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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里有个王子病》 160-170(第10/18页)
轻松了”,真正上了大学以后,祝婴宁才意识到这句话犹如钓在驴头前面的胡萝卜,作用是激励驴不断拉磨。
要想取得成就,大学就不可能过得轻松。
她的大学远比高中还要繁忙。
大一加入学生会和志愿者协会。
大二在主修经济学的基础上辅修了社会学,竞选上学生会与志愿者协会干部,暑期实习的同时抽空参与三下乡活动。
大三申请大创项目,组织联合其他专业的学生成立了“‘互联网+’背景下区域农产品品牌化能力构建与数字化营销策略研究——以XX农户合作社的实践为例”课题,后期又用它参加那几年刚起步的“互联网+”大赛,并且获得了优异的奖项。
大四在准备选调生考试的情况下还参与了另一个叫“区域公用品牌与企业自有品牌的协同运作机制”的项目。
在这种高压情况下,她仍兢兢业业维持着专业前三的超高绩点。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分给了学业和工作,留给恋爱的便少之又少。他们最常见的约会地点除了图书馆就是学生会议室。祝婴宁常常对章嘉程心怀歉疚,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可以掰碎了分一些给他。
章嘉程总说没关系。
她刚开始担心他是在强颜欢笑,后来发现他好像真的没关系。由于从小章梅工作就忙,他的独立能力远超同龄人,这种独立不仅指生活上的独立,更重要的是他的情感需求总能维持在一个点到为止的范围内,一次见面、一句“明天见”、一个拥抱都可以让他满足。
他说他喜欢的就是她身上那股永远向上的劲头,她有令人安定的力量,在她的磁场辐射范围内,他就像被雨露恩泽眷顾的臣民,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看着,也能莫名获得向上生长的动力。
“哪有这么夸张?”她听得发笑。
他也笑:“所以天地广阔,你
尽管去飞吧。”
这句话一度成为她大学期间最大的支持,每回连轴转累得想就地躺尸的时候,想起他说的“你尽管去飞吧”,她又觉得自己好像还能再扑腾两下。
爱情是什么呢?
她从未停止过探寻。她想爱情也许不止骄阳,还如流水。是在图书馆学累了不小心趴在书桌上睡着,几分钟后猛然惊醒,发现他正趴在她旁边静静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开岔的眼尾像燕子的尾巴。
是下雨天,他们都忘了带伞,站在图书馆大门口,她指着滂沱大雨说我们比赛谁能先跑到宿舍吧,他嘴上说好,却在她起跑后将她拉了回来,自己冒雨冲到男生宿舍借伞,回来后把伞塞到她手里,浑身落汤鸡一样,还要笑吟吟说“我赢了”,她回一句:“你居然抢跑,太卑鄙了。”
是获得奖学金以后,第一时间想给他买他加购很久的篮球鞋。
是喜欢吃青椒味的肉但不喜欢青椒本身,同去食堂吃饭,点了一份青椒牛肉盖饭,能自然而然把自己不喜欢吃的青椒通通挑出来给他。
是放暑假才一周,他就带着小冉跑到她家楼下卖冰镇酸梅汁,她下楼扔垃圾,被他们兄妹俩吓一大跳,问他在这干嘛,他说“小冉学校布置了暑期社会实践任务,我带她来完成实践”,说完停顿几秒,又问:“你要来杯酸梅汁吗?”小冉做个鬼脸,无情地揭穿:“我哥哥说他有点想你了。”
是傍晚散步时看到一盆被人丢弃的茉莉花,她捡起来,说这盆花还没开败就被人丢了,好可怜,他说:“那我们一起来养它吧。”
谈不上浓烈,一切都淡淡的,淡淡的爱淌过岁月,一点一滴,塑成她施展拳脚的筋骨。
她甚至一度觉得,就这样谈下去,谈到她变得一个老太太,他变成一个老爷爷,好像也还不错。
可大三下学期,自从她跟章嘉程坦明自己本科毕业后打算直接前往基层工作,帮助贫困地区的人,他们的关系就逐渐开始滑坡了。他吃惊地问她没在开玩笑吗。他的惊讶一度让祝婴宁颇感讶异:“我一直在做志愿、研究相关的课题,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的志向。”
他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轻声说:“我以为你做这些是为了保研……然后找到份好工作。”
他一直就是这么规划的。
努力学习保持绩点、加入学生会当干部、多做志愿加志愿分、参与国家扶持的重点项目、利用时代与政策红利扶摇而上……他做的那些事乍一看与她高度重合,动机却完全相反,而他们谈了两三年,竟然都没发现这份不同。他默认她是自己的同类,她默认他与她志同道合。
第一次思想的冲突没能改变什么,祝婴宁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章嘉程则觉得祝婴宁只是一时被主旋律思想洗脑了,等她意识到人心险恶,就不会再抱有这样天真单纯的幻想。
他来自穷地方,知道贫穷往往伴随着认知的浅薄,人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穷。正因为生于斯长于斯,亲自感受过人心的穷困潦倒,所以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去。他和他妈妈努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远远逃离当年那个贫穷的渔村。
他不明白同样出生于小地方,祝婴宁为什么会想着重返来时路。他唯一能想得到的解释就是她一时鬼迷心窍了。
这次谈话过后,他们依然和从前那般相处,不同的是,在发现祝婴宁的导师非常希望她保研本校以后,他时不时就会在她面前提及她导师的建议,并随口附和几句。
大多数时候她都一听一过,但有一天,她参加完竞赛,本就累得要死,想起他们好几天没见面,还是顺路带了些他喜欢吃的点心,打起精神想要见他一面。结果见面后他依然在滔滔不绝地唠叨保研的事,压力与疲倦堆积到了爆发的阈值,她突然心生厌烦,没控制住情绪,当场和他吵了起来。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争吵。后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分不清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吵架吵得越来越频繁。
另一方面,章嘉程对自己的规划原本是保研本校,但某天他实验室的老师和他谈话,说觉得他很有天赋,也有拿得出手的GPA和科研经历,完全可以试着申请国外的大学。他给了他许多实质性建议,回家以后,章嘉程试着和章梅提起这件事,烦恼国外留学的高费用,陆彬在一旁说:“只要你想读,我全力支持你。”
就是这句话彻底动摇了他的决心。
他的天平逐渐倾向出国留学,可这决定如鲠在喉,无法在祝婴宁面前提及,尤其大四开学那天,她眉开眼笑对他说:“我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了,我去考定向选调生,在基层做两年,以后再调回省直或者参加中央遴选考回北京,你觉得怎么样?”
她在自己的理想以及与他的感情中寻求平衡的方法,即使他们争吵过那么多次,她也从来没想过放弃他。
章嘉程说不出话,她明亮纯净的眼睛倒映出他的卑怯与胆小。那句“我也许会出国留学”死活没能突破他的齿关到达她耳畔,他在恒久的纠结中选择了沉默。
直到几个月后,他参加完GRE考试,祝婴宁才从他导师口中意外得知真相。
现在想想,真正的裂痕就是那时产生的,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渐渐将他在她心目中的比重以递减趋势渐次抽离了。她有一种控制自身感情的能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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