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宿傩,她做对了这几点: 10、莲花去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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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的形象经对比,一下就可亲了起来,而且在梦里……奇怪的空间,迥异的环境,她也脱离了肉、体的酸麻。

    他不是来报丧的,反而像喜鹊一样捎来喜讯。

    在浮舟前夜撂脸就醒来之后,经过一番权衡考量,乌鸦先生最终决定--浮舟可以阅读和学习一些知识,仅限梦中。

    【那个时代好像只有文化风雅的女人能受到待见。】

    ……不文化不风雅的粗鄙浮舟,草草挥别了自己愚笨的过往。虽说她还未做几天人,但也不是不知道人类过的是何种生活--

    看也看了许多轮,她只不过不熟悉宿傩和他的世界,也不知道11世纪的东方而已。

    现在浮舟即将去了解了。

    愚女从晨间的冷露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耳边木板上正响起脚步声。

    摸着疼痛难忍的腰和腿,浮舟忆起,他们换了个地方,如今他们抵达一个新的城镇,听节奏应该是里梅在做饭。

    她略微伸展了一下僵硬了一夜的躯体,疲劳和疼痛又纠缠住了原本自由的灵魂。

    浮舟忽然想道,我为什么还要做人呢?身上很疼。

    这个问题没答案,她也没来得及想。先前听见的脚步声停下了,然后是里梅说话:“你醒了,早餐快好了。”

    浮舟忽然叫住了他,直呼名字:“里梅。”

    对方倒也没因为她的称谓计较:“什么事?”

    然后她叹气:“你,终究,不是宿傩大人啊。”总要说点话把他得罪了才好。

    “……”从肃杀的寒意与触手可碰的坚冰看来,她做的挺成功。

    浮舟被一堵恼羞成怒的厚实冰墙绕住了。最后,在宿傩起床以后,心情颇好的主人解救了她。

    “让你单独睡一晚上,你就惹了这么大祸。”说是这么说,但浮舟能听出还没吃饭的宿傩已经像饱餐一顿那样开心了。

    她于是没有自己再站起来。不同于昨晚一喊就离开的样子,浮舟窝在墙角,朝对面伸出了手,两臂张开。

    宿傩讥讽浮舟:“嚯,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不知天高地厚。”

    浮舟没从他声音里听出生气,也没有过度的兴奋。所以她还没停下【天高地厚】,可怜可亲地央求道:“在这坐了一晚上,我疼。”

    宿傩抱起了她,还帮她治疗了酸痛的倦躯。

    浮舟搂抱他的身体,本就孱弱,拥抱还像花一样轻,说是抱,更像是依附在他身上。

    她的耳朵贴着宿傩的衣襟,整张脸也都不露在外面,只有声音里有一点哀伤:“里梅大人,很讨厌我呢。大人,我该怎么办?”

    他听了这个问题果然高兴,又笑她愚蠢。故而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宿傩啊,不是好人,又爱揶揄,又爱恐吓--而且是可能付诸行动的恐吓,但还算……重感情?

    浮舟想,至少对方从不觉得里梅不顺眼。

    做人的道理往往是干活多的人会被埋怨,但里梅做了很多事,宿傩依旧很欣赏他。

    她的愿望很朴素,希望自己也能干什么都不会被讨厌,这样就能更轻易地达成目的。想到文化水平问题,浮舟又觉得其实宿傩也算不上有学识,却三天两头拿这个讥讽她。

    想来还是恶劣。

    自打这时候起,她自觉地不再与里梅闲聊,也不再和他打招呼。浮舟把会说谢谢的礼貌也一并捐弃了。

    在宿傩身边,不缺因为不会说话做事不妥帖而被不幸抹除的人。在这里,他们不算离群索居,也有了少许社交。

    宴请的乡绅贵人总是礼貌,在宿傩在场时固然端着主人家客气的样子,但在她面前不免露出薄鄙的表情。

    大体说来,她当然依旧是看不见的,可但听声音也很难不作此想。

    浮舟想,这里是他的记忆。宿傩心中的下层富人,就是这般不可取吗?

    她之前是不能理解为何有人是这样,有人是那样的,如今在梦中涨了点见识,理解了不同人有不同品行。故而虽在外头被泼了些冷水,但那些都没让她感到无趣甚至失望。

    知道新的东西,能分析信息,很好。

    浮舟以为自己明白了宿傩讨厌社交的态度。为顺他心意,于是也总低着头,静静的,一概不和旁人说话。

    十六日晚,浮舟和他们又一次住在了野外。正是春天天气最适宜的时候,不冷也不热。林间雾挡不住清亮的月色,她看不见,在宿傩旁边打瞌睡。

    他突然说:“要是你能弹琴就好了。”

    她就知道了这是琴音和月光相合那一套一套的说法,也不提“不是说好不用弹了吗?”,开口谦顺温和:“大人想听,我就去学。”

    浮舟说完就讷言,不问是什么乐器,也不问要去哪里进修。单纯为了显得不敷衍,她一点也不想学。

    可宿傩并未因此放过:“你说,我们再找一个乐师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人家的指法造诣总是能超过你的。”

    浮舟答:“全凭大人说了算。此前我弹奏的不过乡野之音,未闻天籁而不具备鉴赏力的一般人,对于水平自然不会挑剔。”

    “你对自己的能力还蛮清楚的。不错,我快对你刮目相看了。”

    她低头不言语,只觉得和他讲话好累哦。

    过了一会,宿傩自己扯开了话题:“浮舟,你这样乖巧坐在一旁,不说话垂头的样子也堪称动人。让人忍不住起念头。”

    如今是贵族的时代流行繁文缛节和复杂化……这话……也有些粗鄙了。

    叫浮舟怒斥对方,她是不敢的,但要腆着脸应下,也实在低俗。浮舟呼吸都没乱一下,权当没听见。

    “睡着了就杀了你哦。”一阵风吹来,可能不是林间风,她没听见枝叶响动。宿傩接着命令:“说话。”

    浮舟先是鼻子轻嗅晚间的空气,无意让一绺断掉的碎发落在了鼻尖。

    果然,她知道了,刚才的风是宿傩,他削了她一点鬓发。

    浮舟有意发出鼻音,于是宿傩就知道她并未入眠了,她就当做没发现失之毫厘的危险,吐气轻轻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还是有点难为情的吧?”

    ……

    月光朦胧,隐现云际。这样的夜晚里,清越的琴音实能衬此澄辉。

    浮舟这些日子很是乖顺,但愈发正经起来。她不和人说话,也不问问题,朝露一般,存在微薄。这样,宿傩也一点没觉得兴味索然,还总是要逗她。

    往往都被这样两三句回应化解了,而且并无不妥。

    淡云遮月的时候,宿傩将目光投向了她,她跪坐一旁,半张白嫩的脸露在外边。

    他又回想起了前些日子烛台的光照在她脸上的时候。也是这样:浮舟一动不动,脸色光润,默不作声。

    在静止中拟近完美,也等待被人打碎。

    糟蹋圆满的东西恰好迎合宿傩的兴趣爱好。所以他那时伸出了手,如今也是。

    “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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