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良: 190、二次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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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被人?下了蛊吗?真是糊涂!”
    “嘘。”陈砚松食指挡在唇前,挤眉弄眼:“老东西你?敢非议皇帝,不要命了!”
    “哼!”杜老怒道:“老朽还?能活几?天,就?骂他?李昭小儿怎么?了,残暴不仁,糊涂无情!”
    说到这儿,杜老望向我,叹了口气?,心疼道:“丫头,你?命苦啊,原本以为你?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从梅家那个虎狼窝里离开,遭了多少罪啊,这才一步步艰难地走到了皇后之位,老夫眼看着李昭小儿这十几?年来独宠你?一人?,哪知?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前脚金屋藏娇,后脚就?开始质疑小木头的血统,这、这!”
    我深呼吸了口气?:“从头到尾,我始终坚信李昭对我的情义。”
    “你?糊涂啊你?,都到现在了,你?还?向着他??”
    杜老恨得直拍大腿,老泪纵横:“当年咱们在文姜驿给睦儿解蛊时,有一味药引子,得用?亲生父母的血区温热那蛊虫,当时他?毫不犹豫地割肉放血,怎么?如今竟开始疑心小木头不是他?儿子!反复无常,无情无义!”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睦儿终于开口,冷冷道:“我当然不是他?儿子。”
    “什么??!”
    杜老急得连连摆手:“这话?你?可不敢乱说!”
    睦儿抬眸,一字一句道:“我没乱说,我本就?不是宫里那位皇帝的儿子!”
    原来儿子也察觉到了。
    我从小桌上拿起旸旸爱玩的弹弓,还?有朏儿钟爱的小狐狸面?具,轻轻地摩挲,自顾自道:“旸旸和朏朏是双生子,长的一模一样,外人?很容易将他?俩认混,可只有至亲父母能一眼看出区别来。譬如旸旸嘴角有一颗小痣,朏朏就?没有;旸旸说话?声音粗厚,朏儿更娇些;旸旸孝顺老实,朏儿惫懒,经常同爹娘撒娇,还?常常告哥哥的状。”
    陈砚松是聪明绝顶之人?,立马反应过来我的言外之意,他?翘起二郎腿,沉吟片刻:“若这么?说,那所有的疑点都通了。”
    转而,陈砚松看向睦儿,轻声问:“睦小子,你?又是怎么?察觉出不对劲儿的?”
    睦儿轻抚着玉马,哽咽道:“是大伴走前说的话?。其实大伴第一天晚上就?品砸出问题了,所以他?说什么?都要回宫,亲眼见一面?爹爹,谁知?还?是没见到!”
    睦儿眼睛都红了,泪在眼睛里打转:“大伴可是跟了爹爹三十五年啊,爹爹头上长了几?根白?头发,他?都了如指掌,大伴已经有了疑惑,可还?是不敢确定,更不敢红口白?牙地当众戳破,他?怕连累了我,所以才有死?前的那番话?。”
    一时间,大家谁都不说话?,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
    陈砚松吃了块点心,问我:“妹子你?呢?你?又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我的恐惧越来越深,正如我之前说过的,我宁愿李昭厌弃我,恨我,也希望他?平安,可如今……
    我鼻头发酸,低下头:“从蔡居拿着手谕来那时,我就?隐隐觉得他?出事了,可四姐夫和梅濂他?们夜叩宫门?,朝会上明明白?白?地见到了他?,我当即推翻了先前的猜测,他?没事,好端端的。但陈大哥……”
    我泪眼婆娑地看向老陈:“你?也是有过妻子爱妾的人?,试问,一个跟你?同床共枕的十几?年的人?,会忽然一夜间改变吗?没错,之前出了福宝、李璋当众揭发我老底的事,我曾当过妓,嫁过人?,过去非常不堪,就?连我亲儿子一度都用?异样眼光看我,寻常官员肯定顺着这个思路,觉得陛下会因此厌弃我,那么?忽然出现三个宠妃就?不意外,因为我曾为梅家妇,陛下怀疑睦儿非他?亲子似乎也顺理成章,可只有枕边人?知?道,这事究竟有多荒唐。”
    我越来越不安,泪如雨下:“他?早都知?道我的过去,当年未嫌弃过我,如今怎么?会?睦儿是在他?怀里长大的亲骨肉啊,他?那么?疼爱儿子,又怎么?会说出儿子残暴、无情、好战的话?,一开始我也以为这是他?又在谋划布局什么?,直到看到胡马从北镇抚司出来,我知?道,没有谋划布局,就?是实打实地开始针对我和睦儿,宫里的那位可能根本就?不是他?!”
    外面?的雨好像大了,打得凤尾竹叶发出飒飒响声,风将纱窗吹来,寒意熄灭了一盏宫灯。
    陈砚松一直听着我和睦儿讲话?,这老狐狸神色凝重,忽然眼前一亮,连说了好几?遍原来如此。
    他?起身,原地拧了好几?个来回,从玉盘中捻起两块一模一样的绿豆糕,侃侃而谈:“若宫里那个是假的,那一切都通了。”
    陈砚松皱眉道:“站在李璋立场,如今的局面?,他?是万没有机会被立为太子的,除非他?能改变皇帝的想法,可陛下又是个意志、智慧绝高之人?,选定了小木头,紧接着就?立后,怎会轻易改变?”
    “不错!”
    睦儿亦站起身来,双手背后:“陈爷爷说的对,唯一的机会,就?是掌控皇帝,可即便他?掌控皇帝,爹爹可是个宁死?不屈之人?,又怎会听他?的?那么?,用?一个一模一样的傀儡取而代之,再合适不过了。”
    陈砚松赞赏地打量睦儿,连连点头,低声叹道:“唉,怨不得陛下如此偏心你?小子,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果然是个天赋异禀的储君。”
    言及此,陈砚松接着道:“控制皇帝,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必须里应外合,勤政殿得有人?布置,宫里得有人?掌控,朝堂得有人?说话?。”
    我恨恨道:“蔡居、沈无汪还?有海明路!”
    “不错。”睦儿目光越来越狠厉,盯着前方:“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宫里忽然换防,为何禁宫首领忽然从黄梅换成了沈无汪!什么?杜仲刺杀陛下,什么?福宝揭穿娘亲不堪过去,全都是做给那些不知?情的傻子看的!他?李璋顺理成章成了救驾的功臣,而我,就?是忤逆不孝的畜生!”
    我闭眼,长出了口气?。
    这也解释为何第一个对胡马下手,因为胡马和我是最了解李昭的人?,只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
    其实,他?们也对我下手了。
    借着李昭的名义,屡次宣我入宫,今儿更是强宣六郎和七郎。
    我和孩子们若是进宫,岂不成了瓮中捉鳖?彻底落入他?们的手掌心?
    想到此,我后脊背一层层地生冷汗。不由得摸了下肚子,得亏这个孩子屡屡动了胎气?,我身子实在太差,拖住了不能走,否则这会儿,我怕是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了!真她妈的阴毒!
    “呵!”
    老陈手指抚摩着鼻下的胡须,啧啧称叹,挑眉一笑:“其实这个招儿呢,最初是出自废后张素卿和秦氏兄弟秽乱后宫一事,她哥哥张达齐化用?了,来了个金蝉脱壳,从象州逃了出去,从此不知?所踪,当时去象州调查此事的正是他?沈无汪,只不过……”
    老陈嘿嘿坏笑数声:“依老夫看,这次皇宫李代桃僵的招儿虽说高明,可还?是输在了甥舅不合上。”
    说到这儿,老陈看向睦儿,引导着问:“睦小子,你?能看透露出来的致命马脚是什么?吗?”
    “哼。”睦儿冷笑了声,竟说起了脏话?:“这很难看出来么??一得势,头一个就?重提梁元巫蛊案,替他?那淫.娃荡.妇母亲平反,吃相忒难看!我爹他?生平最恨人?背叛,难道他?会忍着恶心,还?把?张素卿这个屎盆子往自己怀里揽么??”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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