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种田文背景板后: 8、高堂之上,人心鬼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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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参军展开血书,通念一遍,字不多,寥寥几句,先对着何母诉了一番养育之恩,紧接着道明被主家人奸辱,羞不自禁,枉存人世。

    “你可还有话说?”牧参军幸灾乐祸地问。

    宋临洲皱眉,无辜道:“大人,宋府主家人那么多,非得是我么?”

    牧参军再一记重重的惊堂木,乌木案都震了三震,何家母女被吓得一缩,掉眼泪的动作都止住了。

    “证人何在?”牧参军见他抵死不认,也动了怒。

    “草民刘予,叩拜大人。”刘原重重叩首,还算白净的面容尽是愤愤不平之色,“草民是丽娘的未婚夫,她临走之前,亲耳告诉草民,是宋临洲侮辱了她,害得她含恨而终,恳请大人还她一个清白。”

    牧参军点点头,大义凛然道:“这是自然。”转而瞥过宋临洲,微微眯眼,“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宋临洲的视线定在牧存禄身上,平静无波,黑漆漆的眸子似不见底的沉渊,教人望不见底,摸不透他的想法,堂上寂静片刻,稍许,宋临洲低沉却极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大人,这刘予都明说了他是那何丽娘的未婚夫,难免不替她遮掩,构陷于我,且一人之词,教我如何信服?”

    刘原听到此话,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撑得他心上气血阵阵翻涌,面上都带了红,拱拱手,“大人,此恶徒狡言善辩,指黑为白,草民自知比不得他的出身,可也容不得他这般污我,泥人尚有三分性,草民问心无愧,所言皆是事实,况草民与他无怨无仇,怎会无缘无故污他清白?丽娘绝不能这般白白枉死,草民求大人将此恶人打入无间地狱,以后慰丽娘地下的亡魂。”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家中还算略有资产,不免他是借此讹诈。”宋临洲抛袖子,不屑道。

    但他心知诸多证物于他不利,此刻也只能巧辩一番,若他迟迟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以这参军的态度,怕不得会严刑逼供,压得他认罪。

    这番不要脸的言论成功令刘予气红了眼,脑内乱成一团麻线,一时竟反驳不得,高呼宋临洲无耻至极,要不是置身于公堂之上,怕不得要动起手来。

    原先一直缩着肩垂泪的何母此时眼里也填满了怨恨,像利剑似的眼刀子直直地刺在宋临洲身上,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枯瘦的手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戳着自己心窝,呜呜咽咽地摊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地求牧存禄为他做主。

    这番做派,令堂内的两排胥吏都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看向宋临洲的眼神尽是鄙薄之色。

    堂上的牧参军抿紧双唇,适时开口,相当正义凛然,“竖子狡猾,人证物证俱全,哪由得你信口雌黄,何丽娘无辜,她的母亲更是可怜,来人……”

    宋临洲当机立断打断,“大人莫不是要严刑逼供?在下事先交个底,因我身子骨不好,怕是挺不过大人的刑罚,这还未签字画押,大人怕不是要枉杀一条人命,在下的父亲那里……”点到即止。

    牧参军表情严肃起来,握惊堂木的手抖了几抖,他们和宋闲庭明争暗斗三年,处处落下风,最后反教他爬上去,任了那知州,那老狐狸滑不溜手,他们也只能暂避锋芒,好不容易叫他抓住把柄,说不定能拉他下马,但这其中的隐患……不得不防。

    这时,有人来报,“大人,崔推勘回来了,他带了那宋府的盈儿,说要指认宋氏临洲。”

    宋临洲舒眉,心下崩着的弦反而松了,以郦舒和纪映的性子,若是对他不利,早有一百种解决她的法子,既她来了,他便能够脱身。

    盈儿被带上堂,一双眸子水水润润,欲言又止地瞧了宋临洲一言,遂跪伏在地,“大人,奴伺候少爷已有六年,少爷他只是一时糊涂……”

    话音被门外的鼓声打断,小吏来报,“大人,那宋家的少主君击鼓,说要替人申怨。”

    牧参军:“这不正审着呢么?”

    “不是替他的郎君,而是盈儿姑娘。”

    盈儿傻了眼,心里一阵纳闷,要说的话也给忘了。

    牧参军,“事总有先来后到,待本官先审了他郎君,再替他申怨。”

    “跟这桩案子有关……外面许多人瞧着呢。”那小吏说得小心翼翼。

    牧参军只觉证据确凿,一个小哥儿,还能搅出什么大浪来不成,弄进来也无妨,“带进来。”

    待纪映走进来,所有人不由地多看他几眼,不愧是陵州城有名的美公子,光是跪在那里,便觉得他举上大方,浑身气质斐然,真真是美成了一幅画。

    纪映行了一礼,朗声道:“大人,草民要状告宋氏临安强辱茗竹轩的婢女盈儿,致她性情大乱,言行不端。”

    盈儿颇为不可置信,手忙脚乱地说:“少主君,您是不是误会了,婢子同安少爷没半分干系。”

    牧参军眉头一挑,想来这宋府也不见得多和睦,他乐见其成,叫人去押宋临安,转而又朝纪映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纪映神色尴尬,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大人找人一验更可知了。”

    牧参军应了。

    宋临洲这时已然猜到纪映要干什么了,料想这事怕和宋临安脱不了干系,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痛下杀手。

    等盈儿被验完身,宋临安也被押来了,一见众人神色微妙,盈儿捂着衣服哭哭啼啼,再加上小厮探来的消息,心下一咯噔,他怕是中了茗竹轩的计,这盈儿分明是个奸细。

    不由地心生怒意,艳丽的脸庞变得尖锐,着急忙慌地跪下替自己辨解,“大人,草民冤枉啊!此事绝非草民所愿,实乃那盈儿暗中使坏,下药迷惑于我。草民平日里素来谨慎,怎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烟轻阁中众人皆知草民的品性,他们皆可为草民作证。望大人明察秋毫,还草民一个清白。”

    盈儿眼见着自己被卖了,不住地摇头,唇被抿得发白,一时孤立无援,心里慌慌不安,“大人……冤枉……”言不由衷,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如断线之珠。环顾四周,众人或揶揄,或冷漠……不禁心里凄凄然,在众人中的目光中羞得几近想钻地而逃。

    被诬赖至此,盈儿以额触地,发出沉闷声响,“求大人明鉴,婢子绝没做下药这等勾当。”

    牧参军也见了不少内宅阴私,主人家污了女婢的事也没少见,他固然是见不得宋闲庭儿子好的,于是问盈儿:“你可有什么证据?”

    盈儿见他翻脸无情,心中悲愤难平,咬了咬牙,直视着他畏缩的目光,指着他,说得咬牙切齿,“婢子亲眼所见,宋临安奸污了檎丹,致使她香消玉殒。他心怀叵测,竟构陷于婢子,妄图掩盖他所作的恶行。婢子虽身陷困境,却也绝不会任由他胡言乱语,定要将这冤屈洗刷,还婢子和檎丹一个清白。”

    宋临安面色大变,往前跪了跪,他显然定力不够,恶狠狠地、似恶狼般瞪她一眼,转而朝牧参军道:“草民与檎丹是两厢情愿,何来强迫一说?据草民所知,这盈儿她嫉恨檎丹,故意将她诱至小安巷,令她被那帮流氓玷污。”

    众人哗然,盈儿脸色霎白,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呼吸一滞,捂住嘴,不再作声,身子抖成一团。

    不打自招,众人心里都明白了几分。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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