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人自救指南: 6、如醉方醒似梦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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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镜目视前方,浑浑噩噩。

    纵使早有预感,当预感落实之际,还是让人如坠冰窟。

    当青年炽热的吻落在颈侧,他忍不住哭了。迟镜知道自己跑不掉,更可怕的是,他跑掉了也无处可去。

    道侣死了,关于他的流言又那样难听。如果不依附季逍,能不能保住命都是问题。就算宗门不要他殉葬,也会立刻安排他改嫁,像丢掉一块碍眼了整整百年的垃圾,巴不得抹掉他的任何痕迹。

    曾被视如珍宝、细心呵护的肌肤上,留下了片片潮红。

    迟镜咬牙不发出声音,不过泪水滑下去,在空中短暂闪烁,掉在季逍的眼角。他忽然停止了动作,好像被一滴泪砸醒了。

    青年仍俯首在迟镜颈侧,沉默分外漫长。

    少顷,他的静止,衬托出迟镜的颤抖,少年仰面躺着,本来就怕他,受命运的多重压迫,更不敢反抗。

    他强忍泪水,终没忍住,默默地用手背擦拭,越擦越多,最后嚎啕大哭。

    季逍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青年无喜无怒,脸上却挂着一线泪痕,是刚才迟镜的泪。

    良久后,迟镜的情绪宣泄过了高峰。他后知后觉,身上人没有接着动作了,人生还没有悲惨到底。

    透过一下又一下擦眼睛的指缝,迟镜犹有惊惧,不敢说话。

    他再度冒出了微弱的希冀:道侣千挑万选的弟子,怎会是卑劣小人?季逍定是因以前受他拖累,想吓唬他一下而已,不可能真对他做什么的。

    然而,季逍漠然的面具后,缓缓流露出一丝怜悯。

    他抬手,迎着迟镜胆战心惊的视线,落在他颈侧,轻抚鲜艳的吻痕。

    “如师尊。”季逍出神地说,“您不论哪处,都很漂亮……唯有一点,容易留下痕迹。幸如今师尊仙逝,我再不用小心谨慎,避免留痕了。”

    迟镜:“……”

    迟镜头皮发麻,不敢置信道:“你、你什么意思?!”

    所以想做的还是会做吗!

    “您和师尊的约定,五天一回。师尊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便无转圜。但,您与他缠绵悱恻的百年间,他亦偶有食言。对不对?”

    言及此处,终于揭开了往事最深的垂纱。

    迟镜在听明白的瞬间,手脚生寒,若有芒刺在背。

    天杀的。

    这小子、难道说、已经做过了?!

    迟镜完全呆住,半晌才道:“你……他有时候不说话,也不掌灯,其实是……”

    “请如师尊尽情猜想吧。”季逍欣然作答,似觉不足,还补充道,“常听闻‘偷师学艺’,不曾想我亦能觅得良机。如师尊,效仿师尊行事,于我而言不难。毕竟,他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是故不曾防我。我有得是机会揣摩,扮演,学以致用——您说是吗?”

    他话音落下,迟镜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床对角。

    他面上翻涌着种种情绪,被欺骗的恼恨,被道破真相的惶然,最多的是事成定局、无力回天的绝望。

    迟镜道:“可是、可是那些时候,他很少反悔吧?只是相拥而眠……对,只是相拥而眠啊!”

    季逍冷冷地说:“‘很少’?您自己都不确定。”

    迟镜:“……”

    他确实不记得了!这谁能记住?!

    迟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是不愿相信,眼前人在卸下伪装撕破脸之前,就对他行尽了不轨之事。

    以前的他由于三魂七魄先天不全,记忆总是模糊。现在想来,他真能保证每次翻云覆雨的,都是谢陵吗?

    迟镜的脸快绿了。

    他喃喃道:“星游,你想报复我,直接杀了我不行么?凭你的手段,伪造成遗孀殉情什么的,也不难吧。你告诉我这些,以后我……我……”

    话没说完,季逍欺身上前,又吻了吻少年唇角。

    霎时间,迟镜空洞的神情被惊吓灌满,仿佛了无生机的画像复活。

    季逍心情好转,堪称柔情似水。

    他道:“我不是说了,因你而断袖吗?如师尊,你是不是听不明白。”

    迟镜哆哆嗦嗦地说:“不可能。星游,你就是太恨谢陵了,所以迁怒到我身上……你生病了星游,你要去找医修看看脑子。这不是喜欢,这是恨啊,因为我是他的道侣,你才想着欺负我羞辱我罢了……你早不疯晚不疯,忍到谢陵死了才发疯,我倒血霉啊我!”

    他总算一吐为快,季逍却恍若未闻,追问道:“您真的深爱谢道君?”

    迟镜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牛头不对马嘴,怎么聊得下去?

    他顶着季逍幽暗的双眼,无路可走,最后铤而走险:“星游,不是我爱不爱的问题。我道侣他,他还活着。谢陵就在旁边,看我们好久了!”

    季逍:“………………”

    青年神情降温,对他恢复了怜悯。

    显然,他也觉得迟镜疯了,竟说伏妄道君化身成鬼,滞留人间。凡是魂魄不渡三途河,要么冤魂,要么厉鬼。谢陵为临仙一念宗赴死,死得其所,有何执念?

    季逍说:“看来,如师尊爱得不轻,病得也不轻啊。这些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

    迟镜:“喂……”

    变完脸又变回去,最是惊悚。

    可是不容他争辩,季逍好像不想听了,一手把他捞进怀里、掩住他嘴,另一手掀动被褥,两人齐齐躺倒,并肩共枕。

    灵力打出,将鲛烛全部熄灭。

    随着一阵“哧哧”细响,缕缕青烟升起,袅袅含怨。

    暖阁重归黑暗,迟镜说不了话,气得猛翻白眼,以此泄恨。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以前季逍冒充谢陵,是不是也这样揽着他入眠。

    更吓人的是,季逍的浑水摸鱼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他意有所指,似是而非。

    迟镜提心吊胆,疑神疑鬼。

    今夜注定要睁着眼睛想一晚了。

    —

    翌日迟镜睡醒时,身边已空无一人。

    季逍不知去向,屋里一片昏昧。

    迟镜低估了自己。本以为一夜无眠,实则挨着季逍没一会儿,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他不禁有些心虚,拿过烛台,扣动底部的机栝,烛光重新充盈了暖阁。

    然而等迟镜看清身上,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脖子上红彤彤的一大片,到现在还没消,深深浅浅,乍一看像泡染缸里了。

    他一身皮肉莹白,衬着这些落花似的痕迹,倒不难看。但迟镜身为道君遗孀,今日才夫君死后第四天,万一被人发现……

    会把他吊死在谢陵的衣冠冢前。

    迟镜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穿好袜履,慢慢研究衣物,一件件穿戴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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