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外春: 7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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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宇荒凉破败,楮泽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荡的破庙中:“她的左腿断了。”

    回府后,大夫过来诊断,用尽了法子,也只能保证知眠日后走路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想恢复如初是绝无可能了。

    画宜去熬药了。

    孟榆一个人守着她。

    “姑娘,我没事。”她醒来的第一句,就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和孟榆道。

    孟榆将泪咽回去,替她掖好衾褥,哽咽着问:“我听画宜说,你出门是想给我买烧鹅,你可知是谁将你带到那儿?”

    此事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楮泽已经领着人到处查证,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回。

    知眠摇摇头:“那个人当时蒙着脸,穿着一身黑衣,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不过他在断我腿前,倒是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这是一场报复,而今天只是个开始。”

    听完,孟榆沉吟了下,又问:“他带你到破庙时,是是什么时辰?”

    “大约半个时辰前。”

    话音一落,满室沉默,半个时辰前,正是她要曹管家出去找她的时候,倘或那时她那时能出府,能出城,她是不是就能及时救下她了?

    ***

    陆修沂收到消息从西营赶回来时,孟榆已经坐在房中,正静静地喝着茶。

    他站在门口顿了下,轻咳一声,见里头的人没有什么反应,他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只好抬脚进去,主动打破沉默:“知眠怎么样?”

    孟榆仍旧没抬首。

    陆修沂在她身旁坐下,唯有耐着性子继续道:“若缺点什么,只管派人到库房取,府里没的,就遣人到外面买去。”

    “我倒是不知,我一个连大门都不能出的人,还有资格遣谁到外面买,”孟榆放下茶盏,讪笑一声,抬眸瞧他,“你可知,若非是你阻拦,我是有可能救下知眠的,那她就无须承受断腿之痛。”

    陆修沂被她此言噎了下,仿佛触及到什么伤心事般,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迫的人眸光瞬间黯淡。

    “没有那一场大火之前,我曾经对你抱有十分的信任,你想去哪儿,我从未阻拦过,如今有这局面,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错?”

    他语气平静,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可尾音带着的那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偏又将他的心情显露无遗。

    陆修沂的话犹似轰天响雷,重重地砸在孟榆心头,呆呆地怔了下,她将那凌厉的目光收回,语调没了方才的锐利,平静得如死水一般:“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闻言,陆修沂没生气,亦觉她需要时间来平复,便道了句“你好好休息”后,就转头离开了。

    许是知道孟榆想要一个人静静,陆修沂临走时叫退了外面侍立的婢女,此时房檐下空荡荡的,溶了金的残阳铺在院中,风卷残叶,寒鸦乌啼,一片萧索沉寂。

    一滴水突然落在桌面,不到几息就洇出淡淡痕迹。

    残阳铺进来,染上脚踝,孟榆撑着额,泪水浸湿鬓角。

    从徐州登船的那天,一切似乎都因她而起。

    倘或沈姨娘不是为了她的婚事着想,便不会想离开徐州,远赴上京。

    倘或陆修沂当时救了她后,她能按捺住情绪,稍等那么一会,便能确定沈姨娘和怀茵的安全,也就不会惹上陆修沂。

    倘或她惹上陆修沂,能安安分分地待在他身边,做他的侍婢,忍一时之辱,他是不是就有可能对她厌倦?

    倘或她替嫁后,拒绝了沈姨娘为她安排的后路,好好地留在将军府,那知眠是不是就不会遭此劫难?

    陆修沂的话久久回荡在耳边。

    孟榆的脸一爿藏在阴影里,一爿溶进霞色中,泪珠折出幽幽血色,她的心沉了一截。

    从陇香馆出来后,陆修沂回了书房,原想将今日堆积的军务处理了,只是一颗心燥得上下蹿跳,笔执起来一会又放下,放下又执起,完全静不下来。

    他心情烦闷,想让楮泽拎壶酒过来,回过头才想起他出门调查今日的事了。

    想到此处,他的心才稍稍平静,转而坐下处理军务。

    ***

    夜色寂寥,炊烟袅袅。

    炭火烧得噼里啪啦响,众人在厨房外,满脸惊奇地看着里面的形景,忽见叠雪搀着一人从外头缓缓走来,便忙朝来人福了福身:“请庄妈妈安。”

    庄妈妈点点头,透过支起的和合窗,看到里头的人正来回忙碌着,她朝叠雪使了个眼色,叠雪立即将众人带离院子。

    白色烟雾从锅盖的小孔中喷出,飘到虚空中消失不见。

    水沸腾了。

    孟榆塞了一根木柴进去,起身将锅盖打开,鸡皮已经泛出金黄色,一股清香涌进鼻腔。

    “好香啊!”

    庄妈妈拄着拐杖,笑眯眯地掀帘走进来。

    孟榆闻声,忙放下锅盖过去搀她进来:“厨房里油烟大,妈妈怎么来了?您要是有想吃的东西,尽管遣人来说一声便是,何须亲自跑一趟?”

    厨房里没有靠背椅,孟榆只好将旁边的小板凳从货物架旁边拉出来,扶着庄妈妈坐下。

    “我就是闲的无聊,到处走走,”庄妈妈抬起头,“没打扰到你吧?”

    孟榆微微笑着摇了下头:“没有。”

    庄妈妈探头往灶台看了眼,只见灶上摆了四道菜,有糖醋藕盒、红烧羊舌、冬笋烩鸭脯、肉沫酿豆腐。

    “你做可巧,这些都是沂哥儿爱吃的。”庄妈妈笑道。

    孟榆莞尔:“听下人们说,他晚膳时不肯用饭,我便亲自下厨做了些,还有一个枸杞子蒸鸡和三鲜汤,很快就好了。”

    庄妈妈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后,又忙提醒她:“沂哥不能吃姜,菜里千万别放姜。”

    孟榆轻声回:“知道,我记得的。”

    庄妈妈静默地看了她片刻,见她满脸乖巧,似乎已经褪去往日的棱角,仿佛要定下心做这将军府的主母。

    炉子的木柴烧得响亮,火炉烘得厨房暖洋洋的,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孟榆拉到旁边小凳坐下。

    “沂哥虽长在富贵场中,却是个苦命孩子,母亲早早薨逝,父亲又极其偏心,很长时间以来,都只有我在身边照料他,那一场大火后,他以为你真的没了,日日消沉,夜夜不寐,险些要跟了你去。”

    “好孩子,我知道你此番回来,心有不甘,可你能不能看在他一片真心待你的份儿上,姑且给他一个机会?”

    她们靠得近,庄妈妈发黄的眸子映出点点火光,她悠远的语调仿若想穿透了时光的阻隔,让孟榆看到他悲惨的童年。

    孟榆没明确回她,缄默良久,只是回了句:“妈妈的话,我记得了。”

    说着,她起身将锅盖掀开。

    沸水扑通扑通地滚起,用筷子轻轻一戳鸡腿,已经没有血水渗出,她方转头朝庄妈妈道:“妈妈,时辰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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