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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330-340(第10/14页)
,眉心微见褶皱:“有件事,臣不知是否当讲。”
崔芜骇笑:“又没外人,兄长跟我还要这般作态?什么事,说吧。”
秦萧斟酌了言辞:“这几日撞见顺恩侯,见他神色有异,眼神似是藏着戾气,叫人不安。”
崔芜听他提及孙彦,缓缓收敛了笑意。
她回忆着方才帐内,孙彦混在百官之中,并不如何醒目。而他的神态……除了一如既往的苍白憔悴,更兼添了几分老态,也似无甚异常。
但崔芜相信秦萧的判断,常年征战沙场的人,直觉远比旁人更敏锐。
“兄长接着说。”
“臣留心打探过,北上途中,谢尚书曾邀顺恩侯入帐,两人避过旁人耳目,商谈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秦萧说,“谢公行事谨慎,若非臣一早派人盯着他,怕是也难察觉。”
说到这儿,他后退一步,单膝拜倒:“臣私窥朝臣,自知有罪,请陛下责罚。”
崔芜没等人跪实在,早拽着他袖口将人拖起。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女帝淡淡道,“此人性情邪僻,狡赖奸诈。兄长多盯着些,我心里也安稳。”
秦萧松了口气,又道:“观阿芜神色,似乎并不讶异?”
崔芜当然不惊讶。
她压制世家之意再明摆着不过,谢崇岚但凡有些心气,断不会坐视家族没落。
然而五州新下,天子威望无以复加,如此民意军心尽揽,单凭世家万万难以撼动。不拉拢盟友,还能以何方法破局?
只是崔芜没想到,谢崇岚会瞄上孙彦,而孙彦竟也未曾拒绝。
是这小子吃错药了,还是……
想起秦萧提及丁钰神色有异,崔芜捻动手指,心头升起一个揣测。
若真如她想的这般,谢崇岚可是把江东孙氏往死路上逼。
有意思。
她眯紧的眼角和一闪而过的戾气未能逃过秦萧视线,他与崔芜相识多年,如何不知这是天子动了杀心的征兆?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数日前见到孙彦时,险些认不出。不过年余不见,此人头发白了小半,眼角皱纹丛生,竟似老了十岁。
纵然孙氏入京后多受磋磨,但他毕竟在权力场中历练多年,怎会如此沉不住气,将自己逼到这般地步?
但如果,这背后有女帝的手笔,便说得通了。
这其实是题中应有之义,女帝性情便是如此,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她与孙氏原有旧怨,孙彦又不肯安分度日,每每于暗中兴风作浪,以崔芜的手段,如何能容他?
但有一瞬间,秦萧脑中掠过一个念头。
他忍不住想,有朝一日,她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
理智告诉秦萧,这样的揣度非但荒谬,更辱没了天子心胸。可平生头一回,他有种“理智压不住感性”的错觉,那些过往——嫡兄表面友爱却藏不住猜忌的眼神,嫡母貌似慈和实则掸压的话语,还有生父每每的无视与冷淡,不约而同向他张开血盆大口。
没人比秦萧更清楚“猜疑”二字一旦生根,能长出怎样的荆棘丛生。他本该见怪不怪,但他无法将“刻薄寡恩”与崔芜联系在一起。
那是他心头的一点朱砂血,生死间吊着气息的一线念想,怎能做此想法?
念头尚未转完,忽觉脸颊微凉。秦萧凝眸看去,只见崔芜毫不见外地将冰凉的爪子贴在他脸上,眉眼柔和舒展。
“想什么呢?”她问,“叫你两声都不搭理。”
秦萧闪电般收敛心神。
“没什么,”他将崔芜冰凉的手爪握进掌心,用体温为其焐暖,“孙彦之事放一放无妨,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铁勒会盟。”
崔芜完全同意。
耶律璟的回复来得很快,同意将会盟地点定于城外,但不能在大魏王帐。
离大魏营帐十里处,同样立起一座金色大帐。耶律璟遣使臣告知:“我国国主邀魏帝于帐中相会。”
“届时,你我两家各自带五十亲卫入帐详谈,大军于帐外百步驻扎。”
“魏帝以为,如此安排可还周到?”
这算是各退一步,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崔芜微微一笑。
“告知你家国主,”她说,“朕必如约而至。”
第338章
会盟当日, 崔芜起了个大早。潮星唤了新燕入帐帮忙,两人天不亮开始忙活,为女帝盘起繁复而不失庄重的高髻。
因是会见异邦国主的场合, 金凤含珠的十二旒天子冠冕必不可少。两鬓发髻蓬松如云,却因各栖一只金凤压发, 平添三分赫赫威仪。
两位女官同时后退,玄金二色裙摆拂过案角。掀帘而出的一瞬,等候帐外的武穆王眯了眯眼, 像是久在和黑暗的人乍见光明, 一时无法适应。
但很快,他回过神,撩袍拜倒:“臣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崔芜登基多时,已经学会跟这身累赘的行头和平共处。头上冠冕纹丝不动,手已扶起秦萧:“兄长不必多礼, 启程吧。”
秦萧后退半步, 一只裹在袍袖中的手递到崔芜跟前:“前路难行,臣与陛下同往。”
十二旒玉珠下, 崔芜微微一笑, 极自然地搭上秦萧手掌。
按照崔芜设想,此行由颜适护卫即可。秦萧身为当朝唯一的亲王爵,更是她与一干重臣打过招呼的内定“储君”,实没必要一同跟去。
谁想一句话没说对,险些被秦萧逮过来打手板。
“陛下当初怎么说臣来着?”他似笑非笑地斜睨崔芜,“您说,您有您的战场,臣也有臣的战场。”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陛下自己不肯临阵脱逃,又怎可以此为难于臣?”
崔芜无言以对,只得乖乖认栽。
待得日上三竿,大魏使团抵达会盟金帐。颜适领大军驻扎百步外,护卫之余,亦是盯紧铁勒动向。
崔芜携使团入帐,只见耶律璟高居上位等候多时。他今日亦与寻常装扮不同,玄裘皮甲,腰束金带,有武将的悍戾,亦有上位者的威仪。
“耶律国主,”崔芜淡笑,“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她留神打量过耶律璟面色,见他笑意如常,不见憔悴,一时心生疑虑。
再一细看,这人肤色透着不自然的白,迎光隐隐可见脂粉颗粒,鬓边遮掩再好,黑发中依然露出几缕银丝。
遂心下了然,这位多半是用女子水粉遮去伤病憔悴。
“甚好,”崔芜不着痕迹地想,“你就硬撑吧,伤病生在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拖垮了,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么一想,看待耶律璟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从容宽和。
“托魏帝的福,一切安好,”耶律璟城府不浅,哪怕心里恨不能将崔芜剥皮放血,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不知我的妻子可还好?”
崔芜笑了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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