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前欢: 3、必须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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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着眼眸掩盖心虚,“后来武夫说我学的有模有样,就坚持练下来了。”

    分明是她自己要学、爱学,缠着武夫教她。

    “这礼物珍贵,往后有的是机会,妹妹可亲自交给那眼盲的公子。”楚钦笑道,“上京民风开放,不似旁的地界男子与女子不可私下见面,妹妹在这里住下,多去街上逛逛便知,女子出门都不必戴帷帽呢。”

    云央出门后就上了马车,那马车自外面看,除了比寻常的马车略大一圈并无其他不同,进去后方觉雅致奢华,四个角都挂着镂空鎏金熏香球,看不见的烟气高雅疏淡,沁人心脾,将盛夏的燥意都抚平了不少。

    薛府位于洛都城最南边,从最热闹繁杂的市集拐进去,越走越清净,云央掀起马车帘,举目望去皆是连绵一片的青瓦白墙。

    “这一片薛氏各房连绵而居,妹妹以后可多在府里走动走动,府里才扩建过不久,新园子乃是给皇家修园林的工匠所修,亭台楼阁,琼楼玉宇,很是漂亮。”楚钦说道。

    云央虚应着点点头。

    姐姐竟是嫁到这样的人家了啊,怪不得父亲母亲生怕那薛太傅说话不算话,着急忙慌地把姐姐嫁了过来呢。

    “姐夫可在朝为官?”云央问。

    “是。”楚钦答道,深深地望了一眼车窗外愈发清晰的薛府门头,淡笑道,“我原任六品翰林院俢撰,去年岁末,承蒙圣上嘉奖,去刑部供职,兼太子少师。”

    “太子少师?那便是太子的老师了?是很大的官吧?”云央继续问道。

    在家时只听说这个姐夫很有能耐,弱冠之年就中了状元,且在朝为官。

    但具体是什么官职,多大的官,她并不知晓。

    只隐约觉得能让全家人这么供着,连平日里说话时提到薛家提到姐夫,父亲都是诚惶诚恐的模样,那必然是个大官。

    楚钦谦虚一笑,“辅佐太子处理政务罢了,并没什么实权。”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文臣擢升的路子慢,也不能限制薛钰年纪轻轻便能做到了太子少师。

    在国朝二百多年的历史上仅两位,三元及第者,也仅十八位,而薛钰便是其中之一。

    薛钰弱冠之年中了状元,成为撑起百年豪族薛氏的顶梁,行走宫闱御前伴驾。

    本该走个十几年的路,他却仅在三年一选的翰林院遴选时脱颖而出,被皇帝指派去东宫,成为提前给储君预备好的重臣之一,届时杀入内阁平步青云登阁拜相,是迟早的事。

    虽然以朝堂现在的情况,谁坐上那个高位尚不明朗,但以后的肱骨文臣中,必然有薛钰的一席之地。

    如今满朝文武中不知有多少人想提前拉拢攀附,这样的天之骄子,还官运亨通,真是令人羡慕啊……

    *

    “你那妻妹口口声声要谢你,说是多亏你,她才能平安抵京,还给她安排那么好的住处。光说还不够,她还要把傍身的火尖枪当做谢礼赠与你呢,那火尖枪可是她的及笄礼。”楚钦把白日里的事都告诉给薛钰。

    刚下了雨,凉风拂过,菡萏池浮起一层白雾,薛钰立于凭栏处,双眼无神地望着不远处的垂花门,想起与那云家小姑娘分别时她真挚的谢意,和那总不离手发出叮叮当当磕碰声的火尖枪,不由得心绪繁杂。

    “你那妻妹跟我来了薛府之后没见到姐姐,当即就急的哭了出来,还是老夫人出面又哄又劝的,跟她说了实情,才将她的眼泪止住。”楚钦事无巨细说完,叹了口气,“尊夫人也真是福薄,怎就与你八字相冲?为了破这个,还非得上那么老远的九嶷山修行三年才可归,三年啊,这谁能受得了?”

    薛钰的神情冷肃起来,按照想好的说辞,“云氏与我并非八字相冲,而是不相合,强行和合,对彼此都不好。去九嶷山是为化解此事高僧所言的无奈之举,她可理解了?”

    “刚开始不解,老夫人说的真诚,又将那护国寺主持的断言摆出来,她这才不哭了。这也是为她姐姐好,之所以没告诉云家,也是因为此事乃机密,说破就不灵了。”楚钦说道。

    “她还有旁的话说吗?”薛钰问。

    “哦,她还夸我风流倜傥,英俊非凡,说姐姐找了个好人。”楚钦得意笑道。

    “……嗯。”薛钰颇为无语。

    “诶,灵均兄,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还需我假扮你几回?”楚钦又问。

    薛钰移开了一片模糊的视线,淡淡道:“日日敷药,已能看清楚人影,复明指日可待。介然,此事多谢你了。既话已挑明,想来她在薛府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往后我便以朝中繁忙为由,不相见也无妨。无需再劳烦介然兄了。”

    薛府园子大,她住在薛府里,如果他不想与她相见,是见不到的。不消几日,待她回了幽州,他的眼睛约莫那时也就好起来了,就可一切如常了。

    看过薛府,见了老夫人,她应该能放心了吧。

    于薛钰眼里,云央就是个小姑娘,那一番连祖母都哄得的谎言,她必不会生疑。

    这也是他能想到最合适的托词了,至于三年后……再说罢。

    愿这三年,云嘉能想到折中的法子回来与他解除婚约。

    云央在薛府住了几日,府中亭台楼阁,造景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之手,叠水涌泉一应俱全。

    可她却无心多看,左右见不到姐姐,住在这,虽然那些婢女都以礼相待,她却觉得浑身不舒坦,还是早些回幽州去为好。

    到底是刚及笄不久的小姑娘,出家门这些天了,她也想家了。

    当初跑出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姐夫也见着了,薛府也住了,一大家子人都比她想象的要端方知礼得多,尤其是薛老太太,待人和善又热情,姐姐去九嶷山修行祈福,既是护国寺住持的断言,也不是她一个乡野来的小姑娘可以质疑的。

    心事了了,冷静下来,心里隐隐觉得害怕,她这一跑,爹娘不得气死,思来想去,还是得买些吃的玩的给二老带回去赔罪才是。

    临走前,云央在薛府婢女的陪同下,去了上京最热闹的枫桥街市。

    夜晚的上京与白日的恢弘肃穆大不相同,更像是诗人笔下的温柔乡。

    凭栏处的女子粉面桃花,不知名的丝竹管弦声悦耳动听,街市上卖什么的都有,云央简直看花了眼,一想到回幽州后肯定要被爹娘关起来学规矩,便带着报复性的心理逛个没完。

    眼看人越来越少,时间也愈发晚了,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路过拱桥时随意往下望了一眼,只见那乌篷船上一男子压低眉眼,发髻松散,锦衣凌乱松垮地敞着,露出的脖颈上还有刺眼的吻痕。

    乌篷船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指甲上朱红色的蔻丹妖冶极了,那只手勾住酒醉郎君的腰带,轻轻往里一带……

    月色清辉倾泻而下,乌篷船隐隐晃动,带起点点摇曳的银波,二人勾缠缱绻的身影映在船舱窗纸上,伴着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艳词淫曲,说不出的风流香艳。

    拱桥上的少女眉头拢起,心重重地一沉,手中的冰饮子滑落在地,她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薛钰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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