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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里有个王子病》 200-210(第10/19页)
   住了不到三天,许思睿就后悔了,恨不得给当初武断租房的自己两巴掌。
    房子大的坏处在此刻显现出来,每天放学回家,光是要不要把所有灯打开,他都能纠结上足足五分钟。
    因为如果不把所有灯都打开,有些角落照不到灯,就会显得黑漆漆的,他总怀疑那些地方会冷不丁飘出几只鬼。
    可是如果打开屋子里所有灯,灯光又会将房子的大和空无所循形映照出来,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里,像坐在荒芜的沙漠上,周围一点点人声都没有,显得格外凄凉,配上一段二胡当BGM,那更是凉彻心扉,还不如见鬼呢。
    而且,更可恨的是,这间房子隔音很好——好到他虽然有邻居,却约等于没有邻居,每天门一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活物。
    许思睿认为人类是群居生物,人不能生活在没有其他同类的空间。
    然而这个房子没法短租,他不仅押二付一,还签了整租一年的合同。痛定思痛了一周,许思睿还是决定将它转租出去,就算短期内没法找到租客,他也要立刻搬走,不然他的抑郁症好像都越住越严重了。
    挂上转租信息以后,他当机立断又在学校附近找了间小点儿的房子,四五十平,一室一厅,是自建楼,每层住两户。楼上是一对教职工夫妻,有一双儿女;楼下是同校的学生,两个女生,似乎是闺蜜合租;至于邻居,是一个男博士,嘴上说自己才二十六岁,看起来却像有三十六,头秃眼袋大,仿佛已经提前失去了.性.功能。
    这个配置许思睿还算满意,毕竟大家文化程度都比较高,住在一起应该不会有素质方面的问题。而且这里隔音很差,每天都能伴着朗朗人声入睡,极大地满足了他身为群居生物的社会需求。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楼上夫妻确实高知,不会高声吵架,两个小孩也听话,从不瞎叫嚷。但正因如此,父母非常重视孩子的全面发展,每天一到傍晚,上面就会响起小女孩谈钢琴的声音和小男孩跳绳的声音,绳索甩地板的声音、小男孩“咚咚”落地的声音伴着错漏百出的钢琴声凌虐他的耳膜,而且这些噪音往往会从傍晚断断续续持续到晚上十点。如果是周末,那更不得了,整个白天他都别想休息。
    楼下两个女生感情很好,每天晚上都会睡在一起讨论八卦,谈到震撼人心之处,两个人会憋着声音嗤嗤发笑,笑声清晰地透过墙板传到许思睿耳边,让他有种躺在她俩中间被迫听八卦的错觉。
    博士生更是促成他再次搬家的主要原因。不知是学业压力过大,还是天生.淫.魔,这个哥几乎每晚都要看.黄.片。许思睿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肾虚了,合着这是真肾虚啊。
    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着想,在自建楼住了一周后,他又搬走了。
    这次搬回了宿舍。
    好在住宿费他有交,搬回去也就是收拾床被子直接躺上去的事。
    室友不洗袜子?没关系,反正他自己有洗袜子就好了。
    室友打呼噜?没关系,反正他有之前住自建楼买的耳塞。
    宿舍很臭?没关系,反正鼻子有自适应功能。
    解决了嗅觉和视觉问题,室友们其实都还挺好相处的,他很幸运地没有遇上太难相处的人,也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难相处的人。
    他的洁癖在这种情况下发作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严格禁止室友未经他允许就触碰他的物品,尤其是床上物品以及洗浴用品,因为他无法确保他们每次上完厕所都有洗手。
    除此之外,他们倒是蛮处得来。
    大概人的本质就是慕强——学习好,长得帅,有自己的想法,外加偶尔也能跟大家开开玩笑——这些buff叠起来,只要许思睿自己愿意,他走到哪里其实都能迅速吃开。无论是上课还是吃饭,都有室友或者同性同学主动过来约他一起。走在路上常有学哥学姐给他塞社团宣传单。军训时因为长得太抢眼,第一天就被教官选去了仪仗队。开学到现在已经被挂过无数次表白墙。每次去图书馆学习都会被要微信。
    和很多人比起来,他的人生简直像开挂一般易如反掌。
    无数的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无论友谊还是爱情,只要他想,他似乎都唾手可得。连周天晴都鼓励他:“睿睿,你可以敞开心扉,在新学校多交些知心朋友,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想谈恋爱的话,我也支持你。”
    可他既不想交朋友,也不想谈恋爱。
    他既觉得自己充满了群居的需求,又抗拒着深层次的社交。
    他只是觉得很孤独。
    整形外科医生马尔茨曾在他的《精神控制论》书中说他的病人至少需要21天的时间来改变他们的心理,后来这句话被广泛引用,用来形容习惯的养成仅需21天。许思睿觉得后面这个结论纯属放狗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个21天过去了,他从来没有一天停止想念她?
    对他来说,学习什么都在次要,最难的反而是处理情绪上的反扑。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明白“想开”和“做到”是彻头彻尾的两回事。
    所谓群居的需求,说白了就是想她的借口。
    从高中开始,他们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的时间。
    这不是普通的分别,不是他去某地旅游几天或者她去亲戚家住几天这样简单的事。
    点开聊天记录,才发现他们已经生疏到连拼.多.多互相帮忙砍一刀的关系都算不上了,甚至也称不上朋友圈点赞之交,因为她几乎不发朋友圈。他不再是第一个得知她喜乐的人,不再对她了如指掌,不再是她首选的默认的分享对象,不再能够看到她失落纠结彷徨时苦巴巴的表情,不再能随时随地连名带姓地喊一声——
    喂,祝婴宁!
    她的喜怒哀乐他再也无缘参与。
    想在聊天框输入些文字,若无其事地询问她的近况,又怕自己说着说着会忍不住泪崩,然后前功尽弃,习惯性依赖她,在她面前释放所有脆弱情绪,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哭着求她说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吧,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有成熟到能够经营好一段感情了吗?或者说,究竟什么才是成熟的标准?
    与这个问题相伴而生的是他对自己感情状态的迷茫。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喜欢她喜欢到再不立刻见到她可能就要死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好像对她不再有特殊的感觉。
    孙明远对此的评价是:“你是不是抑郁症转人格分裂了?”
    “我有时候想起她会觉得心脏疼得不太舒服,有时候又心如止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她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我这样到底还算不算喜欢她?”
    “根据我喜欢了几十上百来人的经验……”孙明远给出了难得的建设性建议,“你去见她一面就知道了。”
    许思睿觉得有道理,于是他逃了几节水课,买票飞到了北京,当然,是瞒着所有人。
    他提前从周天晴那里要到了她的课表,根据课表找到她的教室,当时她正在上一门大课,能容纳上百人的多媒体教室坐了满满当当三个班的学生。他混在其中也丝毫不显得起眼和突兀。
    虽然是大课,内容却比较水,讲的是中国古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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