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挑灯看剑: 第44章 梦里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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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草药,一副势必借这个机会把首巫大人身上的沉疴旧疾一起解决的架势。结果药还没熬好,师巫洛一句解释都没有,就直接又回到祭坛,强行启动秘法。
    而且比上次还夸张。
    上次只是灵识亲自,这次他直接压下伤,分魂过去了。
    原本只是重伤,等秘法结束返魂回来,简直就跟半只脚踏进棺材没两样了。巫咸气得差点直接背过气去,火急火燎地重新熬药………怕他又半路走掉,这次药熬好了,巫咸立刻亲自过来催。
    好在这次师巫洛没有再匆匆离开,而是真的过去了。
    “我说的管什么用?”巫罗嗤笑,烟斗磕在石面,磕出点火星来,“是那位要他好好活着吧。”
    “我想也是。”巫咸捋须,“……那首巫大人刚刚摆一堆酒做什么?”
    巫罗随口把刚才的事说了遍。
    巫咸一拍大腿“问你该请什么酒?”
    “这不挺好的,”巫罗说,“至少开始像个活人了,你这么吃惊干什么?”
    “不不不,”巫咸摆手,“我是说,他居然问你。”
    巫罗一皱眉“咸老鬼,你什么意思?”
    “你这种打光棍到现在的家伙,能懂个屁,”巫咸脸都快扭曲了,“见鬼,他要是真信了你乱七八糟出的馊主意,那还不完了!你给我滚去挂树枝谢罪吧!!”
    巫罗勃然大怒。
    “胡扯!当年族里最受欢迎的可是我!你那时候连只母猪都懒得理你。”
    “老子孙女都嫁了,你到现在还是老光棍。”
    “混账,那是因为我专情。”
    巫咸冷笑“光棍。”
    “……”
    巫罗语塞。
    …………………………
    师巫洛把自己沉进药池里。
    他双手交叉,静静地仰望池子顶部的钟乳岩,清而冷的水从如倒立生长的石笋尖滴落,落在水面,发出清脆的嘀嗒声,仿佛在计数时间。
    嘀嗒。
    嘀嗒。
    在师巫洛心底,一直有一个计时的水漏,里面的水一直在往下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其实什么都没有在看。
    他只是在数着时间的步伐。
    一天一天,积成一月,一月一月,积成一年。
    年年岁岁,永无止境。
    在之前,那个漏斗里水滴落的速度是那么慢,慢到每一滴都像穿过很远很长的距离。但某一天之后,它又在某一些时候,忽然落得那么快,快得让人手足无措。
    比如在鱬城。
    强行激发秘术的结果就是若木灵傀一寸一寸地破碎。
    他忍不住紧紧抓住仇薄灯的手,明明知道之后还能再见面,可还是觉得舍不得……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水漏的嘀嗒声,就快得让人恐惧,让人想将它冻住,好叫时间就那么停下来,不再流走。
    每一瞬都像偷来的梦。
    略微炙热的药水滚过伤口,细微疼痛的同时让人昏昏欲睡。
    师巫洛闭上眼,让意识渐渐地沉进黑暗。
    曾几何时,入梦是他最恐惧的事。
    一旦沉进梦里,就会看到那道从天空坠落的鲜红身影。他一次又一次,拼尽一切地想要伸出手去,却只能眼
    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到。但他又如此渴望入梦,因为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那个人。
    “我会接住你。”
    在彻底陷进黑暗之前,师巫洛轻声说。
    对自己,对另一个人。
    ………………………………
    仇薄灯下巴枕在胳膊上,空着的一手拿着折扇懒洋洋地敲着桌面。
    陆净觉得吵,抗议了几次,仇薄灯都只做没听到——他讨厌死沉沉的安静,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只要没睡着,就一定要折腾出点什么动静。上辈子,黄金友律下,仇大少爷一个朋友都没有,就算这样,他指挥跟班狗腿,都要指挥出一片喧哗。
    要前拥后簇,要热热闹闹。
    还要什么呢?
    仇薄灯转过头去,一言不发地望着飞舟外的流云。
    若木灵偶碎了之后,袖子里骤然一空,空得让人不自在。
    真奇怪,明明把那么一个小木偶挂在袖子里,也就是这几天才有的事,按道理还远远没到养成习惯的时间。
    流云的颜色渐渐地变成了瑰红。
    仇薄灯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他想起鱬城日出的那一天……金日高悬,雨幕连绵,鱬鱼在他们身边轻缓地游曳,那个人扣住他的手指一直在轻微地颤抖着。一开始,他以为那个人是在紧张,后来发现不对。
    不是在紧张。
    是在若无其事地忍耐疼痛。
    什么样的疼痛会让师巫洛那样的人都克制不住指尖的颤抖?又是为什么疼到那种地步也没有离开鱬城?他蠢么?
    简直愚不可及。
    “回你的南疆去。”
    他挣开与自己相扣的手,自顾自地转身,踏着积水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记得,你欠我一次酒。”
    “好。”
    背后传来的答应声很轻。
    那时候,仇薄灯心里是有点想回头看一眼的,可事实上他头也不回。还能是怎么样呢?秘法解除时,所有虚虚实实的相要么像水墨一样淡去,要么像亿万光点般碎去……不论是哪一种,他都很讨厌。
    他讨厌离别。
    所以他从不送别。
    只要没有亲眼目睹,就永不离别。
    “我要去漆吴。”
    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只是……某个人真的能理解他什么意思吗?
    仇薄灯有点不确定。
    “诶?晚霞真好看啊。”陆净顺着仇薄灯目光看了一眼,赞叹道。
    “晚霞?”一边瘫着的左月生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弹了起来,往窗户一瞅,马上兴奋地喊起来,“到了到了!漆吴山到了!艹!我们运气真好,时间真赶巧!”
    说话间,天雪舟开始缓缓下降,天空也在迅速变幻着,像岩浆倾倒,红与金的颜料碰撞调和,苍穹成为了一片最瑰丽的画布。紧接着,就是炙热的风和一重盖过一重的潮声,即使在飞舟里都能感受到风的热热烈烈和潮的浩浩荡荡。
    左月生兴奋地大呼小叫起来,上蹿下跳地挥舞着手臂
    “快快快!都赶紧准备准备!”
    “一会就能看到金乌载日了!”
    “金乌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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