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又要弃了狼崽[重生]: 9、惶惶夜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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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这句念唱,整个花潭镇都响起了小儿夜啼的声音。

    一声接着一声,如同催命符音,激得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楼厌习惯性地扫视四周,目光定在头顶的一处牌楼上,仰头“嗷嗷”两声。

    衡弃春听出他话中的急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牌楼的石柱上贴满了符纸,每一张上面都画满篆文。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

    “夜哭小儿莫惊惶,街上疯婆不是娘。三更莫应窗外唤,鸡鸣时分自还阳。”

    “嗷?”楼厌歪头。

    什么意思?

    衡弃春符纸上的文字一一看完,随手捏了一张取下来,指尖摸到上面尚且新鲜的鸡血,眉心不由一蹙。

    “传闻百年前有村妇连丧五子,后成疯癫,被丈夫与公婆赶出家门,游荡于村镇之间。若是有孩童在白日对其或笑或骂,到了子时就会啼哭不止——遂名‘夜哭郎’。”

    “民间有方士画符篆咒,将符咒贴在村巷之中,过路之人念出符纸上的文字,可暂缓小儿夜啼。”一番话说完,他才侧首看向楼厌,语气中隐隐含着责备,“师兄讲过这一则,你听的学都跑到狗肚子里去了?”

    楼厌讪讪,冲着衡弃春拱了一下脑袋。

    印象里他都死了两百年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南隅山之前讲过的东西。

    纵使是睿智的狼也会遗忘的好吧!

    小儿夜啼或许与疯妇有关,可环视四周,那疯女人早已经没了踪影。

    他小声地“呜”了一下,抬起眼睛觑向衡弃春。

    ——现在怎么办?

    自己养大的狼崽子,衡弃春一眼就看透他在想什么,他没说话,两手并握抬起食指和中指,默默念起一道仙诀。

    楼厌第一次看到他起这样的诀。

    只见他的指端燃起一道淡色火焰,片刻之后,整座牌楼上的符纸都在火舌之下化为灰烬,一缕神力自牌楼之上腾升而起,弥散至千家万户。

    小儿夜啼之声顿止。

    “咒怨已散。”衡弃春收了诀,对上楼厌满是不解的目光,淡淡说,“走吧。”

    他以灵气作引,将怨气尽数驱散,守得花潭镇的百姓一夜安宁。

    又是这样。

    楼厌心中陡然生出一丝愤恨,就像那只被他日日以鲜血喂养的鲛鱼一样,这一并成为了衡弃春庇护苍生、怜悯世人的凭证。

    如果他此刻能够说话,一定要当面戳穿这副虚假的菩萨面皮。

    楼厌暗中发誓。

    花潭镇漫山而建,要去潭承义家需要再走一条山路,山路弯曲如符咒,夏夜闷热,楼厌仍然抱着那只貔貅幼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热死在这条山路上。

    “嗷嗷嗷?”

    什么时候能到。

    衡弃春始终走在他身前一步的位置,闻言淡淡地睨过来,将已经又陷入酣睡的小兽抱过去,顺手掐了一个避暑诀扔给楼厌。

    “快到了。”他安抚道。

    燥热的风顿时被清凉的水气取代,楼厌不敢相信衡弃春会这么好心,仰起脑袋深深地吸了一口。

    “嗷!”

    真的是他失而复得的避暑诀!

    楼厌信哄,借着这点儿兴奋劲儿跟上衡弃春的步子。

    据南隅山所言,花潭镇漫山而建,潭承义住在山上——镇上最大的一处宅邸。

    的确很近了,从他们所在的位置甚至能看到那处宅子的屋角。

    但山路走了一截又一截,却始终看不见尽头。

    楼厌觉得那避暑诀也失了效力,耳边嘈杂声不断,集市上的喧嚣人声似乎又翻涌上来,然而眼前仍然是长得走不完的山路,看不见半个人影。

    难道是有人在山路上开设集市?

    尚没有想清楚这一点,他就觉得眼前一黑——自己已经撞上了衡弃春的后肩。

    少年身形尚未完全长开,即便绷直了肩背也比衡弃春矮了小半头,楼厌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唰”得弹开半步远,满是戒备地看着衡弃春。

    “嗷嗷嗷?”

    干什么你!

    衡弃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立在清天旷野之间,袍袖翻飞而起,淡淡的莲香四溢开来。

    他的声音清冷异常,“出来。”

    是对别人说的。

    话音落下,周围繁盛的草木顿时发出“簌簌”声响,山路挪移,景物颤动,连方才的喧嚣都察觉不到了。

    楼厌这才察觉——原来他们始终在一个幻境中绕圈子。

    似乎有草木被踩踏的声音,楼厌警觉地扭头看去,冲着一颗古树“嗷”了一声,露出自己尖锐的犬齿。

    “仙君好敏锐。”

    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古树之后走出一个须发花白的老道士,一身绿衫融在夜色里,隔得远,并不能看清面容。

    来者非友,能让他们在山上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的更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楼厌笃定这一点,梗着脑袋就要蹿出去咬人家的脖子。

    “喀”一声。

    衡弃春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拽回来。

    “闹什么。”轻斥一声。

    楼厌吃瘪,奈何此刻还说不了话,只能蔫蔫地“哦”了一声,低着头退到衡弃春身后,接过他递来的貔貅幼崽。

    “还未请教阁下尊名。”他听见衡弃春说。

    那老道停在在距离他们三步远的位置停下,轻抬手臂,浮尘甩起又落下,并拢的手指中间立刻多了一张符纸。

    周遭变幻未定的景物安静下来,山野寂寂。

    楼厌觑着那张符纸上的篆文,推测那是一张幻影符。

    “贫道法号虚生。”老道一拂衣袖,与衡弃春对了个道礼,抬头时才彻底露出他的脸。

    极瘦极干枯,唯有一双眼睛精明老练,他笑了笑,谦称:“花潭镇上的人都称贫道为‘虚生子’。”

    衡弃春并不与他套这个近乎,略垂了眼睛,礼道:“虚生道长。”

    “不知有什么仇怨,要将我师徒二人困在幻影符里?”

    虚生子笑了一下,余光忽然瞥见楼厌,眼睛一眯,移步换影,下一瞬就出现在楼厌面前,开始近乎痴狂地打量他。

    楼厌一颗心顿时被他这个动作给提了起来,飘忽忽地想——他在看什么?

    这老道士看起来邪乎得很,该不会……发现了他的原身是一头野狼吧?

    眼看老道士抬手在他面前念起什么乱七八糟的符咒,楼厌“唰”的一声躲开,挪到衡弃春身侧,张嘴就骂:“你他妈盯着我看什么……”

    “哎?”他双手捧住自己的下巴,兴奋道,“师尊我可以说话了!”

    衡弃春早已看出虚生子要替楼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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