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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3、第三章 有孕(第2/3页)
与孙家人算是彻底撕破脸。干脆破罐子破摔,倨傲不跪,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孙昭。
陪坐一旁的孙彦心头咯噔,厉声斥责道:“父亲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跪下!”
崔芜嗤笑:“他是你爹,又不是我爹。”
孙彦越发震怒,这怒中却是暗藏隐忧,盖因他深知父亲脾性,被个出身下贱的女子如此顶撞,无论如何无法善了。
孙昭却是看也不看崔芜,只淡淡吩咐道:“搜!”
侍立阶下的部曲领命而去。
崔芜知道他要搜什么,无非是疑心自己与外贼串通,想从居所寻出蛛丝马迹。幸而她早有准备,将忽悠来的匕首藏在花根底下,想来部曲不会留意。
事实也的确如此,部曲并未从崔芜院落发现端倪,倒是孙昭身边的裨将匆忙赶来,下跪回禀道:“末将奉节帅之命封锁城门,可看守城门的校尉说,半个时辰前,有一队人马身着府中部曲服色,手持郎君手令,声称是奉命出城办事。”
“守城的校尉亲自勘验过,手令所盖,的确是郎君调动部曲的印鉴。”
崔芜在一旁听着,联系前因后果,不难推测出:那位不知来历、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费了偌大力气潜入书房,目的就是寻到这枚印鉴。
孙昭垂眸:“出城的只有人?”
裨将道:“这些人押送着车马,里头都是药材。”
孙昭曲指在案上扣了扣,并不显得如何惊讶。
崔芜暗搓搓地竖着耳朵,只盼孙昭多说几句,好从字里行间推断出更多信息。
孙昭却一字不提,阴鸷锐利的目光终于转向崔芜:“将这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崔芜:“……”
她精神一振:机会来了!
崔芜当然不是脑子被板砖拍了,只是于她而言,“杖毙”未尝不是机会——她是学医的,知道不少让生命体征暂时消失的法子,虽说风险不小,可一旦装死成功,就能脱离节度使府,从此海阔天空。
纵然时逢乱世、风雨如晦,可对生有双翼的飞鸟而言,宁可搏击风雨,也不愿困守金笼。
她算盘打得响,却算漏了孙彦。眼看部曲上来拖人,他摆手拦下,竟然挡在崔芜身前:“请父亲暂留她一命。”
孙昭眼神不善。
“此女吃里爬外、勾结外敌,更欲离间你们兄弟情谊,”他审视着长子,“你还要为她求情?”
孙彦:“是。”
孙昭冷笑:“你可还记得,你未过门的妻子是吴氏六娘,不日便要完婚?”
孙彦道:“儿子没忘。”
孙昭:“你既没忘,就该好生处理明白自己的后宅事,而非优柔寡断、拖泥带水,以致拖累己身!”
他一指崔芜,语气是少见的冷戾:“红颜祸水莫过于此,若留下她,只怕孙氏再无安宁之日。”
崔芜被“红颜祸水”四个字扎了心,嗤笑一声。
孙昭与孙彦父子俩的目光顿时扫来。
“红颜祸水?”崔芜慢悠悠地道,“孙节度,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儿子死皮赖脸,非要把我带回府里。”
“我是红颜祸水,那他是什么?靠下半身想事的种马?”
孙昭眼神森然,孙彦倒抽一口冷气。
他一直以为崔芜只是牛心左性转不过弯,今日才知,这女子根本是个疯子。
“你都听到了?”孙昭却并未发怒,想来如崔芜这般出身卑贱的“玩意儿”,也不值得吴越之主动怒,“你还要容这贱人活着?”
孙彦却道:“她虽不懂规矩,到底怀了我的血脉,还请父亲看在她腹中孙氏骨血份上,容她生产之后再作处置。”
孙昭:“……”
崔芜瞳孔巨震。
这个晴天霹雳几乎震散她的神魂,若非这些年的穿越际遇将心智磨练得足够坚忍,几乎当场失态。
她相信孙彦没说谎,这男人虽然既狗且渣,却不大会在这种事上瞎编乱造。回想起来,这些时日身体确实有些异样,只是崔芜满心满念都在如何落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以至于被孙彦占得先机,大约在命郎中为她诊治外伤时,他就发现了此事,只是一直没声张,就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刻拿捏她一把。
想通关窍,崔芜恨得牙根痒痒。
孙昭却犹自不信,当即命人寻来府医,为崔芜诊脉后,得出一个不出所料的结论:“这位姑娘确实已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只是胎气尚未坐稳,需安心静养。”
孙昭不把崔芜当回事,却不能不顾及她腹中孩子。即便他不在乎,孙夫人也不能答应。
“这毕竟是彦儿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咱们孙家的骨血,”她说,“旁的我不管,孩子必须留下!”
孙昭还有犹疑,实在是孙家这个亏吃得不小:“她如今就敢仗着彦儿宠爱勾结外人、离间兄弟,若真生了孩子站住脚,指不定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背手在屋里踱了两圈,下定决断:“孩子可以生,人却不能留,不然和吴家也不好交代。”
孙夫人想了想,应承了。
***
孙家的这番打算,崔芜并不知晓。托身怀六甲的福,她没有立刻被拖出去乱棍打死,而是获准回到原先的偏院,由郎中为其诊脉安胎。
这对崔芜而言,并不算什么好消息。
她虽暂时逃过一劫,院落看守却越发紧密:屋里两个婢女近身伺候,院子里亦有四个膀大腰圆的仆妇待命,更别提院外的部曲暗卫。
如此里三层外三层,彻底断绝了逃跑的可能。
比坐牢更棘手的,则是她腹中多出来的生命。
这是崔芜从未想过,或者说,拒绝考虑的可能。现代人的灵魂没有“为母则刚”的觉悟,也不具备繁衍血脉的本能,而这孩子来临的时间点太微妙、太尴尬,仿佛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提醒她,身不由己的无奈与尊严被打碎的屈辱。
这让崔芜胸口烦闷,恨不能大吼大叫,或者抓起陈设乱砸一通。
但她终究克制住自己情绪,因为这时孙彦走了进来,目光落定在她身上,好似覆了一层严霜。
“一早提醒过你,节度使府不比旁的,趁早收起你那些小聪明,”他的视线下挪到崔芜腹部,略略缓和,“若非你时运不错,如今已被拖去乱葬岗上。”
崔芜还没从震荡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仿佛一条鸿沟,将她阻隔在“逃跑”的另一端。
因为这一点,她无法对他产生期待,血脉相连也不行。
“我宁可被拖去乱葬岗,”崔芜平静地说,“好过被困于孙家后宅,当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孙彦不意她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危机,脾性还这么刚硬,一时怒恨交加。然而随即,他想起医者所言,崔芜胎气不稳,又将到了嘴边的发作生生压下。
“你以为你是摇尾乞怜的狗?你可知如今的世道,多少人想当一条太平犬都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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