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翅膀: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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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守诚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打火机不灵,咔嗒几下也没打着火,郑子云把

    自己的火柴盒扔了过去。田守诚仍然固执地咔嗒着打火机,终于打着了,田守诚点

    着香烟之后,又把火柴盒扔还郑子云。

    他吸了一口烟说:“几个人议了议。”

    “那么,给我看一看党组的会议记录。”郑子云伸出右手。田守诚那光滑的像

    腻子腻过的脸开始打皱了。“呃,这个……是几个同志私下议了议……”

    “几个人谁”郑子云站起身来,走到田守诚的对面去。“……”田守诚无

    言以对。

    “几个人的私下议论就可以成文,代表党组发到各个支部去是谁给你们的权

    力篡改中央关于党员代表的选举条件怪不得群众反映,重工业部的事情,只有四

    个人说了算,部党组说了是不算的!”用不着田守诚回答,他也知道是哪几位。

    “我们并未以党组的名义印发。”田守诚早已考虑周到,既无捂头、也无落款,

    谁也抓不着什么。“监守自盗”这种事情会落个什么下场,他心里相当清楚。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勇气签上自己的名字以你们个人的名义也并非不可嘛。

    问题很清楚,就是要在群众中造成一种错觉,这就是部党组的意见。借组织手段,

    强加于群众。我要求召开部党组会,把这件事向党组成员,向广大党员群众说说清

    楚。我以为这种非组织活动,是非常错误的。这种情况,在我们部里,已经发生过

    多次,在党的政治生活中,是极不正常的现象,是无视党的原则的表现。我们不能

    在大会上讲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实际上干的又是另外一套,否则,我们怎么还能

    称做共产党人”

    田守诚心里冷笑。也不知道谁,嘴上一套,心里想的、实际干的又是另一套。

    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为了自己一个代表席位吗那么重的病不好好休息,却

    累死累活地到处做报告,讲改革,讲调整,不是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又是干什么

    但他还是压住火,说:“有意见可以提,有问题慢慢解决,何必意气用事呢何况

    你身体不好,有病,不适于激动。”

    他要稳住郑子云。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活,也没把他教训出来,老像个运动场上

    的新手,横冲直撞,不懂得规则,也不理会裁判员的哨子。对这种人要躲着一点,

    不然就会被他撞个筋斗,摔疼了犯不着。再说这件事,到底不那么正大光明。天底

    下顶高明的骗子也骗不了自己。

    郑子云听出田守诚话里有话,他透彻地一笑。意气用事在这种人心里,一切

    党性原则都已化为乌有,或在作报告的时候才会引证的条文,他再也不能理解什么

    是共产主义的理想了。

    “不要把事情岔开去。这件事情必须立刻解决,或者你通知各个支部立即收回,

    或者我上报有关领导机关处理。”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曾经这样评价过郑子云想起来了,是那位

    已经让人刨了骨灰的理论家。骨灰可以扔出八宝山革命烈士公墓,这句话可没有过

    时。一个人的话不能句句都错,这句话就千真万确。

    “既然你这样坚持,我们就研究、研究吧。”

    研究,研究。这两个字的妙处,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在时空上给人回旋

    的跨度,在大字前头还可以加上个“最”。如果给所有的词汇也来一个评奖,它的

    实用价值应该名列前茅,也许有人会情不自禁地高呼,“研究、研究‘万岁!\,郑

    子云想,等他将来退休没有什么事情可干的时候,他就要研究、研究这些个”研究、

    研究“。

    也许他还要写一本书,写他当初怎样研究,后来又怎样研究,各种不同的人是

    怎样研究,应该怎样研究……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这种场合总要给对方一个台阶。

    田守诚的脸,重又像腻子腻过一样的光滑了。他永不会有尴尬那种感觉,郑子

    云也不会有,尴尬是小孩子们的事情。

    临到他们分手的时候,那气氛如同他们刚刚在一起谈论的是在远隔太平洋的美

    国,下一任总统究竟是里根还是卡特送走郑子云之后,田守诚一把抓起茶几上那

    张像溃军手中的破旗一样的纸片,哗啦、哗啦地撅个粉碎,团成一团仍进纸篓。

    他妈的,刚才这一仗真是刺刀见红,又让这家伙赢了一着。

    田守诚懊恼地想到,最近一个时期他连连失误。这说明他着急了,没有耐心了,

    沉不住气了。不好,这很不好。这是一种走下坡路的迹象。好像他的机智、才能,

    如同落花,随着流水一同逝去了。难道他真是老了吗他和郑子云差不多年纪。可

    是那个病秧子,过得倒满有劲。

    田守诚呷了一口热茶。真苦,冲得太浓。然而心头觉得猛地一爽,他又赶紧喝

    了两口,慢慢地咽下喉咙,好像这杯浓茶,可以把肠胃里的晦气冲走。这两年他的

    茶越喝越浓,好像吸烟、饮酒,越来越上瘾。唉,生活里的味儿越淡,烟、酒、茶

    的昧儿就会越浓。田守诚往茶几上瞥了一眼,果然,给郑子云沏的那杯茶,他一口

    也没喝。郑子云是不喝浓茶的。那个人生活过得似乎很有节制,好像在填写一张每

    个空栏都留得不大的表格,简明,紧凑,枯燥,乏味。

    看多了让人扫兴,败胃口。不知他老婆和他一块儿怎么过!他竟会养出两个孩

    子,真是难为他了。这样的人应该出家当和尚。

    一抬头,田守诚看见肖宜站在门口,他一定在那儿站了好久。

    干什么窥测他的心理活动吗幸亏人类在科学技术上的进步,还没有达到这

    个水平,否则岂不天下大乱。如果人人都像一本书,谁想打开就可以打开,谁都知

    道谁心里在想些什么,人和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吃着五谷杂粮,有着七情六欲……

    那还了得那就不会再有神圣和卑微,权威和服从,也就没有了田守诚。

    肖宜那副神气真怪,好像怀里揣着把攮子,正在犹豫着现在就给他一攮子,还

    是再呆一会儿“小肖啊,有什么事情吗”

    老站在那里,怪讨厌的。

    “有点事。”肖宜的下巴哆嗦着。“您刚才和郑部长谈话,我不好插嘴。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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