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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劫外春》 75-80(第16/27页)
:“有你在,我当然心安。”
“心安心安,你俩倒是心安了,”赵疡医挎着药箱,捧着晒干的草药,掀帘进来,“唯独苦了我,被将军骂了个狗血淋头。”
孟榆见状,忙放下药臼上前接过簸箕,将草药分门别类地纳入百子柜中。
宁穗站起来,拍了拍赵疡医的肩:“赵老头,我说你该感谢我才对,若没了我,你能找到这么好的帮手么?”
她余光瞥了眼正忙活的孟榆,蜡黄的脂粉掩盖了原本白净的面容,绷带束起了玲玲有致的身材,然她好看的眉眼却怎么都改变不了。
“帮手?我看麻烦还差不多,”赵疡医配好了药,递给孟榆,“这是南边第一个营帐的,两人分量,你照这个药方抓三副药,每日晚上抓一副煎了拿给他们。”
孟榆还没接过,宁穗就先抢了过去,挑挑眉:“煎药这种事,我记得一惯是厨房帮忙煎的,如何榆儿来了,就让她煎?我从前也没见你煎过,你别看榆儿好性子,就铆足了劲儿地欺负她。”
她劈头盖脸地就将赵疡医说了一顿,孟榆笑了,忙把药方从她手里拿回来:“有你在,谁能欺负我?”
“况你刚回来有所不知,这段时日正是春夏交替之时,好多将士晚间训练回来,热了就脱了衣裳,径直躺下,衣裳不穿,衾褥亦不盖,第二天醒来就受凉了,这般多的人,光靠厨房那几个人,又要做饭,又要煎药的,哪里忙得过来?我见了,才和赵疡医商量着分一部分人给我。”
宁穗愈发气了:“年年都有春夏交替之时,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连睡觉得盖着肚脐眼儿保暖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若年年都来此一遭,往后还如何行军打仗,保家卫国?”
她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连带把赵疡医到了嘴边的话都呛了回去。
孟榆和赵疡医讪讪地低下头,皆不敢言语。
毕竟,她上升的高度太高。
宁穗愈说愈气,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气势汹汹地掀帘出去了。
帘内的两人面面相觑,下一瞬,帘外骤然漏进来一声厉喝:“所有将士,立刻集合。”
***
谁知没过半日,宁穗因一医役怒训东营众将士的事便传到了秦慕岁耳中。
圈椅上的人朗目疏眉,姿容如玉,捧着书的手微微一顿。
“出去。”
秦慕岁捧着书的手青筋暴起,却面不改色地道。
“听闻那医役虽肤色不大好,但眉眼却极好看,亦不知宁姑娘是否如传闻所言,当真对他上了心。”来回禀的下属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仍不知死活地喃喃。
“你是不是活腻了?”
秦慕岁忽然抬头。
下属闻声,才从自我想象中回过神来,却猝然瞧见自家主子黑沉的脸,明明外头艳阳高照,他却觉得周遭似寒冬突降,如雪花覆身,登时唬了他一跳,忙不迭就退了出去。
可才退到中途,身后就传来一声冷喝:“站住,备马。”
东营。
帘外突然刮进一阵风,正用着晚饭的宁穗忽觉一阵冷意,欲起身拿件薄薄的披风,便有将士面色匆匆地进来回:“禀宁副将,秦世子来了,指名道姓要见您。”
宁穗霎时变了脸,立即脱口:“不见,就说我不在。”
“来不及了,他策马硬是要闯进来。”
宁穗惊站而起,一下急了:“守门的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连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官都拦不住。”
回禀的将士一脸问号:“……”
秦慕岁弱不禁风?
想起那在马上英姿飒爽的人,他怎么都不觉得弱不禁风这个词能和他联系上。
孟榆朝那将士挥挥手,示意他先行退下,将士见状,忙退出去,她方疑惑道:“不过是秦慕岁罢了,先时亦没见你有这般怕他,如今却是怎么了?”
宁穗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忽见孟榆走到跟前,一时惊慌不已,忙将她推到曲屏后:“你是不知道,这家伙缠人得紧,若换了从前,我早就一扫帚把他打出去了,偏我先前欠了他个大大的人情,谁知便是因此,一个不防反被他下了套,如今我若见了他,不仅不能赶他,还得好酒好茶地奉上,你说气不气人?”
孟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你着急忙慌地把我往曲屏后推又是怎么回事?”
宁穗敲了下她的脑门,解释:“你傻啊!秦慕岁和陆修沂沆瀣一气,都是一个窝里的狗东西,若让他瞧见了你,他铁定要告密。”
倏尔听到“陆修沂”三个字,孟榆瞬间凛神,立刻往里藏了藏。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帘外遥遥传来,仿佛带着滔天怒意。
宁穗闻声,只觉脑袋隐隐作痛。
秦慕岁侧身下马,冷着脸地掀帘进去,却见满帐子只剩了宁穗一人,正坐在炕桌前悠悠地吃着饭。
“呦!哪阵风把秦世子吹来了?”宁穗抬头,朝她对面摆摆手,“快请坐请坐,正好赶上吃饭了,今儿我正好泡了您爱喝的雪峰茶。”
听到她对他用了敬语,秦慕岁皱了皱眉:“你别阴阳怪气儿的,他人呢?”
宁穗环顾周遭,满脸惑色:“谁?”
见她还在装傻充愣,秦慕岁眯了眯眼,盯着她对面的那副碗筷:“和你吃饭的人。”
宁穗顺着他的视线瞧了瞧,恍然:“那是给你准备的。”
“穗儿倒厉害,提前预知我会来。”见她说谎连眼都不眨一下,秦慕岁的脸愈发黑了,他上前用指尖沾了下碗底,凌厉的视线黑黢黢地剜过来。
他竖起食指立在她眼前,那指骨分明的指尖上赫然沾着一粒白米,“你就给我准备了一粒米?”
天色渐暗,有将士蹑手蹑脚地进来点灯。
雪白的米粒泛黄的灯火下显得异常诡谲,宁穗尴尬地扯了扯唇:“你知道的,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儿,洗碗没洗得那般仔细,偶尔留下几粒米也是有的。”
秦慕岁险些要被她这蹩脚的理由给气笑了。
他扔掉米粒,低头抽出袖口的手帕,正欲擦手,却陡然瞧见曲屏后露出的一双脚。
黑靴包裹的一双脚又小又细,隐约能想象出其主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小矮子。
秦慕岁生生忍住了要冲过去揪他出来的冲动,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宁穗一眼,长吁一口气,丢下一句:“你的眼光好歹提高些,还有,你到底是个姑娘家,别什么人都往你帐子里带。”
说完,亦不管被他此言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宁穗,转头就掀帘离开了。
“他,他有病吧他,我哪儿招他惹他了?总闲得慌,没事儿就往我跟前凑。”宁穗指着帘外,朝刚出来的孟榆气急败坏地道。
孟榆看着暴跳如雷的宁穗,顿时就红了眼眶,她上前一把抱住宁穗,哽咽道:“对不起,若非为了我,你断断不会欠了秦慕岁什么,亦不会被他下套。”
宁穗为何会欠秦慕岁人情,她大抵猜到了。
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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