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 21、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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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安十四年十月初三。

    齐宣帝在乾元宫病逝,贞元皇后亲自为其小殓,进行净身,更衣等一系列事宜,并将自己随身所带多年的白玉衔于宣帝口中,随后入棺,停灵德兴殿七日,百官身穿孝衣,行哭礼。

    七日后,由太子李洵捧灵,贞元皇后同两位公主引幡,送其入乾陵地宫,至此,一代帝王的一生,终了。

    他走后。

    其后宫家眷,成了最为关注的重点之一。

    按理来说,宣帝殡天,其唯一的儿子,太子李洵本该顺利继位,可却迟迟无着落,依旧是丞相萧远山代为执政,太子李洵于东宫,闭门不出。

    华阳公主李静和的驸马秦湛,也未因宣帝驾崩,旧例大赦天下而获得一些幸免,仍在牢狱之中,等待候审。

    谁都清楚这不是个好的征兆。

    更不好的。

    是华安公主李芷君。

    人自身世揭开,驸马刘卿倒戈,一刀了结对方后便入了空门,近半年来,不问俗事,萧相曾派人去承恩寺请了多回,都无果,就是宣帝出殡,也没有回来,然却在过世后,主动下了山,入萧府。

    本以为她是想开了,认回亲父,继续享她的荣华富贵,不曾想,回府当夜,她便如法炮制之前处理驸马的手段,对萧远山持刀相向。

    双拳如何敌得过四手,萧相如今是晋朝举足轻重的人物,身边护卫陪侍众多,纵使她再小心,是私下动的手,然终没能得手,不过叫萧相堪堪伤了些许而已。

    弑父大罪,不过萧相仁义,不允计较,仍留她于府内,待好生教养,只是公主性情刚烈,不肯认这个生父,给他这个机会,当夜一杯毒酒,于萧家后宅,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长姐李静和被禁足,兄长与贞元皇后被困宫中,身后事是李蕴如去处理的。

    她带着人赶到萧府的时候,热闹早已散,只剩下一片冷寂。

    李芷君倒在地上,已然没了声息。

    她未着佛门素衫,穿的是公主朝服,华贵异常,那团绣的金线勾丝凤凰尤为显眼,萧家无人管她,人一个孤零零的躺在那儿,头秃秃的高仰着,裙摆肆意铺散开,有些被鲜血染红,似一只落难却仍旧高傲的凤凰。

    “阿姐。”

    她颤颤巍巍的走过去,蹲下来,将人扶起,搂在怀中,李芷君对其的呼唤,没有给半点反应,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怀里。

    李蕴如酸涩了鼻子。

    她脑海中不禁闪过两人幼时的场景,经常为着一样东西大打出手,人总是说:“我可不是母后跟长姐,会因着你小便让着你,是我的东西,谁也不能抢!”

    可最后也总会心软,让给她,只是高傲不肯承认,偏要说自己玩腻了,不要的。

    她一向骄傲,怎能容忍自己这般狼狈!

    李蕴如唤舒云把垂落在一侧的头冠递给自己,便给李芷君戴上。

    “来,戴好了,漂漂亮亮的,我们回家。”

    李蕴如给人收拾好,手绕到她腿弯处,将人拦腰抱起。

    死去的人很重,一点巧力都使不上,是整个都挂在她身上。

    李蕴如力气不算太小,素日也能举半石重的长枪,可这会儿还是有点吃力,人抱起来的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额上也是汗汗津津,呼吸不稳,粗喘异常。

    “我来吧。”

    燕宁伸出手,想帮忙,李蕴如拒绝,“不用,我自己的姐姐,我自己带她回家。”

    李蕴如一步步艰难的跨出萧家的大门。

    她没将李芷君带回宫,也没将她带回燕家,借燕家的地儿停灵,而是带到了承恩寺。

    那路途甚远,山路难行,她背着人走了一夜,累得精疲力尽,方才堪堪到山门。

    燕宁帮她敲了门。

    灰蒙蒙的天儿带着秋日厚重的水汽,闷沉的大门被叩响,从里边走出两个小尼姑。

    人先是愣了下,过后才看到台阶下的李蕴如和华安公主。

    “是了空。”

    她们认出了李芷君,便急匆匆跑去找主持,不多时,一伙人走了出来。

    主持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比丘尼,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轻轻扫了一眼李蕴如身后的人,长叹一声,道:“跟我来罢。”

    她唤寺中的人将李蕴如身上的“担子”卸下,领着她们进了承恩寺的后院。

    “劳烦主持为我阿姐殓身,让她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的去。”

    “阿弥陀佛。”

    主持双手合十,“公主放心,了空是我寺中人,理当如此。”

    “嗯。”

    燕宁一袭白衣挺拔的站在她身侧,见主持应下,关切道:“你也累一夜了,不如去歇歇罢,这里我来盯着。”

    “不用。”

    她再一次拒绝,目光凛凛,坚定而执着。

    ……

    人未歇,只是去沐浴净身,便向寺中人拿了些笔墨纸砚,坐于禅房中,抄写起了往生经。

    李蕴如其实并不信神佛。

    于她来说,这些东西,不过就是死物罢了。

    若真那么仁慈,为何从来不见对世人降下一分怜悯。

    沽名钓誉!

    可此时,她乖乖的坐在了这里,写起了往日她最是瞧不上的晦涩经文。

    她抱着那么一丝希望,这些东西真的有用,能为人洗去一切的罪恶,获得来世的幸福。

    燕宁此时也无法帮她做什么,只静静的陪在身侧,给她添墨点灯,烹茶煮水,做些能力所及的事。

    此番对打击过大,李蕴如整个跟换了芯子一般,没了往日的活泼生气,人也清减消瘦了许多,一身素衣松松垮垮的挂在她身上,仿佛不过个骷髅架子。

    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执笔抄书,眉目低敛,不喜不怒。

    看着这样的李蕴如,燕宁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头似有什么东西在绞着,不受控的泛起阵阵刺痛。

    他并不愿意如此。

    ……

    两人在寺中待了七日,待李芷君的法事结束,火化殓骨后,才下山。

    马车内。

    燕宁握着她的手,修长的指节在上边细细摩挲着,柔声细语道:“公主心中难受,便哭出来罢,我在呢。”

    “哭有用吗?”

    “哭能叫我父皇,叫我阿姐活过来吗?”

    她抽回被抓握的手,“别跟我说什么你在不在之类的话,哼,这种东西,最是没用了!”

    李蕴如眼睛充血,连日没怎么休息的人眼底一片青黑,双目无半分神采,只有滔滔恨意。

    她总会不自觉想起父亲走那一日的事,想起在萧家见到李芷君的模样。

    那时候,他都在哪儿?

    现在呢,轻飘飘一句“我在”,哄着她透出脆弱不堪的一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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