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清冷世子共梦春闺后: 4、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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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药材都舍不得。

    “至于敬茶一事,你昨日未去倒也好,之后我再同你一道去,好歹全了这礼数,以免落人口舌。”

    范玉盈皱了皱眉,听得有些心烦,自打到了这定北侯府,听到的是左一个规矩,右一个礼数。

    他既如此懂礼数,昨日怎还抛下她一人去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多谢世子爷。”她强忍着不虞开口。

    顾缜颔首。

    他将想说的话都说了,自认虽做的不够好,但也算努力尽了丈夫的责任,见范玉盈说罢,便阖眼小憩,他亦不再言语。

    马车颠簸,范玉盈纵然困倦,也没能真的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外头响起李寅的提醒声,她这才装作迷迷瞪瞪般睁开眼。

    顾缜先行下了车,随后将范玉盈小心地扶了下来。

    一落地,范玉盈便见范府门口等了一大帮子人。

    “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站在最前头,着湛蓝常服,年逾四十,周身透着一股刚正文人气的正是范玉盈那身为工部侍郎的父亲范仲丞,见得顾缜,他疾步上前,伸手将小女婿拦住,恭谨客气道,“世子快起,府内已备了薄席,就等世子与小女一道入席了。”

    “辛苦岳丈大人。”

    顾缜将礼数做得极足,还不忘一一问候后头的范家几人。

    待他言罢,范玉盈才幽幽上前,福身唤了声“父亲”。

    范仲丞深深看了女儿一眼,薄唇抿了抿,末了,却只“诶”了一声,便转而招呼顾缜入府。

    翁婿两人行在前头,其余人皆在后头跟着,待拉开些距离,一人靠过来,挽住范玉盈的胳膊,贴近在她耳畔问道:“在侯府可还适应?”

    范玉盈看向这个面容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可眉眼却带着几分英气的二姐范玉融,淡声答“尚可”。

    “看来是不大适应了。”范玉融无奈地笑起来,不忘提醒,“纵然不适应,也且得收收你的臭脾气,可晓得。”

    “嗯。”

    听得这声似有些敷衍,却平和的“嗯”,范玉融仍有些不大习惯,本处处爱同她顶嘴的人,也不知为何,几个月前突然就变了性子,那只随时会炸毛的猫竟在她面前变成了温顺的兔儿。

    范玉融摸了摸范玉盈的手,语气埋怨,“也不是孩子了,怎没个分寸,手这般凉,都不晓得多穿一件的。”

    她二姐这般说话方式,前世的范玉盈的确不喜欢,虽得那时,她是瞧什么都不顺眼的。她性子冲,她二姐往往比她更冲,分明是姐妹,却常是吵嘴。

    然经历前世,她也算明白了二姐对她的关切和好。

    她面色柔和几分,正欲开口,却听一侧有人道:“盈儿身子虚,一会儿正好让厨房用夫人带来的人参炖了汤补补。”

    范玉盈眸光骤然寒凉下来,她转头看向范玉融身旁那俊秀文雅的青年,唇角抿起,似笑非笑,“呦,二姐夫也在啊。”

    “因我回门,父亲今日当是告了假,二姐夫这是……”她顿了顿,装作才想起来般,做出恍然之状,“瞧我这记性,怎的忘了,二姐夫屡次科举未中,尚赋闲在家呢。”

    那青年笑意一凝。

    “范玉盈,你莫太过分,怎可对二姐夫如此无礼!”另一头登时有人不满道。

    范玉盈不屑地瞥向那个与她岁数相仿的少年,“我还未说你,你倒自己撞上来了,十七岁,仍只考取了童生,连书院都不愿去,也莫怪旁人道你没出息。”

    那少年被这话气得牙痒痒,却“你”了半日不知如何反驳。

    范玉融见状一声长叹,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及时按住范承宥,又转向范玉盈,摇头道:“本以为你改了性子,怎还如此牙尖嘴利,低声些,你如今嫁了人,让夫君和婆家知晓你这般刁蛮,有何好处。”

    她担忧地往前头看了一眼,见她那妹夫与父亲已然走远,这才松了口气,料想这边发生的事那头当是没有听见。

    范仲丞的确未听见,可他身侧的顾缜却因习武耳力极佳,他暗中探听着后头的动静,薄唇渐渐抿成一线,末了,却也只眉头皱了皱,便神色如常地应答岳丈的话。

    午饭罢,范仲丞带着两个女婿和幼子前往后花园品茗下棋,范玉盈则以更衣为由回了自己出阁前住的院落。

    当然,更衣是假,她这次回门有要事要办。

    入了采薇轩,便有一婢子迎面而来,福身罢意味深长地同范玉盈对视一眼,范玉盈抬手退了屋内众人。

    她在小榻上坐下,问道:“红芪,查得如何了?”

    “回姑娘,奴婢已寻着了。”

    红芪和紫苏白芷她们一样,亦是范玉盈的贴身侍婢之一,之所以未在成亲当日随她一道去定北侯府,是因范玉盈有事交代于她,令她盯着府内动静,尤其是她那龙凤胎的弟弟范承宥。

    “果如姑娘猜测的那般,灶房有个打杂的小婢子,这几日给小公子院里送饭,不知怎的,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奴婢向小公子院里的阿忠打听,说是小公子很喜那小丫头,像是得了知音般总拉着她一道看廊下养的那些黄莺雀儿。”

    这一世,果然也……

    范玉盈凝眉,在心底暗骂了范承宥一句“蠢货”。

    “那婢子可是叫月莺?”

    红芪摇了摇头,“那婢子名唤兰儿,是姑娘出嫁的前几日才来的。”

    兰儿……

    怪不得,范玉盈明白过来,她先头派人寻一个叫月莺的女子,却是毫无线索,如今想来那当是后头范承宥给她改的名。

    红芪不知自家姑娘为何寻这个兰儿,亦不知姑娘怎能未卜先知,知晓这个兰儿居心叵测,有意勾引小公子,但跟了范玉盈这么多年,红芪清楚,她家姑娘定有自己的缘由。

    “奴婢适才命人给厨房传话,让送碗润肺的百合银耳汤来,不出意外,来的当就是那兰儿。”

    范玉盈笑着颔首,欣赏于红芪的聪慧,这厢话音才落,外头就有人扣门,道汤送来了。

    红芪对着范玉盈一点头,神色自若前去开门,没一会儿,放了一约莫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入内。

    那丫头一副怯怯的模样,进屋后,好奇地抬眸四下打量。

    正是这一抬眸,令范玉盈一瞬间抿唇,攥紧了掩在袖中的手,她本对范承宥前世纳的这个妾无甚太大的印象,可隔了两世,再见着她,模糊的面容却陡然清晰起来。

    是她,她绝不会认错。

    一股子杀意难以抑制地自心底深处涌出。

    因前世正是这丫头,在太子之案爆发后,逃出范家,呈上所谓范家与太子来往密谋,意图以巫蛊之术谋害景贞帝的信笺,坐实太子叛乱的事实,将范家彻底推向必死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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