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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里有个王子病》 160-170(第5/18页)
宁边洗脸边问:“你大学没在学校住宿吗?”
    “没有。”沈霏实诚地回答,答完又有些惊奇,“看得出来?”
    “因为学校一般都是这种规格的床。”她指了指硬邦邦的木板床和沈霏铺在上面聊胜于无的一床薄薄的床单,“网络上有卖0.9米床适配的折叠床垫,你要是睡不惯,可以买个垫子铺上去,既好收纳又睡得舒服。”
    “我们这能收快递啊?”
    “能,快递一般放在乡镇的福莱便民超市那,每周一他们会派人来村里送快递,可以等他们送过来,要是急的话也可以自己去镇上取,你会开车吗?”
    “学过,很少开。”
    “回头你要想开可以让温文旭教你,就那辆五菱,他开车……很稳。不过用之前要先打个报告,服务中心就这一辆车,有时候其他人需要用来做正事。”
    沈霏一一记下,边刷牙边点头。
    小地方自然没有什么欢迎会、团建活动或者破冰仪式,到了服务中心就直接开始工作了。
    祝婴宁给沈霏介绍了一下这里的轮班制:“周六日我们需要轮班,保证至少有一个人在这里坐班,避免群众有需要时找不到人,回头我给你加上去,把这张表重新打印一下贴在办公桌上和外面的公告栏上,你平时多看看,记住自己的轮值时间。”
    沈霏掏出小本本埋头苦记。
    交代完了各项琐碎的事务,祝婴宁又给她详细介绍了他们这支驻村队伍近期的主要工作。简而言之,分为两个部分——理账和深入走访。
    理账是因为村里账目混乱,在脱贫攻坚战开始之前,村干部一直用自己的老办法管账,当时账目的凌乱便可见一斑。脱贫攻坚战后,国家派了驻村工作队伍到达基层开展扶贫工作,队伍来去匆匆,彼此之间没有及时做好交接,又兼之国家拨款多、项目杂,他们到达此地仔细核账,发现多多少少存在一些纰漏。
    “查账理账现在是温文旭负责,他学会计的,专业对口。电子账本他目前正在做,有时可能会拿不懂的问题去请教你。”
    沈霏点头:“我会尽力帮忙。”
    “除了协助理账,我们的工作主要是走访。”
    祝婴宁说她刚来这里时就从村委会那调取了贫困户建档立卡档案等材料,想要了解村里的现状,但实地走访了两三家以后,发现资料里很多信息已经过时了。为了更准确地了解各家近况,调查致贫原因,挖掘致富产业,她制作了调查问卷,决定深入各家各户调研。
    沈霏翻了翻她递过来的调查问卷。
    问卷内容十分详细,涵盖了基本家庭情况和收入支出情况。其中有几份已经填好了,是她没来报道之前祝婴宁和温文旭完成的。
    “你去走访就会知道这里为什么富不起来了。”送她们离开之前,温文旭唉声叹气,对沈霏说,“别的地方好歹也有中药材、农产品等特色产物,我们这儿是真正的穷山恶水,什么都没有,气候既不适合繁衍出独特的农林作物,没有什么非遗项目,景色也没有好看到能够发展旅游业,反正——要啥啥没有,叫天天不灵。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你才来多久就彻底绝望了?”祝婴宁哭笑不得,赶他回去理账,自己则带着沈霏,携着资料往村里去了。
    几天走访下来,沈霏很快理解了温文旭为什么会绝望。
    说实话,她也挺绝望的。
    常住人口老龄化已经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最严重的是,村里就业结构十分松散。
    有人靠外出务工的子女寄钱接济,有人自己种种白菜,有人随便养养鸡鸭,有人从乡镇拿些简单的手工活回家做,还有人大剌剌坦言:“我不用工作,我这辈子就靠国家养了,志愿者每年都来,政府也给我钱,我只要在家里待着,他们就会给我送吃的和用的,我为啥要工作嘛?”
    弄得沈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问村里的老人扶贫以前都靠什么营生,大家的说法也大差不差:“就自己养猪种菜啊。”
    “养了卖给别人吗?”
    “养了自己吃,剩的再拿去镇上卖,也卖不了几个钱。”
    典型的小农经济自给自足。
    现状是惨烈的,然而让沈霏真正绝望的是村民认知水平的低下。在她的想象里,她们挨家挨户走访,村民们会淳朴且热情地欢迎她们,事实上——倒也确实挺热情的,但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热情。
    喜气洋洋把她们迎进家里后,还没聊几句,就会扯开话题,问:
    “小祝同志啊,咱国家什么时候再给发油啊?你看我家里的油只剩两桶了,我还想多囤几罐咧。”
    “小祝,为啥村头的老李头领的补助比我多啊?我家里也穷,凭啥他领的钱比我多,你能不能再帮我多申请点?”
    沈霏听得厌烦,却见祝婴宁耐着性子向对方解释:“李爷爷领的补助比你多是因为他残疾,重大残疾,有残疾人补助。”
    “我也残疾咧,你看我的手指。”老婆婆伸出自己的五指。
    沈霏左看右看都没看出哪里残疾了,显然祝婴宁也有这个困惑,说:“您的手指好好的呀。”
    “我打出生起就是六指,后来割掉了多余的那个,你瞧,小指旁边还有个疤呢!这还不算残疾哪?”
    沈霏:“……”
    贪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爱差遣人做事。
    沈霏认为这可能是上一个工作队伍遗留下来的习惯,因为当他们调查完将要离开时,很多村民都会笑着来一句:“小祝小沈这就走了呀?之前来的人都会帮我们扫扫地沤沤肥呢。”
    “之前来的人”应当就是指上一个驻村工作队伍了。
    沈霏的想法是,我可以主动帮你们,但你们不能主动要求,我可以替你们做你们做不了的工作,但你们不能拿自己做得了的工作来要求我们。
    虽说这份职业本质就是人民的公仆,可她始终认为公仆是指为人民谋利益,而不是挨家挨户给人民当保姆,别说她们还有正经的工作要忙,这些人本身也有手有脚,没有老到扫帚都拿不动的地步,怎么就不能自己扫地沤肥了?
    她心里有气,祝婴宁却像没脾气的泥团似的,对提出这种要求的村民说:“好啊,哪里有地要扫?”
    结果这时村民反而很体贴地磕着瓜子说:“不用了,你们忙去吧。”
    沈霏只能把这归结为村民们太过无聊,拿她们当消遣逗趣解闷呢。
    更有甚者,在走访进行过半时,骤然握住她的手来了句:“小沈今年几岁啦?我瞧你这女娃娃好呀,细皮嫩肉的,又白净,又漂亮,就是屁股小了点,以后怕是不好生养……你谈对象了没?”
    沈霏吓一大跳,她在城里长大,城里的人普遍有分寸感,不会二话不说就抓陌生人的手,更不会说出这么冒犯的话。她忍了又忍,才没把面前这位叫甄玉花的老婆婆的手甩掉:
    “婆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啥叫正事?啥叫歪事?这就是正事!”甄玉花笑眯眯的,又拿粗糙的手去摸她的脸,“我有个孙子,今年也和你这般大,人长得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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