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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336、重逢(第2/3页)
道该往何处去,只能顺着他的心走。于是梦里,就又看到那个当年无缘的药堂的女儿的影子。她还是编着记忆里的那条麻花辫,两手提着篮子,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冲着他笑。左右两边空无一人,没有孩子。
醒来时天色未明,东方翻了鱼肚白,但依旧伸手不见五指。柳泽槐抱着被子迷迷糊糊起来,手摸索着去推窗户,一下没摸着,撞上了墙。
这一下让他清醒了一点,脑中立即便浮现出昨夜梦里的情形。多少年了,竟然还能梦到她,柳泽槐失笑,但也只能兀自沉默。
他坐在原地,想了很久。随后起身,到榻边摸索着找鞋,手指轻轻一捻打出一点小火星,道:
“来人,伺候少爷我更衣——”
但接下来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因为就在他刚穿好鞋的瞬间,寂静的夜突然变得无比喧嚣,忽然有万千声响自黎明里起始,直直地撞入窗中。柳泽槐在黑暗中猛地瞪大双眼,一抬手便摸到床头的剑,正要出门时,门倒先一步被撞开,一个黑影被猛地撞入门中,啪地一声摔在他面前。
这一下摔得狠,直接让这黑影背脊弓起,吐出一口血。柳泽槐连忙上前去扶,低头看时,却悚然一惊,鸡皮疙瘩猛地起了一身。
“林樊!”
“小、小师叔……”
林樊的嘴唇不住地往外涌着血,身体痉挛不止,漂亮的面庞也一派灰败,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蹙成一个小小的、痛苦的眉峰。他的下半张脸全被鲜血覆盖,滴滴答答覆上胸口,而前胸的衣衫也早已一片破烂,一道深刻入骨的伤口横亘于上,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劈成两半。
柳泽槐见惯了如此情形,也明白只要打起仗来就不可能不死人,但在这见惯了的惨状前,他却还是双手发抖,不由摸上林樊的脸颊,擦拭着他唇角的鲜血。一时间,他竟然遗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直到林樊颤抖的手顺着他的衣服一路摸上、抓住他的手掌时,那冰凉的手指才像筛糠一样落入他的掌中,令他猛地惊醒,连忙抬手去点穴止血,慌忙道:
“小林,你别害怕,别害怕。没事的,没事的,师叔给你疗伤,没事的……”
他感觉自己一反常态,不止声音在发抖,连身体也在发抖。林樊靠在他怀中,胸口起伏不定,喉间咯咯异响不止,有更多的血从唇角涌出来。柳泽槐将他搀起,要将他放在床上,林樊却按住他的手腕,抖了半天,才终于能冲破这濒死的窒息感开口,断断续续地说:
“小师叔,我来……我来不是为了吓你。蔓城出了叛徒,咱们内部出了叛徒……有人把咱们卖了,开了蔓城北城门。现在,明光派的、明光派的人打了进来。那人是肖歧,我没看错……”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尽量起身,紧紧地握住柳泽槐的手,声音颤抖而凄清,简直如同恳求一般:“小师叔,你定要信我……别出去,千万别出去。我、我只怕我时日无多,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这个。很多人说那个人不是肖歧,但是不,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小师叔,我看到了。他就是。他在操控……操控什么东西,这个东西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小师叔,你要信我,你要信我,若不做好准备决不能贸然迎敌,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你要信我……”
林樊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融化在粘稠的鲜血中。他紧紧握着柳泽槐的手,喉间抽气,眼眶通红,却抖得愈发厉害。他张张嘴,张了半天,也只能说:
“我好痛,小师叔,我好痛……我的肝脏都要烂了,心也被他们劈烂了,小师叔我求你、求你给我个痛快,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余下的只有几声急促的喘息。林樊只能流泪,仰着头、挺着脖子,惊慌地流着眼泪。他在发抖,柳泽槐也跟着他一起抖,他明白他害怕,明白他心里怕极了,可是现在,他心里也怕极了,眼看着林樊在他怀里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去。
他伤得太重,这道伤口几乎已经劈到了他的心脏处,寻常法子几乎无法保命,他的手始终抚摸着林樊的脸,无济于事地替他擦着唇下的鲜血,此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仅有一个念头:
就算林樊要死,也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害怕着死!
柳泽槐下定了决心,一把把他抱起来。门外凉意未散,他衣着单薄,但却完全感知不到任何寒意。林樊的血浸透了衣衫,蹭得浑身都脏兮兮的,平素里最有些洁癖的大少爷却浑然不觉。他一只手搂着林樊的腰,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让他的头搁在自己肩头,急匆匆往靳绍恒的房间冲:
“师叔,快救人——”
但没走两步,他就明白了为什么林樊会突然好像被一脚踹进门里一样撞到他面前,又为什么就算咬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告诉他千万别出去——门口盘踞着几个幽灵似的人物,一看见他就立即站起身。他怀里还抱着林樊,行动不便,既不能放下他拿剑,又不能两者兼顾。两方一经对立,忽的,他看到面前人笑了一下。
“惊鲵堂主,还记得我不?”那人笑道,“可巧不巧,某一落算签,告知的就是你此行必败。那没办法,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上天的旨意。要是您愿意,跟着我们走一趟,怎么样?”
柳泽槐沉声道:“微生守一,我果然看错了你!”
“你看错我是正常的,堂主,许多人都看错了我。你一个毛头小子,还能和那些早就在血水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不死并肩?”
微生守一看起来非常得意。此时他的状态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他身着一身玄色长袍,手持一把长刀,立于面前,看上去优雅又气派。从他胸口微微的起伏而看,柳泽槐有八成把握确定他就是本体。他抱着林樊,又往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搂着林樊腰部的手已经悄悄摸向他的腰间,触碰到了剑鞘。
微生守一却突然在此刻道:“要拔剑了,少爷?”
柳泽槐心中骤然一惊。他的手下意识收回,牢牢地护住林樊,但见微生守一伸出手,从袖子里抖落几枚铜板来,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击碎了他的视野,也中断了他的计划。
是的,微生守一可以算出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只要他的袖口尚有签文,他就能预知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林樊估计就是吃了这样的大亏,从如今看来,只要对此人稍有了解,他就能够预测到面前人接下来的动作,这几乎是无人能敌的。
但是也有一个漏洞。
柳泽槐岿然不动,虽然不能出手,心里却非常明白:
只要有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人出现在这里,只要有一个超脱于微生守一印象以外的人出现,那么他的“算”就会完全失去其效力。
那么这个人,能是谁?
眼前人已经慢慢逼近。相比于自己的安危,柳泽槐更担心的是林樊的性命。由是如此,他毫不犹豫地说:
“我答应你们,可以走。但是,你们得救我师侄。”
“哎哟,少爷,您可真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这样的乖话都能说得出,”微生守一嗤地一笑,“我可以告诉您,这小孩儿是绝对救不活了。您掀开他的衣服看看就知道,五脏六腑被劈烂了一半,那里头哗哗流着的全是他的心头血啊,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再让他活过来了。您呀,还不如就乖乖跟我们走,然后把这小孩儿给带上,找个风水宝地埋了去。埋了,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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