,侧过身,左右看看,“你们认识?”
    “我们国家,这十多年来, 活下来的人不多。”奚自用官话回答道。
    说明他们认识是情理之中, 老人之前还说不知道,看来是隐瞒了不少。
    云星起不说话了, 他想问奚自, 你女儿艾拉呢, 那个你描述中乌黑卷发、褐色眼睛的小女孩,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直觉认为,直接问出不太好。
    奚自好似看透他心中纠结, 眼中清明一下占据上风,“你是不是想问我,我女儿在哪?”
    不待云星起回答,他嘿嘿一笑,伸手一指,双眼迷瞪起来,“走,去我家,我带你们去见见她。”
    站在一侧燕南度一挑眉,方才人好好的,怎么一下又疯疯癫癫的了?
    “这里,”奚自扫视一圈周围环境,“你们见不到她。”
    没办法,云星起和燕南度让他骑马带路。
    从沙丘后吹来的风冷冽刺人,他浑然不觉,一个劲往前赶去,一路带着两人走入那片废墟。
    断壁残垣、碎石砖块仍在,马蹄踩在其上哗啦直响。
    奚自在一片空地前停下,他招呼后面两人快来,煞有其事对着半空做了一个开门动作,随后侧身,毕恭毕敬道:“二位,请进。”
    看他似疯非疯的模样,云星起下马与燕南度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没说话,顺着奚自手指的方向走了进去。
    奚自看他两人走进空地,又弯腰从沙地中捞出两块碎陶片,好像把其当作了茶杯,一人“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们。
    眼下,是云星起和他第三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奚自喝醉了,迷迷瞪瞪唱歌,不算太疯,第二次见面,奚自和个普通人差不多。
    这是他第一次见奚自这么癫,不敢多说话,全程瞪大双眼看着他面对空气表演。
    说是来见他女儿,这里全是黄沙与风,他女儿得病,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
    燕南度对此见怪不怪,奚自偶尔是会这样,习惯了就好,不要违抗,说不定过一会自个恢复了。
    云星起看燕南度镇定自若接过碎陶片,盘腿坐下,他道谢后也接过了碎陶片,看样子得顺着奚自演下去。
    奚自见他们配合,满意地坐下,姿态放松,开口道:“好了,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燕南度犹豫了下,问道:“你曾经是,”他向下指了指,“这个国家的大人物?”
    奚自手撑下巴,做回忆状:“是,”他皱起眉头,“用中原话来说,算是一个武学大师。”
    云星起讶异地看向燕南度,什么大人物,什么武学大师,怎么燕南度知道,他不知道?
    燕南度闻言点了点头,原来之前江湖流传的传闻是真的,离谱到江湖中人全不信,反而是真的。
    奚自掏出藏在衣襟内的羊皮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浓烈酒气瞬间弥漫开来,他把酒壶递给燕南度,“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
    他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毕竟,我和你们两个,都挺有缘。”
    燕南度接过酒壶,没有犹豫,喝了一口,他把酒壶递给云星起,云星起看着深色酒液在壶口晃荡,抬头看见奚自恰好在看他,凑上前去喝了一口。
    辛辣烧灼,从喉咙刺入胃中,他好像喝的不是酒,是一块火炭,喝不出一丝甜味,仅有苦涩在舌尖扩散。
    他没忍住,呛咳出声,眼角泛起泪花,单手抬起擦去,把羊皮酒壶还给了奚自。
    奚自笑着接过,灌了一大口,有几滴酒液从嘴角留下,他用手背随意一擦,说:“昨天夜里,我听见阿尔德和你们说的话了。”
    续繁楼消息没出错,奚自确实一直在附近。
    云星起许久不喝酒,难得喝一次,又是这么烈的酒,他一时脑子有些被酒意熏染,忍不住问道:“你能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他抬起手,笨拙比划一下,“这样的?”
    他有些醉了,动作间难免失礼,奚自浑然不觉,或者该说是不在意。
    奚自浑身酒气,眼睛清明锐利,越过面前两人,投向远方,他说:“我当时,没有送我女儿去教堂。”
    他是受命于内廷的武学大师,官职类似中原朝廷教头。
    可惜瘟疫蔓延,他渐渐被权利中心抛弃,和寻常百姓别无二致,最多是多了一身武艺。
    好在他从一开始就不信内廷那一套鬼话,什么集中治疗,什么神药,不过是骗人的。
    他没送艾拉去教堂,是他亲弟弟哈勒夫想出城,根据法令,携带身体健康小孩才能离开,他没有孩子,所以,盯上了艾拉。
    他不愿,艾拉那时已经病入膏肓,咳嗽、高烧不退,他说他女儿出不了城,哈勒夫说他有办法,只是需要一个小孩。
    艾拉身体太过虚弱,经不起折腾,为了这件事,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当时,城内乱成一团,街上空无一人,想要食物和药材,唯有闯进他人家中去抢。
    奚自面对云星起扯起两边嘴边,双眼中含有满溢悲伤,“从前,我受人敬仰,听从内廷旨意,开设武馆,教导城内民众防身健体,到头来,我教出来的徒弟,防的人是我。”
    那些人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他抢到了很多食物和药材,足够他和艾拉撑上一阵子。
    但是那天,他运气不好,推门而入,没得及看清虚实,被人从背后打了两闷棍,一棍打在头上,一棍打在腿上,直接把他小腿骨给打断了。
    待他从昏迷中醒来,天色昏暗,全身被洗劫一空,他拖着一条断腿,踉踉跄跄挪回了家。
    家中空无一人,艾拉不见了。
    “我看见,桌上留有我弟弟哈勒夫的一张纸条,他说,他带着艾拉出城去了,他说,他会好好照顾艾拉,让我不要担心。”
    说及此,奚自停顿下来,拿起酒壶,安静地一口接一口喝着酒。
    风卷起砂砾,吹进沙丘后,日光耀眼,晒在身上不热,是温暖的。
    云星起徒手抓起一把地上黄沙,沙子从指缝间流泻而下,问道:“后来呢?”
    奚自喝光了酒壶中最后一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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