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带球跑文里的崽: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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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完整的家。

    蔚染记忆里的恩师,也是永远化适宜的淡妆、挽精致的发髻、穿标准的职业装, 无论何时都向上挺直着脖颈, 举止自然得体, 矜贵大气。

    可虚弱地评判着自己的老师, 眼尾的皱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刻得很深、面色极差, 连脊背都已经微弯。

    于是蔚染试图告诉老师, 那都不是她的错。

    可是说着说着,他的老师却忽然问他,是跟林洛宸在一起了吗。

    “……你也跟了我几年了,洛宸更是我亲生的,你们两个的变化,我怎么会看不出。”他的老师虚弱地说。

    那个瞬间蔚染觉得自己的气血都逆流了,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自己老师的脸。

    因为记忆争相喷涌,他脑中全是几年前白女士看他的那个失望的眼神。

    蔚染的自我保护机制告诉他,他不能再看见一次那样的眼神了。

    真的, 他真的好些年才从那个让至亲之人失望的噩梦里走出来。

    可这真的怪别人吗?不,一切只能怪他自己。

    ——既然害怕老师失望,为什么又会跟她唯一的孩子扯上关系。

    ——林洛宸比自己还小了一岁,他懂什么,一切都是自己默许的。……或者是自己引导的也说不定。

    就像是在曹家那时候一样。

    ——为什么明明知道接近自己的人、最后可能变成什么样,却还是没有推开林洛宸……

    ——自己真的不知道会有这一天吗?

    不不不,自己从来就知道。

    从林洛宸每个月来探望老师一次,到对方之后的每个周末都来找自己、住在自己那里……

    蔚染清晰地知道,自己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欺骗了自己、放任自己沉浸在那短暂的被纵容的温柔里。

    ……

    那个瞬间,羞耻感在蔚染那里盖过了一切。

    他不受控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依旧不敢抬头,他只是听见老师低低地叹了口气。

    蔚染早已脸红到充血,也有些耳鸣了。

    他羞愧地开口:“老师,我……”

    “阿染,不是老师不赞成你,是你要想清楚,你真的可以承受得了后面的事情吗?”

    ……

    其实后来见识了林家的手段,蔚染才逐渐明白,老师的意思也许是说他与林洛宸门不当户不对,如果他们在一起,只会重蹈老师当年的覆辙,或者后果更严重。

    但当时的蔚染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什么都理解不了——他是不敢听也不敢去理解,内心深处就是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很对不起老师的事,现在又被当面揭穿……

    于是在那个嘈杂的、人流攒动的医院里,顶着头顶上的刺白灯光,蔚染什么都不敢去细想。

    他就只反握住老师的手,跟对方保证道:“我会跟林洛宸说清楚,我们不合适。”

    “就当是为了老师的身体考虑。”

    蔚染告诉自己说:他应该跟林洛宸分开了。

    现在老师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么个节骨眼上,自己不应该再让老师操心。

    蔚染越想越下定了决心。

    于是他只存在了两天的恋爱,就这样无疾而终.

    “……可我妈她不会限制我恋爱,她也不会对你失望。”

    阴沉的房间里,蔚染不说话,林洛宸就只好继续开口说。

    蔚染更深地埋头,竟然像蔚嘟嘟一样摆弄起自己的手,然后说:“是我对不起你。”

    既然不是生活在陆地上的鱼,那就只有回到水里、才能够获得平静和喘息。

    至少那个时候,对蔚染这条搁浅的鱼来说,退回到水里才是最安全的。

    不管老师真实的想法是否有对自己的不认同和失望,蔚染不得不承认,同意跟林洛宸分开的那一刻,他的确觉得轻松了片刻。

    或许自己此生就不适合跟任何人的关系超过友谊。

    蔚染也自暴自弃。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跟林洛宸提分手的时候,对方看起来会那样伤心。

    正如同他没有想到,自己也会那样心碎。

    所以是他对不起他。

    他并没有丝毫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这样的情感,以前是,现在也是。

    蔚染依然自暴自弃地想。

    于是他再度对林洛宸强调:“是我对不起你。”

    “你对不对得起我的事先另说。”

    林洛宸却忽然握住蔚染纠结在一起的手,说:“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蔚染,无论如何我母亲都不会嫌弃你。”

    蔚染:“……”

    蔚染抬头,瞳孔猛地扩大。

    林洛宸显然还沉浸在蔚染在曹家受的委屈里,他说:“只是你养父母一家有些奇葩而已,蔚染,你不能因为暂时身处黑暗,就觉得外面一切都是黑的。”

    “……”

    “我妈肯定不是那个意思,如果她是,那我替她道歉。但是蔚染,你没错。”

    “…………”

    蔚染又一次沉默了。

    林洛宸还在噼里啪啦一顿说。

    其实在谈判桌上先沉不住气的那个人往往就会成为输家,林洛宸深知这个道理,也一向将此规则运用得当、所向披靡。

    但这次他的对手是蔚染。

    他并不在乎与蔚染博弈的输赢。

    他只要他们一直同处于这盘棋中,哪怕是做永远的对手、哪怕分不清对错——

    这样一辈子纠缠着也挺好的。

    所以林洛宸还在不停地说:“而且我相信我母亲最终一定不会反对我们,所以蔚染你明白没有?至少在我母亲那里,她最终会祝福我们。”

    “……”

    蔚染再度垂下头。

    其实后来他已经知道老师不是那个意思了,可是那时候,老师的病情急转直下。

    一下子其他的事情就变得更不重要了。

    蔚染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总是能遇上一些人对自己掏心掏肺、让自己觉得无以为报的人。

    可他有时候又怀疑这是不是隐藏在糖衣下的毒药或诅咒——离别总是猝不及防地降临,来得如此轻易。

    老师病情加重的时候,蔚染已经很忙了。

    忙着出唱片,忙着拍广告,他甚至都已经进组拍戏,在跟公司扯皮。

    那段时间他几乎不眠不休不吃不睡,可一个月也只能挤出一点点时间飞去美国探望恩师。

    单程就要花费十几个小时的距离,实在太远。一个月飞去一两次已经是蔚染的极限。

    可至少他还是可以去看老师的。蔚染那时候没觉得苦,工作的时候反而更有干劲,宁愿一天多拍两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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