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睡一张床怎么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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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床头摸他的木簪。还没动手翻找,谢问就抬手递给他。沈疑之去接,谢问却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干什么?”

    谢问不语,粗长的手指拢住他披散的墨发,一点点理顺。

    谢问的手看着粗大,手却灵巧,不过一会儿便用一根木簪将沈疑之的墨发服服帖帖的拾掇他在头顶上。

    “好了。”谢问从纳戒取出铜镜,让沈疑之检验成果,“还行吗?”

    晨曦的阳光静静照耀屋宇,临窗一株月夜昙花在灵力的滋养下静静开着,美好而静谧。

    沈疑之闻声收回视线,透过铜镜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身后的谢问。

    青年半眉眼锋利,一贯冷峻而严肃。此时却半跪在他身后,伺候着他的起居与梳洗,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谢问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喜欢我吗?

    沈疑之的心没由来一撞,怀着试探的想法转过身,轻轻吻了吻谢问的嘴唇。

    谢问一顿,深邃的眼眸垂下,怔怔看着他,眼神里带些意外,也带些迷乱与欣喜。

    这样的眼神……

    分明是……

    不知为何,沈疑之突然间无法承受谢问这样赤.裸的眼神,逃避般站起身,闷声道:“走了。”

    秋日,山间的温度已经降下来,天空明晃晃的阳光却越发刺目。

    沈疑之独自走在山道,心绪难平,抵达梁圣手院子时,不慎撞翻一个药架子,架子上的药材七零八落地洒在草丛中。

    屋内,梁圣手听见动静,慌里慌张跑出来,见是沈疑之才松口气。

    “疑之啊……”

    “嗯。”沈疑之施法将药架子复原,同时有些疑惑:“只是翻了个药架子,先生怎这般慌张?出什么事了吗?”

    梁圣手轻咳了声,眼尾余光往屋内瞥了眼,被烙铁灼伤的脸竟漫过一丝异样的羞涩。

    他没回答沈疑之,只问:“有事吗?”

    沈疑之点了下头,见梁圣手站在屋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便在院中坐下,随后从纳戒中取出龙骨与一柄凡剑。

    剑虽是凡物,但锻造得十分漂亮,剑尾刻着“微命”二字,是沈疑之母亲留给他,让他送给心上人的,前世他留作了自己的佩剑。如今……也只能给谢问了。

    “你要铸剑?”梁圣手看一眼便明白了,上手掂了掂龙骨,不问龙骨来历,反而问:“谢问不是送了你一柄龙骨剑吗?不喜欢?”

    沈疑之意外:“谢问也是找先生帮忙铸的剑?”

    “他可没要我帮忙。”梁圣手放下龙骨,调侃道:“他自己去神剑宫借了炉子,一锤一锤亲手锻的,结果手艺不精,锻出来的剑黑漆漆的不甚美观。当时我还笑他,说你定然不喜欢,他还不信,结果呢?你说他这是不是典型的不听老人言?”

    沈疑之抿下唇,没说自己已经收了剑,只请梁圣手出面请他父亲出手将龙骨淬入剑中。

    微命是凡剑,以他如今的修为,还没法保证它承受龙威而不损不折。但梁圣手的父亲作为神剑宫长老,一手铸剑术天下无双,或能将微命与龙骨融合。

    梁圣手点了点头,爽快地将两物收下。

    沈疑之:“多谢先生。”

    梁圣手:“跟我客气什么。喝茶么?”

    “就不麻烦……”

    “梁云鹤。”

    沈疑之话音未落,便被一人打断。

    伴随门板嘎吱一声响,一身形高挑、面目俊美的仙者披着梁圣手的衣物从屋内走出。他视线淡淡在沈疑之身上扫过,随即看向梁圣手,倚着门框不满问:“你还要为师等你多久?”

    沈疑之一愣,虽然早知梁先生屋内有人,却没想到竟是梁先生的师尊药宗现任尊长,林延。林延人很白,裸露的胸膛与脖颈上还有新鲜的吻痕。

    两人方才在屋内做什么,不言而喻。

    沈疑之略垂下眼,起身向林延行礼。

    林延随意应了声,态度冷淡。梁圣手自诩长辈,此刻被晚辈捉了短,尴尬得不行,忙上前把林延推回房内,守着门不让人出来,然后对沈疑之笑笑,“疑之,见笑见笑,要不你先回,等剑好了我给你送来?”

    沈疑之点头,并未对撞破两人的关系发表任何看法,转身走了。

    从问药峰出来,有一条狭窄的小道。

    沈疑之走在阴凉处,本想赶快把刚刚见到的画面忘掉,谁料越想忘,越忘不掉。

    甚至还想起一些前世的事情。

    前世他被沈夫人追捕,最初十年幸蒙梁圣手收留,才得以继续修炼。那段时间他便住在问药峰的山间小院,夜间修炼时常听到异样的响动。那时他只当是山间的猫发情,并未过多留心,如今想想……

    要命。

    早知晚些来了,都怪谢问,非要给他束发,现在好了……

    这让他以后如何面对梁先生。

    沈疑之抬手捏了捏眉心,同时晃晃脑袋,企图将这段记忆从脑海中甩出去。

    “疑之?”临崖小道的尽头,谢问突然出现,瞧见他后快步走来,墙一般挡在了他面前,“你不是去乘风崖了吗?怎么在梁先生这儿?”

    沈疑之情绪未消,乍见罪魁祸首,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乘风崖?”

    “昨夜。”

    “什么时候?”

    “床上。”

    “你把床上的话当真?”

    谢问:“所以你在床上说的‘不要’都是反话?”

    谢问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敢和他顶嘴,沈疑之听见还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给了他一脚。

    谢问笑起来,揽住他的腰哄了哄,继续问:“你来找梁先生做什么?”

    沈疑之气还没消,故意道:“问梁先生能不能把蛊虫挖出来。”

    谢问眼底笑意浅了些,故作不在意:“梁先生怎么说?”

    沈疑之:“你不也去问药峰?自己去问。”

    谢问没接话,只点了下头,明显是难过了。

    沈疑之破天荒察觉到谢问情绪的变化,重话也不下去,只觉这样真别扭,当即推了他一把,“让开,我要回去了。”

    “嗯。我去给梁先生送药材。”谢问主动汇报后靠着墙让开路,同时叮嘱沈疑之:“屋里我煮了茶,还有昨日山下带回来的糕点,你看书或修炼累了记得吃。”

    沈疑之抿下唇,轻轻点下头。二人错开身,擦肩后又分开,走上各自的路。

    只是……

    走过一段路,沈疑之突然想起一事儿:

    梁先生现在是不是不便见客?

    万一两人事后温存……

    他忙回头去寻谢问。

    然而谢问脚程太快,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从问药峰下来了。

    二人在方才的小道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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