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太子坑了吗: 18、第18章 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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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戏做全套。隔日,苏清方遵照卫源的嘱咐,去请了城北的马郎中,带去太子府。

    一向机敏的灵犀一时也犯了难——不晓得殿下是怎么和苏姑娘说的,自己又该说猫有病还是没病?病好了还是没好?

    苏姑娘是故意的吧?

    苏清方其实早疑心猫生病是李羡诓她自投罗网的幌子,见灵犀吞吐拖拉,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也不为难灵犀,又把马郎中打发了回去。

    马郎中一头雾水,不过白挣一趟出诊费,喜滋滋就回去了。

    苏清方却心头滴血,暗怪李羡编的理由不好。其实也无需什么理由,太子召见,她还能不来不成?

    苏清方心中叹罢,想到正事,接着问:“殿下在吗?我有些事要向他面禀。”

    灵犀摇头回答:“殿下去了户部衙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苏清方轻微点着头,“那我等他吧。”

    因为她的事,可能也挺重要。

    不成想,这一等就是三天。李羡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宿在了六部衙门,整个白天不见人。

    苏清方枯坐厅中,感觉自己也要变成石头了。可涂山女是为等候治水的丈夫夏禹回家,望眼欲穿,化身成石,她这算什么?

    长吁短叹间,一团毛茸茸的橘白影子慢悠悠从苏清方眼前晃过,大半个身体被门槛挡住,只留下一根高翘着的、乱扫着的蓬松尾巴。

    苏清方顿时来了精神,提起裙摆就追了出去。

    苏清方抱起好久不见的狸奴,仍是沉甸甸、暖乎乎的一团,感叹道:“过了春,毛掉了一层,分量倒是一分未减。你应该叫秤砣才对。”

    “喵!”狸奴清亮地叫唤了一声,挥舞着爪子,似是不服气。

    很好,很精神。

    苏清方咧笑,指间轻挠着猫儿下巴,唆哄道:“你家主人竟然说你突发恶疾,真不是什么好人。你跟我回去吧。我每天给你吃肉……”

    “它就是顿顿吃肉,才这么胖的。”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没好气。

    苏清方蓦然转头,只见李羡昂首阔步而来,稳健沉稳,带着下摆翻飞如鸟翼。

    苏清方不急不忙抱着猫屈膝躬身,施施然,“参见殿下。”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正主听到,却似一点局促尴尬也没有,微垂的眉眼里尽显从容。

    李羡上下打量着苏清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苏姑娘的胆子确实大。旁人怕是早已退避三舍,苏姑娘反倒越来越勤快了。”

    他听灵犀说了她苦等数天的事,想她的耐心真不是一般的好。

    “清方自己来,也省得殿下再想理由了。”苏清方体贴道,一边摸着怀里的猫。

    更像是揶揄。

    李羡眉毛跳了跳,“你是真得觉得孤不会把你怎么样?”

    苏清方颔首垂眸,放低了姿态,十分正经地拖着调子念道:“伏惟殿下以德服众……”

    伏惟,一般只有上表才会用的词。

    不等苏清方装腔作势说完那番陈词滥调、奉承之语,李羡已经帮她总结好最终主旨,笑意微微,“以德报怨?”

    苏清方连连点头。自己正是这个意思。

    “何以报德?”李羡冷冷接下原文下半句,意思陡转,带着轻微的质问语气。

    若以德报怨,将何以报德。孔夫子说的。

    苏清方:……

    就知道他没这么好说话。

    好在她是有备而来。

    苏清方瘪了瘪嘴,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清方有一物,兴许可以和殿下换一个恩典。”

    李羡不觉得自己会在苏清方身上有所求,但有些兴致,问:“什么东西?”

    苏清方没有说话,目光扫过李羡身边的侍从。

    李羡会意,摆手屏退左右,好整以暇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苏清方这才轻声开口:“一封,疑似先皇后所留的手迹。”

    李羡眉心动了动,继而轻笑,“我母后的手迹?还是疑似?”

    一个和先皇后素无交集的人,跑来称自己手上有先皇后的遗物,实在让人难以信服。一个“疑似”,也十分耐人寻味。两分真也是疑似,八分真也是疑似。如果是假的,他也只能认栽。

    苏清方比李羡还希望是假的呢,劝道:“殿下不如看完再说。如果是假的,自然不做数。殿下不亏的。”

    李羡不以为然,“如果是真的,孤要答应你一件事。所以,如果是假的,你也应该答应孤一件事。这样才公平。”

    对赌的话,当然要各有筹码。

    这人真是一点亏不吃。苏清方腹诽罢,问:“殿下要我做什么?”

    李羡望了望天,似乎想不到什么想要的,良久才缓缓开口:“你给孤做三个月使女吧。”

    “好,”苏清方答应得爽快,“如果是真的,殿下要答应我,既往不咎。”

    “可以。”

    “我说的既往不咎,”苏清方想既然要了,不如多要一点,解释道,“不仅仅是我推殿下落水之事,还有卫家曾经和殿下的恩怨。”

    李羡敛眸,沉声:“看来,孤的条件提早了。”

    亏他还想提个对等的赌约,省的人说他欺负小姑娘,毕竟他不能真给她扔水里。她这一开口,气可不小。

    苏清方摆出古往今来通行的准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李羡轻笑,“诚然。”

    “立字为据!”李羡的话音未竟,苏清方当即严厉要求。

    李羡:……

    这是被坑过吗?如此谨慎。

    李羡眉头微扬,不再多言,从苏清方身边越过,唤了一句:“走吧。”

    苏清方不明所以,“去哪里?”

    李羡步履未停,头也没回,“不是要立字据吗?”

    当然是去有纸笔的地方。

    ***

    垂星书斋,已然空闲了三日,熏香却常年不断,袅袅从山峦似的铜炉里升起,扩散开来,浸润到每一方寸,交织成一股非常厚重而独特的沉香松墨味。

    屋内,案架柜格上堆叠得满满当当。唯有东侧墙上稍有留白,挂着一张落霞琴。却没有弦。

    颇有点附庸风雅没附好的感觉。

    “过来,研墨。”李羡已进到里间,自顾自整理起书案上的奏表,头也不抬吩咐。

    这人真是不客气,已经把她当使女用了。不知道等下赌输了会是什么表情。

    苏清方心头憋笑,款步走到宽大的书案边,目光寻到砚台和墨锭,伸手去取。

    女儿家宽大的衣袖拂过光滑的案面,不慎带倒一沓散放的纸张,扑簌簌落到地上。

    夹杂着一道清脆而突兀的金属坠地之声。

    散乱的纸下隐隐掩着一根蝴蝶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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