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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里有个王子病》 90-100(第5/18页)
眼见到,强烈的视觉冲击还是让他自惭形秽,那股伪装成自大的自卑被对面这人养尊处优的精贵气质一戳就碎。
    他们坐在火车站旁边一家星巴克里,刚取完餐。单是祝吉祥抢着买的,想给许思睿留下个好印象。
    许思睿背靠椅背,懒得浪费脑细胞编造亲切的前言,单刀直入:“你姐呢?”
    “呃,嗯……”祝吉祥紧张地看着桌沿,把刚刚应对许正康的那套说辞搬出来又背了一遍。
    许思睿听完也笑了一声,喃喃低语:“……把资助名额让给了你。”
    他硬着头皮答:“对。”
    “手机也是她让给你的?”
    “对。”
    “那她一定把债也让给你了吧?”
    “债?”祝吉祥面露不解。
    许思睿满嘴跑火车:“她跟我借了几万块,说要寄去家里给你们改善生活,顺便给你爸治病,怎么,你不知道?她没跟你说?”
    祝吉祥惊得面色苍白,急忙摇头大叫:“她根本没把这些钱花在我们身上,每月只寄千八百块回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肯定自己藏钱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居然还敢说她在外头打工,果然全是骗我们的!”说完气得呼哧呼哧喘了会儿粗气,才勉强平复下来,换了副面孔,讨好地谄笑,“这笔债……你看,她都没有花在我们身上,你……你找她本人要吧?”
    他越说,许思睿的表情就越微妙。
    在这之前,他其实并不了解祝吉祥是个怎么样的人,不过现在他已经了解了。
    了解一个人有时需要用上一辈子,有时却只需要一句话。
    再想想刘桂芳,又觉得祝吉祥会是这种秉性完全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反而是祝婴宁,她生长于这种家庭,却能够出淤泥而不染,实在诡异非常。
    他思绪发散,想着各种事情,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应着祝吉祥的恭维,嘴角始终勾着一个敷衍浅笑。
    喝完一杯咖啡,刚好过去半小时,许思睿起身,朝咖啡店外走。祝吉祥连忙跟了上去,怀里抱着书包,陪着笑问:“那我们现在是去你家吗?”
    许思睿吃惊地看向他:“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不是来接我的吗?”祝吉祥糊涂了。
    “你要是没有去处,我给你指条明路吧。”许思睿笑着抬起手,食指指向街对面的皇家会所,“那地方包吃住,只要肯卖力,倒也有可能傍上你想要的钻石王老五。不过你这样式的……”他眯眼斜睨他,语焉不详地说,“算了,勤能补拙,你加油吧。”
    **
    甩下目瞪口呆的祝吉祥,许思睿继续朝前走。
    他没有目的,没有任何想去的地方,双腿机械重复着行走的动作。
    让人去当鸭子,听起来还挺爽,可他说完那话,心里却并不觉得有多畅快,反而很是迷茫。虽然已经初步了解了祝吉祥的人品,但他还是无法确定他说的那句“我姐把资助名额让给了我”是真是假。因为,靠,他发自内心觉得祝婴宁还真能干出这种蠢事儿。
    牺牲自我,成全他人。
    多美丽多大义。
    许思睿越想越觉得五脏郁结,刚好有颗小石子不知死活地滚到他脚下,他暴躁地将其踢飞,哐啷一声,石子撞在街边铁制垃圾桶上,好险没有路人。
    本来还应该再在街道上多晃一段时间,将失魂落魄的偶像剧男主角演绎到极致,最好再洒几滴眼泪,祭奠一下青春啊韶华啊之类伤感易逝的东西,可惜正月的北京冷得要死,洒眼泪出来也会被冻住,他手插兜逛了几分钟,最后还是败给了狂风,灰溜溜地打车回家了。
    **
    回到家里,脱了外衣,把自己甩到床上,什么都不想,先美美睡上一觉。
    这一睡直接从初十睡到了十一。
    凌晨醒来的时候,他头疼欲裂,浑身筋骨似要散架,爬起来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盖被子。
    不过,身体虽疼,头也昏胀,思维却前所未有地清晰。
    他滑下床,刷牙洗脸完毕,开始收拾行李。首先防风保暖的羽绒服肯定是要带的。其次秋衣秋裤也得收拾一套过去换洗。还有必不可少的身份证、手机和充电宝……
    把东西都装进背包后,他起身去玄关处挑鞋,既要保暖,又要耐走,还得防止下雪,他想来想去,挑了双雪地靴。
    离开小区,打车去火车站的路上,许思睿相信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了。
    再也不会有第二次,跨越祖国疆土的一千多公里,穿越数个省市,仅仅只是为了逮住对方,问一问她的真心和抱负——
    作者有话说:22:30还有一更。
    第93章 不笑
    由于不熟悉路况,许思睿硬是花了三天才打听到祝家村所在的位置。
    天知道他是怎么找进来的,站在祝婴宁家熟悉的破烂屋子外,他觉得自己不去参加徒步或者马拉松绝对是运动届的一大损失。本来打了满腹草稿,决定见到祝婴宁以后一定要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拷问她,可真正站到她面前,他却失语了。
    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气。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是说好了初十会来北京?”
    祝婴宁还沉浸在他是活人而不是梦境产物的震撼里,被这个问句点醒,悬在半空的心脏跌下去,重重摔回深渊。
    她回头看了眼半掩的房门,里头刘桂芳等人还在酣睡。
    该怎样开口向他解释?
    贫穷不是罪过,它只是令人窘迫而已。
    可偏偏窘迫最难述说。
    对他说明她家里糟糕的境况,就好像别人来做客,却把屋子角落里的霉挖出来给对方泡茶喝。正常人不需要喝,一闻味道,一看色泽,肯定都恶心得想吐。
    她不想用她家里的艰难困苦来招待他。
    “祝婴宁——”许思睿皱起眉,恨不得手里有个榔头敲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她那副欲言又止、愁绪万千的表情让他直起鸡皮疙瘩,“你演什么林黛玉呢?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她眼神飘开。
    “言而无信是你做人的准则?”
    她沉默不语。
    简直像在对棉花出拳,许思睿火大得不行:“不说?行,不说我进去问你妈。”说完就推开半掩的门朝屋子里走。
    祝婴宁被他吓了一大跳,眼疾手快拦住他,把他从门槛内拽回门槛外。
    “你说不说?!”他怒目而视。
    “我说我说……”她小声求饶,点头如捣蒜,有种自己是犯人在被审讯官严刑拷问的错觉。
    审讯官严厉地瞪着她,她只好垂着头,唯唯诺诺地把过年以来发生的事情简略交代了。
    许思睿听完,不可思议地扬眉:“就这?”
    “……”祝婴宁愣了愣,“什么叫就这?”
    她真实感受到的痛苦仿佛被他贬低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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