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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纵夜》 60-70(第10/21页)
不知道那之后关于周氏解体的消息。
2020年,病毒如野火般席卷全球。一夜之间,繁华的都市变成空城,工厂停摆,商店关门,机场空荡荡的像废弃的航站楼。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被困在各自的小天地里,透过屏幕观望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世界。
港城也未能幸免。周氏集团因为重仓地产、重工和民生项目,财报在这场风暴中遭受重创。就在所有人都在为生存而挣扎时,一场蓄谋已久的逼宫大戏在周氏悄然拉开序幕。
在那年春天的线上董事会上,朱氏突然倒戈,联合周正烨提出动议,要求更换现任董事长兼CEO周予白。镜头里,朱安婕的父亲朱国英一脸严肃,声音透过屏幕传来格外冰冷:“考虑到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和市场前景,我们认为需要更有经验的领导层来度过这次危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背叛和质疑,周予白异常冷静。他在镜头前坐得笔直,声音平稳得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既然各位股东认为我不适合,那我可以考虑让位。可是……”他的话锋忽然一转,“我同时也作为周氏的大股东提出动议——拆分周氏。”
这个决定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瞬间激起千层浪。港城的财经媒体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蜂拥而至,聚光灯全部聚焦在这个百年世家的兄弟阋墙大戏上。
最终,周予白以放弃信托收益权作为交换,将周氏一拆为二,主体业务由周正烨和朱家拿走,他自己则选了其中一小块业务,成立了自己的竹舟集团。
*
同一年,疫情的魔爪伸向了欧洲大陆。意大利首当其冲,感染人数直线攀升,很快登顶全球榜首。
作为邻国的瑞士也难逃厄运。学校停课,孟逐困在公寓里透过窗户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感觉自己就像一座漂浮在汪洋之上的孤岛。
超市货架被抢购一空,口罩更是一“罩”难求。幸亏黎耀飞给她寄了几箱,才让她敢出门采购。
可黎耀飞自己却没想到回不去了。国内戒严隔离,他索性赖在柏林,甚至干脆在叶明明家对面租了间房。
日子在煎熬的等待里一点点过去。
直到某一天,孟逐也倒下了。
那天她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喉咙一阵干涩,浑身像被卡车碾过一般酸痛,脑子好像要炸了一样。
她挣扎着起来给自己量了体温,39.2度,超级高烧。
家里备着的止痛药和消炎药已经用完,孟逐只得裹上一件大衣打算去医院。临行前还给叶明明拨了电话,但话都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飘雪。
她怔愣了片刻,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迷茫间感觉到自己在颠簸中移动,是有人在背着她。
清冽的古龙水味钻进鼻子里。
“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孟逐眯着眼努力聚焦,终于看清那张脸:“……郑祈年?你在干嘛?”
“我干嘛?”郑祈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恼火,“要不是我,你早烧死在房里,被人白布一铺,抬出去算了!”
他一向脾气火爆说话还不好听,孟逐挣了挣,被他拍了一掌,正好落在她屁股上。
两人一愣,空气骤然安静。
孟逐脸刷地红了,郑祈年耳尖也发热,却依旧嘴硬:“乱扭什么?欠收拾!”
“你放我下来!臭流氓!”
“不放!你这副病秧子样子,站都站不稳!”
“那也和你没关系!”
“放屁!”他气喘吁吁,不知道是因为走路太久还是被她气的,“你是我的合伙人,不管你,难道看着你死?”
……合伙人现在已经被你气死了。
孟逐心里翻了个白眼,问他:“……你要背我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医院。”郑祈年调整了一下背她的姿势,“你烧成这样,不送医院还不是等死!”
可他还是想简单了。
疫情的影响下医院早已人满为患,走廊里都是病人,大多是年迈的老人和重症患者。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到处都是咳嗽声和呻吟声。
郑祈年试图和医院商量,对方表示预约早就已经到了下半年,就连急诊室都排着长龙。
他没办法,又背着孟逐去敲普通诊所的门,得到的回复也是一样。
就这样不知道敲了多少扇门被回绝后,郑祈年的暴脾气没忍住,直接和医生起了冲突,甚至差点闹到叫警察,还是孟逐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他扯了出来。
“你扯我干嘛?这些人都冷血得要死!”郑祈年还在骂。
“不扯你,让你被警察抓走?”孟逐白他一眼,“我的伙伴坐了牢,我还怎么干?”
他一愣,眼睛顿时亮了:“……你承认我是伙伴了?”
虽然孟逐同意试验合作,但郑祈年一直看不懂她的态度,生怕合作期一到她就离开,现在等到了同意,眼睛顿时亮了。
孟逐看着他像小狗一样亮着的眼睛,忍不住在心里笑,却还是臭着脸推了他一下:“少得意。快送我回去。”
“好咧!”
他又把她背起来,顶着风雪一步步往回走。
4月初的苏黎世,竟然反常地下起了雪。孟逐靠在他背上,烧得迷迷糊糊,手冰冷到发抖。下意识地,她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贴在他皮肤上取暖。
“!!!你在做什么呀!”郑祈年大骇。
孟逐困倦地“嘿嘿”一笑,眼睛都快睁不开,手却贴得死紧:“这样就暖和了……”
郑祈年涨红着脸,却没甩开她的手,只憋出一句:“看你是病人,我不和你计较。”
“嗯,你最好了……”她声音软糯,贴着他的肩头。
“……也还好啦。”郑祈年越说脸越红。
“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她喃喃,忽然又想梦呓般,“对了……你为什么不叫我‘阿逐’了?”
郑祈年整个人僵住。
那一瞬,他明白了。
孟逐根本没在跟他说话。她在高烧的迷糊里,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阿逐”这个称呼,他听见过。
当年在港城,他在拂袖而去后,觉得自己把气撒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做事实在不地道,便想着回去道个歉。却没成想,正好看见周予白抱着孟逐在场馆里飞驰而过。
夕阳洒在他们年轻又鲜活的脸上,孟逐虽然害羞,但眼睛很闪亮,撑着周予白的肩膀笑得灿烂,很美。
那一瞬间,他看呆了。
但那些碎金般的美好岁月,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在苏黎世飘雪的街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是最无情的杀手,只要他守候得够久,那个人的影子总会被岁月磨灭。
只要他足够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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