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的警校实录: 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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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终于松开了紧握枪柄的手,转身走到窗边,将窗帘缝隙拉大了些。

    巷口空荡荡的,刚才那些追兵早已不见踪影,只有风卷着几片落叶滚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是时候收网了。

    他重新走回门边,转动门把,锁芯弹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门被拉开。

    “进来。”琴酒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要是敢耍花样,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沢田纲吉扶着墙,踉跄着跨过门槛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气息扑面而来。

    他还没站稳,就被琴酒揪住衣领,像拎小鸡似的甩到客厅中央。

    “砰”的一声,他重重摔在地板上,后颈的伤口撞得生疼,眼前瞬间发黑。

    琴酒反手关上门,枪管顶着他的太阳穴,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把你知道的,再跟我说一遍,这次敢添一个字的假话,就打爆你的头。”

    沢田纲吉趴在地上,他能感觉到枪口的冰冷透过皮肤渗进来,也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要撞破胸膛。

    reborn说过,像他们这种人最擅长从谎言里揪出破绽。他必须赌,赌自己演的这出戏,赌他们设计好的剧本,能让这头多疑的狼暂时放下戒心。

    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沢田纲吉缓缓撑起上半身,视线在地板上虚晃了几秒,伤口疼得发懵,余光却飞快扫过琴酒。

    对方的风衣下摆沾着点巷口的泥渍,握枪的手稳得像块冰,显然没打算给他任何蒙混过关的机会。

    “我说,荒川组的组长,松本那个老东西,跟意大利人搭上线有三个月了。”

    说到“松本”时,他刻意咬重了字音,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恨意。

    那是reborn教他的,要让“山崎纳兹”的动机看起来更可信。

    “第一次交易在半月前,在港町的仓库,我去搬过箱子。”沢田纲吉垂下眼,盯着地板上的一道裂缝,像是在回忆,“箱子沉得吓人,上面印着意大利文,我不认识,但松本看货时,眼里的光就像见到数不尽的金子一样。”

    琴酒的枪口微微动了动,抵得更紧了些:“这次交易的货,是什么?”

    沢田纲吉的后背瞬间绷紧。

    reborn只说要模糊处理细节,不能暴露彭格列的底。

    他猛地咳嗽起来,像是被枪口的压迫感呛到,趁机拖延了几秒:“不、不知道…但我偷听到松本打电话,说这次的货能让荒川组在关东站稳脚跟,还说对方要的不是钱,是…”

    他故意顿住,喘着气,眼神里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

    “你最好少废话。”

    “是一份名单。”沢田纲吉终于说出口,声音压得极低,“关东所有地下势力的联络网,松本把这东西当投名状,要跟意大利人换交军火。”

    这话半真半假。

    那份名单确实存在,是reborn通过特殊渠道得知的,也是黑衣组织想要得到手的东西。

    目前来说比起军火,掌控势力脉络的名单显然更有价值。

    琴酒盯着沢田纲吉的后脑勺,对方后颈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在刚才的撕扯中又开始渗血,顺着脖颈滑进衣领,看起来狼狈又真实。

    “你偷账本,就是为了这个?”琴酒突然问,语气里听不出试探。

    沢田纲吉的肩膀抖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痛处。

    他抬起头,脸上沾着灰尘和血迹,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松本那混蛋!他答应我,做完这单就让我当小头目,结果我听见他跟副手说,交易完就把我沉东京湾,说我知道得太多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破釜沉舟的疯狂,甚至忘了掩饰后颈的剧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琴酒一脚踩住后背,重重按回地上。

    “安分点。”琴酒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脚却又加了几分力,“账单呢?”

    沢田纲吉疼得闷哼一声。

    “账本…被我逃跑时藏在码头的旧油桶里了。”

    “哪个油桶?”

    “标着3的,锈得最厉害的那个…”沢田纲吉故意说得含糊,额头上渗出冷汗,混着灰尘滑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我本来想拿它换条活路,没想到松本的人追得这么紧。”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琴酒的反应。

    对方的鞋跟死死碾着他的后背,力道却没有再加重,这细微的变化让他心里稍微松了点,至少这话暂时没引起怀疑。

    琴酒沉默了几秒,突然收回了脚。

    沢田纲吉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后背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起来。”琴酒的声音依旧冰冷。

    沢田纲吉挣扎着撑起身体,刚想站直,却因为失血和疼痛晃了晃,差点再次摔倒。

    琴酒就站在他面前,枪口虽然没再顶着他的头,却始终对准他的胸口,眼神里的审视从未消失。

    “去把伤口处理了。”琴酒指了指盥洗室的方向,“药在柜子里。”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但他不敢多问,低着头踉跄着走向盥洗室,身后的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背上,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

    卫生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镜子上蒙着层灰,看得出来这个安全屋应该是不经常使用的。

    沢田纲吉打开柜子,里面果然放着几瓶药水和纱布,他拧开碘伏的盖子,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刚想根据感觉往伤口上倒,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琴酒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别耍花样,那油桶要是空的,你就等着跟账本一起烂在东京湾。”

    沢田纲吉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将碘伏倒在后颈的伤口上,剧烈的刺痛让他浑身一颤,闷哼出声,眼泪差点掉下来。

    但他知道,这疼痛是最好的伪装,只有足够狼狈,才足够可信。

    “我不敢…”他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像是真的怕了,“我现在只想活着。”

    琴酒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盥洗室。

    沢田纲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嘴角带血,后颈的伤口在碘伏的刺激下泛着红肿,完全是一副走投无路的混混模样。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这副皮囊下的心跳,正为这场步步惊心的博弈疯狂跳动。

    他快速用纱布缠住伤口,走出盥洗室时,看见琴酒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只隐约能听见“码头”“人手”之类的词。

    沢田纲吉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他知道,琴酒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他必须在这场由彭格列导演、黑衣组织参与的大戏里,演好自己的角色,直到最后一刻。

    琴酒挂了电话,抬眼看向他,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今晚老实待着,明天,带我们去找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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