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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雁归离》 22-30(第2/15页)
?”
程羡之顿在原地,未做任何情绪,只是听着。
“我娘亲原与父亲定下婚约,二人青梅竹马,情深义重。却因出身不好,父亲又仕途明朗,只能委屈她为妾室。我娘为了情,选择助父亲一臂之力。
“后来父亲娶了正妻,那人出身与我娘亲不同,父亲也不像成婚前许诺那般,如若他爱重我娘,为何愿意委屈她为妾,又为何还要娶旁的女子为妻?与正妻琴瑟和鸣,繁衍子嗣。”
“娘亲攒够了失望,不愿再依附他人而活,即便心里还念着我父亲,最终决意带着襁褓中的我南下,独自一人,靠着贩花,点妆为生。”
“娘亲给我取字厌离,是因为她不喜别离,取自厌弃之意。”
程羡之难得静心倾听,问:“江掌柜的厌竟是厌弃的厌?”
“并非如此,”陆听晚道,“是大雁的雁,我不厌离别,那是人生最平常不过的事,我想做南归的大雁。”
“大雁?”程羡之勾起淡笑,“大雁乃是忠贞之鸟。”
陆听晚摇头,“并非此意,每年入秋,北上的大雁南飞,古人称这种鸟为忠贞之鸟,我并非忠于此意,只因它们无论飞多远,最终都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山。”
“我只是喜欢它们的自由。”
“自由……”程羡之只觉这个词于他而言甚远,又或不可企及。
他从未有过这种妄想。
陆听晚知道他不会明白,“像大人这种身份的人,或许不会理解,自由于你们而言,是权势,是一声令下后便可驱动千军万马。可于我们普通人而言,它很纯粹,纯粹到是一碗白粥,一叠小菜,但是这碗粥是自己挣来的,不是施舍,它不受任何约束。”
“江掌柜非池中物,”程羡之说,“只是你身在池中,却不想染湿衣袍,未免太天真了。”
陆听晚被戳中心思,她没恼怒,因为程羡之所言是不可变阻的事实,而她如今困境就在此处。
庙宇内静默了许久,露雾逐渐散去,晨阳破晓,缓缓爬过高墙。
程羡之望着浓雾,似乎理解到一些,不禁问:“为何要用烧过的炭枝描眉?”
陆听晚错愕,他问这话着实让人意外,而后笑了,“寻常人家没有银子买昂贵的石黛,便只能用这种,若论描眉,自是螺子黛画的眉最好看。”
说起螺子黛,她眸子发亮,充斥着向往,“我曾经也用过嫡姐的螺子黛,就那一次,画得是真好看。”
“往后我也能凭自己本事,买很多很多螺子黛,画各种时兴的眉。”
“螺子黛多为进贡之物。”程羡之眯眼,怀着深探之意。
陆听晚反应悄无声息解释道,“螺子黛为贡物没错,再昂贵的,只要钱财足够,也有旁的法子弄来。”
话虽如此,程羡之无意深究,没再往下多想,“江掌柜好似极为身不由己。”
“是啊,既已身不由己,何不多做一些讨自己愉悦之事,”陆听晚问,“大人成亲了吧?又怎会不知女子点妆之道?”
程羡之蹙眉,“你怎知我有无成亲?”
“那日你来知春里与我谈话时,买了一罐焕颜霜,不是为讨夫人欢心么?”
程羡之略显尴尬,轻咳一声后没否认。
陆听晚泛起笑,见机打探:“听闻你们程仆射也成了亲,”
“韩大人,你们那位仆射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程羡之双手交叠于胸,靠着梁柱意味深长眯起笑,陆听晚耐心等着,“江掌柜好似对我们程仆射甚感兴趣?”
“只是听闻程仆射娶了京都中书令家嫡女,那公孙小姐生得倾国倾城,颠倒众生,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那他会给自家夫人买焕颜霜吗?”
那瞪大的杏眼提溜打转,似在盘算什么隐秘一般,“盛暑要过了,农户花田最近开了几样金贵的名品,官夫人那里跟我订购了两担,还有余量……”
程羡之饶有兴趣打量她:“嗯?”
第23章 下山
“就是……”陆听晚厚着脸皮问,“就是不知道韩大人能不能在程仆射那替知春里美言几句。”
“程夫人如花似玉,程仆射又怜香惜玉,以鲜花赠佳人,定是京都一段佳话。”陆听晚幻想着程羡之能为博美人一笑,包圆知春里,那她也算能解眼下之愁。
程羡之眉峰微动,近日是对公孙雪颇有冷落,陆听晚所言倒是个法子,既要送,就得送得人尽皆知。
“我为何要替江掌柜在程仆射面前美言?”程羡之吊起剑眉,“先前托江掌柜办的事,可办妥了?”
陆听晚嘴角僵硬,“韩大人,倒也不必这么不讲情面吧,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过命交情了。”
“江掌柜错了,”程羡之仰头望着碧落,“是救命之恩。”
紧接着俯下视线,指尖变动着方向,“我救了你。”
陆听晚暗自轻嗤,“切”了一声。
随着日光高升,山间浓雾散尽,他动身抄起配剑,算着时辰,“雾散了,该下山了。”
陆听晚抬头,盛夏的烈阳刺入眼眶,她眯眼避开,睁眼时便看见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庞近在咫尺。
暗自感慨这人生的居然比女子还要白,俨如夏夜里的池中冰玉,轮廓不算锋利,却恰到好处掩盖了眉眼的戾气,让人难以联想,这么一张脸,竟是在泥潭里摸爬滚打的武将。
仅一瞬,那张轮廓已经走出距离,颀长背影拉远,陆听晚迈出步子跟上。
沿着昨夜上山的路,刚至山脚处,便有一队黑甲军列在山下,陆听晚下意识躲在程羡之身后。
“韩大人,这些人跟您多大仇啊,竟然守了一夜?”
隔着余雾,被程羡之挡住了视线,她只能隐约看出那些人是黑衣装束,便以为昨夜的刺客寻到此处只为守株待兔,等着二人自投罗网。
程羡之径直徐行,“这些是禁军,江掌柜是昨夜惊吓过度,眼神也不好使了?”
“禁军?”陆听晚揉了几下眼,逐渐清晰,“禁军是如何知道我们在这的?”
程羡之没答话,禁军没点本事程羡之也不会握着不放。
领头的人正是货真价实的韩近章,他抱拳单膝跪下,“属下见过总……”
却见程羡之抬手抄了腰上令牌,韩近章当即改口,“大人,属下来迟。”
不远处陆听晚暗暗瞅着不敢上前,她怕程羡之也在其中,她没见过此人,而后再想他那样身份的人,又怎会因为下属的安危特意远道而来。
上了马背的程羡之接过韩近章递的马鞭,扬起时对着山坡上站定的人说:“江掌柜,本官还有要事便不与你一同回城了,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城。”
陆听晚默默拱手,马蹄溅起尘埃,消失在晨雾里。
余下的禁军护送陆听晚回城,知春里客人与往常一般接踵而至,陆听晚不在,店铺上下都是风信在打理。
洛云初昨夜来知春里寻她,得知一夜未归,又忧心忡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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