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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当恶婆婆不如当街溜子》 80-90(第9/14页)
因此回到上京养胎。又过了半年,便生下了你母亲。
可你母亲还在襁褓之中就被迫陷入困顿苦难。先是我阿耶因罪下狱,随后不久,卫羽也战死。彼时我新寡,带着幼女无处栖身,关键时刻明王又来逼嫁,甚至许诺若我嫁他为妾,他愿意将我阿耶从狱中救出,但要求我将你母亲交给阿耶抚养。我本就没了丈夫,如今又要我抛下你母亲,我自然不肯。危急关头,今上回来了。
今上彼时只有十八九岁,还是个少年人。他自北疆归来,说是卫羽的战友,还给我带回了卫羽的遗物。就在那一日,他亲眼见到明王的说客是如何逼迫于我,他虽为我出头,我却因此遭到明王刻意打压,在京中更难立足。彼时我走投无路,想要带着你母亲一起投河的时候,是今上救下了我们母子,非但施以金银钱帛,更是意欲求娶我,愿意将你母亲当作亲生子来看待。我见他诚心诚意,最终同意嫁给了他。
成婚以后,他为你母亲取名叫作知音,视若亲女,后宅更是空置,只我一人。我一度以为遇到良人,和他一起图谋皇位,不过两三年,便将明王拉下了马,今上成为太子。可是明王离京之前,却想办法见了我一次。他告诉我,他从未派人构陷我阿耶,更不曾害过卫羽。他问我见没见过卫羽的尸首,我未见过,他却知道。卫羽是中箭而死,那支箭矢从他后心贯入,卫羽,是被人偷袭而死的。
明王最后对我说,当年他和卫羽一起求娶于我,其实今上也想来,只是他那时位微言轻,年纪又幼小,所以没能成行。”
冯般若问:“所以是陛下……”
“是,后来经过我百般调查,发觉卫羽,的确是死在陛下的冷箭之下。”
第87章 同仇敌忾 我便是阿外手中最利的那把刀……
冯般若大惊, 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
皇后却继续跟她追忆当年的事情。
“我与卫羽成婚不满十载,聚少离多, 即便真是他害死了卫羽,我原本也没想过给他报仇。我原本还以为,只要给他生个孩子,当年我与他因为卫羽的隔阂便能冰消,可我错了。
我和他成婚多年而未育,御医诊脉,往往说他身子孱弱,对我却只字不提。我不信邪,请阿耶找来山野郎中为我诊脉,郎中直言, 我早已被人下了绝子药, 此生都不会再有孕了。
我起初还以为是旁人, 不敢怀疑是他, 可是当我真的找到下毒害我的宫人,想要严加审讯时, 那宫人竟离奇死了。后来我阿耶竟也病逝,他死时我去吊唁, 见他脸色青黑,也是中毒而死。由此我可以断定, 除了他, 这世上没有旁人了。”
“既然他不将我视为妻子, 我也不必将他视作丈夫了。”皇后道,“我为他纳妾,看着他一步一步图谋,最终又在我的助力之下登上皇位。可这皇位他坐得不安稳, 因为他这一生,只会行军打仗,不善治国理政。我就在这样的地方,三十年如一日,培养出了我自己的势力。”
“起初我也没有想要他的皇位,我只是想要我的女儿有个依傍。知音聪颖异常,于国于家颇有志向。我为她精心挑选了你阿耶,随后又担忧等我百年以后,陛下不再爱重她,她只能任人欺凌。因此是我做主,让她入朝为官。她为官后如鱼得水,颇有建树,却招致旧臣猜忌,质疑我们母女,有窥伺神器之心。
我与你母亲深谈,你母亲觉得由我执掌神器,亦无不可,可我那时候竟还对陛下心存幻想,不愿如此。直至明威八年,你十一岁。
你母亲所做的一桩决断出了问题。我明白是陛下猜忌,蓄意嫁祸,可却无能为力。而后天降异象,朝野四处传言纷繁,说有崔氏女欲牝鸡司晨,篡位谋朝,更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母亲,我的女儿蛊惑所致,甚至拿出了你母亲结交朝臣、言辞不当的证据。你的母亲被迫向陛下上疏,辞官回家。可是辞官还不够,传言更是甚嚣尘上,为了保住我,你的母亲,饮下鸩酒,自杀身亡。”
“她死前就已经写了这封绝笔信,说来这封绝笔信,还是你交给我的,你还记得吗?”
冯般若听了这话,摇了摇头。
“你那时候年纪太小,可能还不记得。”皇后道,“她知道你阿耶怯懦游移,便将这封信放在你的枕下。你母亲刚过身,你哭闹着要我在冯家陪你。我的宫人在收拾床榻的时候,找到了这封信,由此得知了你母亲身死的真相。”
“般般,我不愿以你母亲的遗志勉强于你。今日你要怎样做,全都由得你。”皇后凝望着她,凤袍曳地,眼眸在此刻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以及切肤的丧女之痛。
“你且想清楚。一旦功成,你便是这万里江山的继承人,受万民朝拜,承千秋基业;若一朝功败,你我便同沦为阶下囚,受尽屈辱。可即便身陷囹圄,死生终究能相守,总好过天人永隔。”
她也不急听到冯般若的回答,可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冯般若已经抬起眼睛,眼眸中是一片寒潭般的清明。
她的目光凝着锋芒,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殿内的熏香雾气。
“母亲信中所言三事,”她一字一顿,“北疆兵权,我已执掌。朝中老臣,已换新血。”
“至于我冯般若,已然长成。”
冯般若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金砖映出她的身影。
“母亲当年,以身为盾,护佑阿外与我。”她道,“她未竟之路,我来走。她未能扫清的障碍,我来除。她期盼的时机,我来争。”
她又近一步,已能清晰看见皇后眼底深藏的波澜。
“北疆铁骑,如今只听我冯般若调动。三省六部,在阿外多年布局之下,亦有可用之人。”她略一停顿,“从今日起,我冯般若听凭阿外驱策。”
“母亲信中要您蛰伏待时,但如今,时机不是等来的。是争来的,是夺来的。自此刻起,我便是阿外手中最利的那把刀。”
殿内熏香袅袅,将她的身影勾勒得模糊,唯有那双眼睛,坚定、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直直望向这天下未来的主人。
良久,皇后望着她,浅浅一笑。眼眸中流转着一种压抑多年、终于能看到破晓曙光的锐光。
她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喟叹:
“好。”
冯般若自宫中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暮色四合,将朱红宫墙染成一片沉郁的紫褐色,天际最后一丝余光挣扎着,如同这摇摇欲坠的大虞皇权。暑气未散,闷沉沉地压在心头。
皇帝沉疴难起,却愈发纵情声色,犬马驰骋,丹砂金石。如今窃国,只待一个恰当的时机,或是一场看似意外的变故。
她牵着马,缓步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宫人们垂首敛目,悄无声息地行走,如同阴影里的暗影。这偌大宫城,看似平静,内里却早已被蛀空,只差最后一阵风。
四年沙场浴血,她以为是为了边疆的百姓,以为是证明自己即便是在陌生的地方仍能做出一番事业的佐证,却不知自己早已是棋局中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是母亲与皇后布下的一着暗棋。然而真相揭穿之后,她却甘愿做这枚棋子。
她如今站在高处过了,知道站在高处或许不错,但是夙兴夜寐殚精竭虑,绝非寻常可比。她也记得她阿耶就是在这里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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