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冒牌娘子: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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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不该干涉前朝政事。”

    淑妃收起笑,目光里浮起几许不屑:“周大人想多了,本宫不过是关心皇上的龙体而已。”

    周平话里有话:“皇上向来勤政,但近日却罢朝多日、拒见朝臣,这其中必有蹊跷,或许是被有心人挟持了也说不定。”

    淑妃厉喝一声“放肆”,继而朝周平逼近两步,沉沉盯着他:“周大人若再敢在这殿前胡言乱语,便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她曾还想着拉拢周家,眼下看来是没必要了。

    守在一旁的方于山握住剑柄,也朝周平逼近一步,其威慑的气势昭然若揭。

    周平自知暂不能硬碰硬,咬了咬齿关:“既然皇上龙体有恙,臣等便先行告退。”说完一甩衣袖,气咻咻地领着众人转身离去。

    淑妃看着一群人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一声:“待我儿登上皇位,定要叫这些人好受。”说完也转背回了长乐殿。

    方于山进殿禀报:“皇上,娘娘已经走了。”

    白今安舒了口气,“走了好啊,走了安静。”他说完卸掉左侧假臂,起身缓缓行至方于山跟前,“放心,待十日后事成,朕定将二皇子的性命交到你手上,任由你处置。”

    方于山抱拳,咬了咬后牙槽,“谢皇上隆恩。”

    他的未婚妻于两年前遭二皇子玷污后自戕身亡,此仇锥心刺骨不共戴天,这也成为他倒向白今安的缘由。

    王兴儿小声嘟囔:“既然如此,二皇子中毒后……皇上为何还要……救他?”

    白今安慈眉善目地笑了笑:“谁说朕救他了?”

    王兴儿疑惑:“他不是……活过来了么?”

    白今安的眸中浮起几许得意:“不过是表面上活过来了而已,实则,”他压低声音:“却断了子孙根。”

    王兴儿一顿:“那二皇子跟奴等……岂不是一样了么?”

    白今安点头:“没错,他跟这宫中内侍一样了。”

    随即还不忘安抚王兴儿:“你也放心,十日之后,宫中内侍总管的位置便是你王兴儿的了。”

    王兴儿面色一喜,急忙伏身跪地:“谢皇上隆恩。”

    这可比给淑妃干活强多了,淑妃除了指责他谩骂他,压根儿没给他半点实在的好处,他凭什么唯她马首是瞻?

    方于山问:“册封那日,皇上有几成把握?”

    白今安目光如炬:“只要你将千牛卫布置稳妥,朕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淑妃手上除了“假皇帝”这张王牌、除了瑞王府那些府兵,便再无得力的护卫了。

    方于山沉声答:“臣定当竭尽全力。”

    白今安眉间舒展:“十日之后,朕会让方爱卿封侯拜相。”

    方于山也伏身跪下去:“谢皇上隆恩。”

    此时瑞王府里。

    二皇子赵博正在屋内摔杯打盏,大声厉喝:“滚出去,都给本王滚出去。”伺候他的一众通房妾室皆胆颤心惊地退出了屋子。

    侍卫向清池心头疑惑,进屋试着问:“二皇子十日后便要成为储君了,为何……还这样不快?”

    赵博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眸中汹涌着无尽的绝望。

    他在屋内踉跄了两步,侧身倒进了太师椅里,“不就是储君么。”

    向清池答:“储君的下一步便是……便是皇帝啊。”

    赵博“嗖”的一声从太师椅里起身,颠狂地大嚷:“这大梁江山早就是本王的囊中之物,有何可喜的?”

    向清池被他嚷得一愣!

    片刻后才喃喃问:“二皇子……究竟是怎么了?”

    赵博这才强压心头情绪,跌回到了椅中。

    自中毒苏醒已有几日,他看上去能吃能睡全无防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一样了——他不能人事了。

    这几日他前后将府中所有通房小妾召至榻前,却无一人能让他的身体有任何反应。也就是说,他不行了。

    他甚至亲自跑到未央殿质问白今安:“我体内之毒究竟有没有清除干净?”

    白今安信誓旦旦:“二皇子放心,老朽已将您体内之毒彻底清除,不知二皇子还有何异样?”

    他一哽,随口应了声:“清除干净便好,本王并无异样。”说完转身回了瑞王府。

    他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自己已不能人事。

    眼下他并无妻室,膝下也并无子嗣,倘若让人知晓他有可能绝嗣,他的太子之位,乃至君王之位势必不保。

    即便他的母妃也不一定会将所有筹码压到他这个没有希望的人身上,毕竟宫内还有个五皇子,毕竟赵氏宗亲还有诸多不谙世事的黄口稚儿,他们每个人皆可成为淑妃手中的权柄。

    赵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只能等,等到十日之后拿到太子之位,继而拿到君王之位,再来好好思量自个儿身体上的事。

    此时谢府密室里。

    谢无痕也正在与皇帝谋划十日之后的事。

    皇帝经过数日的调养,身体已经大好。

    他问:“子谕有几成把握?”

    谢无痕屈身跪地:“回皇上,臣有十足把握。”

    皇帝上前将他扶起来,宽慰地笑了笑:“听你如此说,朕便放心了。”末了又交代:“届时公主也在册封仪式上,定要护她周全。”

    谢无痕答:“臣必不会让公主有恙。”

    皇帝舒了口气:“如此,甚好。”

    从密室出来已是深夜。

    谢无痕一时无法入睡,先进书房坐了一会儿,随后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春华院。

    春华院已是一座空置的院落,但院门上仍挂了两盏纱灯,廊下

    的石桌上仍放置了一个宝瓶,瓶中还插着几束梅花。

    一切看上去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穿过院门来到了正房,摸黑坐到了木桌旁。

    以前他和她总在木桌旁闲聊,亦或他给她剥栗子吃。

    屋中其余摆设也分毫未动,木柜里还有她的衣物、妆奁上还放着她的钗镮,甚至连空气里也还残留着她的体味。

    这是他和她成亲时的屋子。

    亦是他和她同吃同睡耳鬓厮磨过的屋子。

    他似想将这间屋子像标本一样嵌进时间长河里。

    他一个人静静地在黑暗里坐了许久。

    久到似乎这漫长的夜永远也不会天亮了。

    吴生也一个人静静地守在外头。

    冷风吹拂,冻得他直哆嗦,他唤了声:“头儿?”

    屋内无人应他。

    他又问:“头儿,是否要点灯?”

    谢无痕却已出得屋来,在台阶上驻立片刻,随即提步走下台阶。

    黑暗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萧索,形影相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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