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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400-410(第12/14页)
廖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血迹蛇一样顺着额角滑落。身后的卢清蕙手颤抖得厉害,眼看廖靖踉踉跄跄,还要举刀,又夺过架上花盆,不管不顾地砸下。
“咣当!”
颅脑乃是人体要害,纵有骨骼保护,也禁不住短时间内的两度重击。廖靖额角爆出鸡蛋大的血洞,长刀脱手,“呛啷”落了地。
两个小内宦扑过去,将他七手八脚地摁住。
这厢动静不小,吸引鏖战中的亲卫分了心。他百忙中回过头,恰好瞥见廖靖受制于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脱口而出:“统领!”
贺思远岂能放过这个千载良机?佩刀横抹,刀光一瞬即逝。
亲卫立定原地,一双眼珠几乎瞪脱出来,颈间血痕逐渐扩大,终于扑倒在地,再不动弹。
贺思远长出一口气,上前制住廖靖:“叫你的人退下!否则,我宰了你!”
廖靖伤得不轻,却侥幸未曾断气。颈间品尝到刀锋凉意,他心知落入贺思远之手,应是死,不应也是死——若然拖到天子回宫,下场只会凄惨半倍。
一时起了破罐子破摔之心,纵声大笑:“你以为杀了我……定国公就能逃过一劫?”
“哈哈哈,痴心妄想!”
“有本事杀了老子,有你们这些人陪葬,廖某人……也不亏了!”
言罢,又转厉声:“外面的人听着,给我冲进来杀光这帮鼠辈!若有畏缩不前者,军法处置!”
外头的亲卫约莫听见了,撞门撞得越发凶狠。几个内宦拼命抵着,却如何扛得住武将的气力?只见门闩颤颤巍巍,门缝越裂越大,已然能瞧见亲卫杀气腾腾的脸。
贺思远暗骂一声,心知廖靖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正琢磨法子,忽见逐月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把揪住廖靖发髻。
廖靖从来瞧不上逐月,眼看死到临头,对着她一口啐出:“千人枕万人尝的婊/子,现在跪下求你爷爷,说不定老子还能给你留具全尸……”
挑衅的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自然地顿住。骤凝的瞳孔中倒映出逼近的刀锋,正抵住咽喉要害。
逐月双手握着于她而言过长的佩刀,猛地往里一收。
“啊啊啊啊啊啊!”
这嚎叫太惨烈、太撕心裂肺,夹杂着说不出的惊恐和绝望,像一把立锥,不由分说地捅进心窝。撞门的亲卫手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停下举动,认出这是廖靖的声音。
他们从未听自家统领这样嘶嚎过,像待宰的猪、待扒皮的羊。这动静瘆人又过分漫长,持续了约莫数息光景,才戛然而止。
紧接着,只听“吱呀”一声,紧闭的门开了。所有人下意识摆出“防御”的姿态,迎面飞来的却是一样圆滚滚的物件,落地后弹了几弹,一路滚下台阶。
血肉模糊,尘埃满面。
所有人看得分明,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是廖靖。
或者说,是廖靖的首级。
“禁军副统领廖靖假传圣旨,勾结世家,意图对定国公不利,本官奉天子之命将其正法,”冰冷话音自身后传来,“首恶已诛,余孽不及,尔等放下刀兵,悬崖勒马,尤未晚已。”
说话的是逐月,她是天子身边近人,禁军们原本再熟悉不过,这一刻却觉得陌生。只见她一袭朱红官袍,单瞧不甚打眼,仔细分辨却能发现,上面斑驳痕迹尽是血污。
那副清丽秀美的面孔亦被血色浸染,她勾起手指,挑开滑落鬓角的发绺,于侧颊处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你们听廖靖的吩咐办事不假,却是受制于人,天子圣明,必能分清黑白,不令无辜者受牵累,”逐月淡淡一笑,“这姓廖的待你们也称不上好吧?听说他御下极严,差事办得不顺心,非打即骂。”
“他今日自己寻死,你们却是大好儿郎,何必与他陪葬?”
亲卫们面面相觑,似有动摇,却无人肯退。
他们是廖靖心腹不假,若廖靖活着,自当追随到底。
可现在,廖靖死了,其他人没有号令禁军的筹码和底气,亦不想陪着同赴黄泉。
但若就此退去,也是所有人都做不到的,盖因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决定跟随廖靖博一把大的开始,他们便一只脚踏上贼船,现在回头未必能得天子谅解,说不得那处置叛逆的凌迟之刑,自己也得挨上一回。
这境地着实两难,令他们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手中长刀颤巍巍的,竟是从未有过的份量。
逐月了然于心。
“你们当真以为天子是被世家诱出京城的?”她逐渐加码,“廖靖与世家的勾当,陛下了然于心,之所以将计就计,无非是想看看,京中如廖贼这般的蠹虫还有多少。”
“天子已然召集勤皇之军,掌控京城易如反掌,尔等现在不降,更待何时?就算不顾及自己,也得为家中妻儿父母想想,舍得他们一大把年纪还要受那凌迟之刑吗?”
亲卫中有人面色惨变,显然是被戳中软肋。
“陛下素来赏罚分明,今日廖靖勾结世家作乱,乃是天赐良机,不赶紧戴罪立功,更待何时?”逐月打量着众人脸色,越发温言细语,“廖靖已死,副统领之位空缺,前三个弃暗投明者,本官可向天子举荐,升任副统领之职。”
“晚一步也不要紧,天子仁德,只要力挽狂澜,亦会赐金赏帛。”
“至于最后三人……死硬到底,毫无悔罪之心,可莫怪我向天子禀明一切,依国法处置!”
凡事有竞争才有危机感,逐月话音方落,禁军面面相觑,神色已有微妙不同。
然而亲卫中不乏对廖靖死忠者,听出逐月的“分而化之”之意,勃然大怒。
“贱人安敢!”他痛斥一声,拔出长刀,“竟敢离间我兄弟?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祭奠大人在天之灵!”
刀锋斩落,带起凌厉劲风。贺思远瞧得分明,忙抓住逐月拖到身后。
然而高举的刀锋未能落下,一把匕首自身后袭来,捅入后腰。拔刀的亲卫瞪大双眼,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正对上昔日同僚愧疚却不改初衷的脸。
“我不求功名富贵,”他嗫嚅着嘴唇,“但我爹娘年纪大了,我婆娘才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我、我不能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言罢,猛地抽刀,鲜血喷溅而出,同僚满面不甘地倒下。
手刃同僚的亲卫朝着逐月单膝跪下:“武毅为廖贼蛊惑,险些犯下滔天罪孽,求天子开恩,赦我家人无罪!”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即便存了负隅顽抗之心的,眼看同伴跪了一地,唯恐自己成了那“最后三人”,平白担了所有罪责,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跪下。
逐月长出一口气,心知自己的行险之策成功了。
“尔等既弃暗投明,天子必定既往不咎,”她毫不心虚地扯了天子的虎皮当大旗,“现在,随我赶去丹凤门,谁能救下定国公,赏万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有人的眼睛亮了。
此时将近巳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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